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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第168章 颔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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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眉耳语相思意,颔首浅笑君不离。
冬冬的瞌睡劲儿正浓就被秀儿弄醒了。他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又闭上,钻进被子里边抱着秀儿的手臂继续睡。秀儿揽着怀中小儿感叹冬冬长得真快,才一岁多的孩子竞合别人家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心智。不过,秀儿有些纳闷儿他这么个小家伙怎么半夜三更跑过来的。这几天她睡觉时总觉得身旁有人,但起床时又不见了,该不会就是冬冬吧。
张妈早上见小少爷的床空着,急得满府里找。找到秀儿房里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少夫人抱走了啊,可吓坏我了。”
秀儿一直以为是张妈半夜把冬冬抱来的:“不是你送来的吗?”
“不是我。”张妈一脸无辜。
秀儿抽手出来,准备起身。“难不成他自己跑过来的?”
冬冬能不防地闭着眼睛答了一句:“爹爹抱我来的。”翻了个身又睡了,小孩子哪里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就让秀儿愣了半晌。既然是要走了,还是让冬冬少和吕宇楠接触为妙。当着孩子的面,秀儿不好说什么,只嘱咐了张妈。“近日少主事务繁忙,你把冬冬带好了,不要让他去惹麻烦。”
“是,少夫人。”张妈侍候秀儿洗漱完毕就把冬冬抱走了。
虽然伤势还未痊愈,但是想到信应该已经送达苏州了,所有秀儿急于要把绣坊里自己手上的活儿交代干净,另外还要置办一些逃路要用的东西。要把银两全部换成方便携带的银票。还要准备一些简便的粗布衣裳,毕竟穿绸衫丝缎还是太显眼了。虽然锦绣绣坊里有大把的废料,但是秀儿怕被别人察觉到所以还是进了别的布庄。“老板,我要买衣裳。”
“这不是吕家的少夫人吗?您要什么衣裳进里边来看,随便挑。”布庄的老板跟秀儿打过交道,知道是锦绣绣坊的当家,语气就格外的客气。可是他也纳闷了,吕家的少夫人怎么不在自家店里做衣裳,跑到他这小小的布庄买什么衣裳。
“就要最简单的样式,用最普通的布料缝的就行。”秀儿随便看了看,“就这几件吧。另外,有没有小孩在穿的?”
贵夫人要的东西,当然竭尽所能满足要求。“现成的就没有,少夫人要的话,后天就能做出来。”
“那好,我后天再来拿,这是定钱。”秀儿给了钱拿了契票就准备离开。
“少夫人慢走。”老板恭敬的身手把秀儿送出门口。
也许过几天就不会有人这么礼遇她了,秀儿正这么想着就看见街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躲在墙根下看着自己,一晃眼又不见了。那不是陈坚么,他干嘛见着她就躲啊。怎么都觉得有些不正常。秀儿每走一段路就突然回头去看一看,陈坚果然是一路尾随着她的。
秀儿挤进人群,闪身进了路边的巷子里。陈坚一路小跑上来站在路口东张西望,不见秀儿踪影。他还以为是跟丢了,摸摸脑袋准备离去。却不料秀儿从他身后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干什么?”
陈坚慌张地转身过来,看到秀儿赶快行礼:“少夫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吕宇楠的关系,就我们两人,不用给我行礼叫我少夫人吧。”秀儿一向当陈坚是兄长一般。
既然被发现了,陈坚就大着胆子说:“少主认定的妻子,就是奴才的少夫人。”
秀儿无语回应,转入正题。“我问你,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陈坚据实以答:“少主交待我要注意少夫人去过哪里,做了些什么?”
“他们在监视我?为什么?”自己竟成了危险人物,吕宇楠还派专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莫不是自己要走的秘密已经被他洞悉了吧。
“因为少主不想让你离开。”陈坚的语气没有给秀儿留一点希望,“你送往苏州的信已经被截下了。”
原来监视还不够,是想锁着她。秀儿不禁很气愤,这信又不是给吕宇楠的,他凭什么截了去。“我本来就不是你们吕家的人,你们凭什么约束我的去留?”
“就算少主不留你,你以为太夫人会让冬冬离开吕家吗?”
其实这也是秀儿最为担心的问题。萧辛慈的心狠和手段,她是见识过了,最好还是想办法避开萧辛慈才是上策。“我可以带着冬冬到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陈坚见秀儿执意,不得不指出其中厉害。“吕家是什么样的家族,我想少夫人心里清楚得很。凡事背叛过太夫人的人没有一个是得了好处的,或者说没有一个是活着的。况且,少夫人你忘了你是吃了赤心丹的人。离开吕府,你撑不了一个月的。”
“我这大半年下来也没吃一颗解药,不是好好的吗?”说什么每个月都要食少量的解药才能保命的赤心丹,秀儿大半年没从萧辛慈那拿到解药不也好好地活着吗?
