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片叶子的四叶草》雪砂

37、抽签？

　　“寒，怎么不见老白？”倚靠的东西从柱子变成冰，我微笑道。
　　“老白他，不敢见你！”寒犹豫一下，怯怯开口。
　　“怎么，怕我怪罪他还是怕我整他？”以前的事大半已经揭了过去，说完全不在意当然是在撒谎，不过故友还是很让我思念的。
　　“老白说，过几天等你大好了，请你一顿，亲自上门来负荆请罪。”
　　“呵呵，他怎么负荆请罪？自己把自己背起来么？”我笑得灿烂，寒不由得呆了呆。
　　“胡闹，人家的姓也是拿来开玩笑的？”冰佯嗔，也被逗乐了：“真想看看老白把自己背起来请罪的样子啊~”
　　我用力点头：“嗯嗯，肯定很好玩……对了，老白新娶的那个老婆呢？冰你跟她游过街的，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女长得好不好看？”
　　冰有些不自然：“雪……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再提？”
　　“没事啦，我都不介意了！那个三公主到底长得怎么样嘛，我和她相比那个好看？”我不依不饶。
　　“可是我介意！”冰对我的的没心没肺有些生气：“我在怎么样也不为过，但是就是看不得你受伤害！更何况你是因了我才受伤的！”
　　“那又怎么样？”我白他一眼：“一直不说不提，这件事情就从来没存在过了？”
　　叹口气，手指绕着他垂下来的一绺头发：“最受伤害的是我，我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傻瓜，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
　　“……”冰抚着我的头发，无语。

　　“那个三公主，自然是没雪好看。”寒微笑：“我的雪是最好看的。不过，老婆是什么？妻子么？”
　　“嗯。在我家乡，妻子叫老婆，丈夫叫……”我顿了顿，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老公。”
　　“老婆~”寒腻声道，紫瞳里全是促狭的笑意。
　　脸腾地通红，心中却泛起甜蜜，低下头轻声应了声，细不可闻。
　　身后的冰紧了紧手臂：“老婆。”
　　“……”

　　“过几天，你说叫老白到哪里去请我们好？”寒道。
　　我仔细思索会：“要不，还是我们请吧？”
　　“雪着急了？”冰笑道。
　　我大羞：“才没呢！……嗯，以前的朋友呢？碧瑶和碧灵，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呵呵~”寒轻笑，眼神中满是“不要刻意逃避”的揶揄：“碧瑶早和殷融成亲了，一年前生了个女儿。碧灵嫁给了老白的侍卫长，你也该有所知晓的，姓秦的那个。”
　　“看来，他们都混得不错嘛！”我笑道，话出了口才发觉失言：“呃……我是说，他们还不错嘛，记住哦，别忘了跟碧瑶说，她女儿我为子衿预订了！”
　　“这种话，等我们回去了以后再亲自跟她说罢。”冰温和的道：“子衿……我倒是不想这么早就给他定下亲事，若是现在就给他定亲，等子衿大了以后，不就没有追求自己喜爱的女孩的权利了？”
　　汗！大汗！这种开放之极的话怎么会出于冰这个迂腐的古代人之口？我倒反而是属于那种老古董了……晕，角色反了啦！
　　我满脸黑线，干笑道：“呃，这个……我只是说给子衿预订了，可没说就这么给子衿定亲……茹朔姐姐那里我也预订了，这个……以后还是让子衿自由恋爱的好……”晕啊，身为现代人，居然被古代人灌输自由恋爱的想法，怎么想怎么惭愧！
　　“楚府那里我们飞鸽传书回去了，想来碧灵已经在路上了。碧瑶留府为我们准备婚礼，最近的吉日在四月初五，其实三月十七也是个吉日，只是从岚州回灵州，路上起码要五天，现在已经三月初九，雪的身子起码还要四天才能上路，来不及赶回去了。”寒道。
　　“嗯……”我沉吟。
　　“雪如果急的话，干脆三月十七我们就在这里办了？”冰笑道。
　　我眼前一亮：“好啊！”随即开始阴笑：“不过，我不要穿红色的礼服哦！”
　　“不穿吉服怎么成亲？”寒不解。
　　“这次的衣服让我来准备！”我笑得那个阴险：“保证让你们眼前一亮！”
　　“这怎么可以……”冰不满道。
　　“我做的是我家乡的嫁衣哦！在我家乡，女孩子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能穿上婚纱，在父亲的带领下将新娘交给新郎的时候了！”我十指交叉抱拳于胸前，一脸向往：“我一直想穿婚纱嘛！大不了等回去以后再穿吉服好了，反正这次就请一些朋友聚一聚，也不会出去乱跑啦~~~好嘛~~~”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
　　“……”他们一起微微蹙眉，许是不想拂了我的兴致，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了。

　　“那么，谁先？”定下大方向，不得不面对这个最现实的问题。我的脸不免又开始发烧，心跳开始猛飚。
　　“哥哥先？毕竟你们已经有子衿了，早点办好，也好给子衿一个名分。”寒不情不愿地说道，那神情就好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冰又是兄长，于情于理也不好让寒先。
　　“小寒怎么说的口不对心？”冰促狭地笑道：“我已经有子衿了，小寒还没呢，不觉得极么？再说哦，明明不乐意了，怎么还说些违心的话？”
　　“……哪有！”
　　“就是有！”
　　“……”

　　“……”两个人推来推去的谦虚，我不禁发怒了：“再推下去，我哪个都不嫁！”话一出口，看到两张变色的脸，又有些后悔：“那个……嘿嘿，你们抽签吧！”
　　“……”
　　“……怎么抽？”寒问。
　　我沉思一会，坐到桌边调了调弦：“我弹一首曲子，你们猜名字。名字在歌词里，看你们谁猜得准了。”
　　“……这个谁知道！”寒不满的道。
　　“要是我们都没猜出来呢？”冰问。
　　“谁选择的离答案比较近，三月十七。谁比较远，四月初五。”
　　“不干！要是我猜错了岂不是要到四月初五了？”寒嘟起嘴。
　　“呵呵，要是寒强烈要求的话，随你选择咯！”我笑道，寒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心中明明很想的，嘴上还是死活不肯。看上去冰的想法和我一样，都是想逗逗他的。
　　“……”
　　“那我开始了哦！”我笑道。

　　“一个人孤孤单单走到海角天边”冰脸色一变。才第一句就这样了？后面还有呢。
　　“偶尔想从前，回味成长的酸和甜
　　多希望有一天能再轻抚你的脸
　　再多的辛苦，披星戴月，心甘情愿。”寒的脸色也变了，看得我全身不自在。
　　“全世界，走一遍，不枉来人间兜一圈
　　梦可以，很遥远，狂风暴雨都不改变
　　全世界，心相连，用爱围一个大圈圈
　　梦就算，再遥远，心里有家就会团圆。”

　　“搞定。猜罢！”我将琴一推，一脸轻松自在。这首歌我很喜欢，不仅仅是因为它好听，更多的是歌词里对梦想的追求让我向往。我的梦也许，就像歌词里说的，很遥远。但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心中有了一个家，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共同面对，共同分享快乐与悲伤。
　　“……天边？”冰沉思良久，道。
　　“是心甘情愿吧？”寒也道。
　　我一头黑线，刚刚因为歌酝酿出来的感动一下子跑到了九霄云外去。这也可以……服了他们了！
　　“团圆拉！两个笨蛋！歌曲名字是歌曲的主题哎！别跟我说你们其他的歌词没听到！真是的！”我愤愤的道，两个呆头鹅！
　　团圆？他们沉思良久，最后抬头问我：“有这句话？”
　　OTZ!真是不服不行了……他们居然都没有在听？
　　我愤愤起身：“呆子！就不会仔细听听看啊！最后一个词啦！冰你没戏了。三月十七寒，请客以及安排方面你们负责，礼服我来。真是的，被你们气死了……我先回去了，该怎么办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一人一个暴栗赏过去，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半天，寒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哈哈，我哎~哥哥只好等一等了~雪~~老婆，慢点啊~~”
　　冰一脸郁闷，良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起身找老白去了。

　　独自在花丛中闲逛。大部分的花还是含苞待放状态，只有几支耐不住的轻柔地舒展芬芳的花瓣，在三月的春风中摇曳。走到半路却感觉有些喘，想是身体没恢复，体力还是有些不支。苦笑一声随便找了块大石坐下休息，顺便也欣赏欣赏春景。
　　“老婆~~~”寒从小径上跑过来，笑得一脸春花灿烂。
　　一掌拍飞：“省省吧，十七以后才能这么叫！”
　　“呜……”寒抱着头，一脸无辜状，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