当然,陈坚也绝非危言耸听。“太夫人没那么傻,她怕人拿了解药就会钻磨出解药的配方,所以才没把解药直接给到服药人手上。少夫人体内的赤心丹之所以没法做,那是因为解药都放进了少夫人服用的补身汤药里面。”
“不就是死吗?我从来没有惧怕过。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足够她把冬冬安顿好。既然信没送到地方,那就这两日先去苏州好了。
“少夫人,少主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但是想到你始终是要走的人,所以从没有对你动过什么企图。上次的事其实都是因为你的错。如果不是你让他去赴洪晓晴的邀约,他就不会中了洪晓晴下的□□。少主好不容易摆脱了她回到府中,本想是在静斋休整。谁知你自己跑去静斋……”
秀儿不知道其中竟有这般原委,但陈坚说话就好像全是在责怪她。“你的意思是我投怀送抱的?”
“怎样都好,总之我们少主是一往情深了。他怕你见着他会尴尬,所以尽量不在你面前出现,每到夜里就偷偷地守在你床边,只因为害怕你晚上睡得不安稳,再伤着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却又让所有人对你守口如瓶。”虽然吕宇楠再三叮嘱陈坚不得泄密,但陈坚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
“陈坚,你要说的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就请离开,不要再跟着我了。”
陈坚灰溜溜地从巷子里出去,留下秀儿一个人原地思考着。换做是别的女人应该早已感动得痛哭流涕,但她是秀儿。即使内心有想流泪的感觉,也会被她强忍着逼回去。吕宇楠的确不失为一个好男人,只不过不适合她。也许逃避不是办法,应该和他好好谈谈。可惜吕宇楠白天仍旧没有回来,晚上秀儿决定在房间里守株待兔,也许他晚上还是会偷偷跑进屋来。
果然,半夜时候吕宇楠推开了厢房的门。今天房里没有灯火,吕宇楠摸着黑就往里间走。秀儿其实就坐在外间窗户边上,见到吕宇楠进来,就点亮了油灯。背后灯火一闪,吕宇楠转身见到秀儿被灯火照着的脸。他被抓着现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怎么没睡?”
秀儿拨了拨灯芯,把灯火调得亮些。“我在等你。”
“等我?”吕宇楠有些受宠若惊,也许秀儿回心转意了也不一定。
“我想告诉你,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秀儿拿出一件东西展示给吕宇楠。
吕宇楠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这件东西是他们新婚之夜的时候吕宇楠给秀儿的。一封没有写日期的休书。他一直想要逃避的还是来了。“你忘记了,只有在我执掌吕府大局的时候,你才有可能在上面写上日期。不过现在吕家还是由我祖母做主的,你想带走冬冬是不可能的。”
明明是他想让她留下,却总是拿萧辛慈说事儿。“你们少拿太夫人压我。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很感谢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母子的照顾,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我很荣幸。”
吕宇楠庆幸自己在秀儿心中的形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既然你把我说的那么好,那你愿意为我留下吗?”
最近总是很多人问她这个问题,秀儿还是那个回答。“不,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也不可能和你发生什么故事。”
“已经发生了,就是那天晚上。”吕宇楠明知不该提及还是脱口而出。
“爱这个东西,要你情我愿。可是那晚的事情我们两人都不是出于自愿的。”秀儿不忍当面揭吕宇楠的短,背过身去继续说,“我听陈坚说了,不过是□□的作用,你不必因为想着要对我负责任而喜欢我。”
吕宇楠凄苦的笑了笑:“那种下三滥的伎俩,我会中招吗?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将毒逼了出来。我当时头脑很清醒,虽然我后悔太过冲动,但是绝对出自真心。至于你,我抱着你的时候,你并没有抗拒,不是吗?”
“那是……因为……”秀儿已经羞得面红耳赤,“是因为你太过霸道,我来不及拒绝。”
吕宇楠走上前从后面抱住秀儿腰际:“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明明爱我。”
秀儿有一时的迟疑:“我不能做对不起锦瑟的事情。”
“我说过锦瑟”
秀儿想把吕宇楠的手从自己身上拨开,但是手刚抬起来就被他给抓住。“你放开。”
“我不会放开,不会让你走,不会让你逃避。”吕宇楠加重了力道,让秀儿在自己臂弯中不得动弹。他把嘴唇贴在秀儿耳边轻声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