　　傻傻坐了良久，我的脸又不争气地发起烧来。低下头无意识地捻着衣角，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寒俯下身，情深款款地注视着我，紫瞳中泛起奇异的光晕，温柔的笑意和江南的春风一样醉人。我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呼吸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些许紧张的急促。
　　脸上忽然出现一只手，纤白修长，指腹没有冰那样因长年握剑而磨出的老茧，却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相对的生有两块，那是修炼暗器所致。手上带着人的体温，温温凉凉的，细腻中带着柔情。我一惊，慌忙躲避，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只感到脸上烧得更加厉害。我不禁有些害怕，怕他听到了我的心跳，也怕我的心跳声出卖我的内心。
　　搞什么啊，都这么大人了，还装纯情？小小责骂自己一句，却仍旧是不敢看他，心跳得似乎快蹦出胸腔来了，脸上的红晕一直烧到了脖子。
　　寒的指腹轻滑过我的脸颊，又伸手为我裹紧披肩，将我轻轻拥住。嘴角勾起的弧度如同一轮上弦月，带着魅惑的美丽。
　　“怎么了？”寒柔柔开口。
　　“……”没话找话不是这么找的，真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偏就这个呆子看不出来？打死我都不信！
　　“雪……”他轻唤。
　　“……嗯。”我低语，将头埋入他怀中。
　　寒好笑地抱紧我：“害怕了？”
　　“没……只是……有些紧张。”
　　“呵！”轻笑声带着柔柔的呼吸喷在耳边，令我不禁有些意乱神迷。
　　“……还有八天。”
　　“嗯。”
　　“还有八天，你就是我的妻了。”
　　“……嗯。”
　　他用力抱紧我：“还有八天，你……就属于我，再不会离开了。”
　　“……回来以后，就再没想过要离开了。”
　　“可是我还是害怕……”
　　“……怕什么？”
　　“怕你……怕你又离开。还有八天……只怕这八天我日日都会提心吊胆，不守在你旁边，我怕你会穿上羽衣，和飞天的仙子一样，飞升而去。”
　　我反手抱紧他：“不会了，再不会走了。我就在这里，你看到的雪，你摸到的雪，还有……”我吻上他的唇：“吻着你的雪。”
　　这个吻比先前的更加缠绵，恣意纠缠良久，我们喘息着分开，口中尚自回味刚才的温软。
　　“我只希望，此刻便是天长地久，只要每天每天能这样，再多的苦，我也心甘情愿。”
　　寒搂着我，在我耳边轻轻吐出他的真心。
　　寒，你可知，你的心声，也是我的心声？

　　一路默默无语的回去，寒送我至寝室门口。本来嘛，定下亲的人不该如此亲密，但我们都不是拘泥礼教的人，我自是对古代迂腐的礼教嗤之以鼻，寒也是不管不顾的。
　　“早点休息，争取身体快快好起来，我可不想我的新娘在婚礼上晕倒。”寒含笑道。
　　“嗯，我会慢慢调理的。对了，等下把茹朔姐姐找过来好么？礼服的事情，还要茹朔姐姐帮忙呢！”我微笑回应。
　　“好的，早点休息。”
　　“嗯。”我转身去推门，寒冷不丁冲上来，自身后抱住我。
　　“唉呀！”我惊叫：“寒！你想吓死我啊！”
　　“雪……”寒在我耳畔吹气，嘟起嘴撒娇：“帮我也生个孩子！”
　　……搞什么啊！我没好气地推推他：“莫名其妙的发什么抽啊？真是！”
　　寒突然变得像个孩子一样不依不饶起来：“我不管，哥哥有子衿，我也想要一个嘛！先说好，要先帮我生一个，再轮到哥哥！我想要个比子衿好看得多的女孩！”
　　“……”脸瞬间通红，急急推开他冲入房中，过了一会，调匀了呼吸的我隔着门板轻轻低语：“总……总会有的啦，急什么嘛……这……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待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雪要答应哦！那我找茹朔去了。”寒笑嘻嘻的道，离开的脚步声听上去欢快无比。
　　我坐在桌子前捧住烧得不行的脸，心中只感到无限的喜悦、甜蜜。
　　“——娘？”墨墨睁开一只眼笑着。这笑容放在狐狸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暧昧。
　　“……墨墨，娘心中很高兴，墨墨感觉到了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