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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为报仇书成设计 巧脱身辰丰出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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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言语得失争高下,才过同侪论轩轾。
鹬蚌相争似无期,鲲鹏展翅终有时。
话说文安照料侍中至掌灯时分,忽然冲进来十多个彪形大汉,面目狰狞,虎视眈眈,文安一见,诧异不已。书成悠然后到,冲向文安道:“大胆逆贼,还不认罪?”文安不知缘由,道:“在下不明何事,请明示。”书成怒道:“你假意让明杰去取药,说他是识药之才,能辨优劣。可他竟示意买下这些毒物,意图谋害家父性命。你若不是共犯,怎会如此串通做戏?”说罢,书成拿出带来的药,果然看似虫草,却又相差甚远,颜色紫黑,须茎粗短,实为西域毒物‘沉铃枝’,直功心脉,毒性剧烈,无药可解。“你当真以为我王府无医林奇才,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没想到你不识好歹,不但不尽心医治,还意图谋害,你可认罪?”文安看到他拿的药,大惊:“明杰怎会糊涂至此?定不可能。但凡略通岐黄之道,绝不会差得如此离谱。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书成怒道:“闭嘴,证据确凿,不必抵赖。有什么话等上公堂再说吧!”说着,几人把文安架着直去了县衙,等到明日开堂审理。
第二日,文安即被押上公堂受审,书成亦到堂旁听。审理还未开始,书成先声夺人道:“王知府,此人意欲谋害家父张侍中,事关重大,本可直上京城御审。但你身为此地地方官,有责任查清事情真相。你如果有什么冤审错审,我会直接禀告我爹告诉皇上,你好自为之。”一番威胁之语,王知府唯唯诺诺:“小人一定秉公处理,请张公子放心。”即时开堂,“威武”两侧侍卫齐吼道,“带人犯”,随着声音落下,文安被带入公堂。文安拜见知府道:“草民江辰丰叩见知府大人。”王知府见文安不过一平平少年,谅没有什么能耐与张王府作对,轻蔑道:“你意欲用假药谋害张侍中性命,你可知罪?”文安道:“此事在下并不知情,况且昨日我一直守在张侍中床前,并没有去取药,至于假药何来,在下实在不得而知。”“住口。”坐在一旁听审的张书成道,“你昨日举荐你师兄旷明杰,说他颇懂岐黄之道,深通辨药之术。他会不识得此药?定是你与他勾结,共同协商以毒物意图谋害家父性命。”文安道:“这药绝不可能是明杰选出的,定是你们根本没有找到他,自己找来毒物栽赃陷害于我。”书成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带上来。”话毕,明杰被带上公堂,跪倒在地:“草民旷明杰叩见知府大人。”王知府道:“旷明杰,你与江辰丰是何关系,昨日究竟发生何事,速速从实招来,不得有半句谎言。”明杰看了看文安,道:“江辰丰与我是同门师兄弟,共同拜在刘涵衍前辈门下。师父招人考核甚严,医术医德兼备者才得入他眼。当日辰丰治好了张侍中的病,一举成名,博得刘老前辈青睐,收他作门生才一月有余。我与他虽名为师兄弟,却相处不多,只因此人性情古怪,疑心重重。昨日我陪他参加‘杏林逐鹿’大赛,他再次夺魁名震洛阳,便愈发恃宠而骄,胆大妄为。赛后,张王府之人找到他请他过去看病,他拉我到舍后告诉我不时会有人找我同去寻药,嘱我以毒草代之,并强势威逼我,若非如此,他便赶我出杏林。他此时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我怎敢不从,只得委曲求全,昧着良心将毒物给与张王府之人。如今事情败露,我愿意承担罪责,请大人处罚。”文安听罢,不觉天昏地暗,只暗叹遇人不淑,瞪向明杰,明杰只视而不见,低头不语,文安忧思,此时却如何是好?
忽然堂外有人来报与张书成,“公子不好了,老爷他……”书成急道:“老爷怎么了?快说!”那人道:“老爷他病情加重,早上还思渴欲食,神志渐清,不料此刻却突然不省人事,面目苍白,只怕……”文安听罢,道:“快带我去看看。”书成阻道:“站住,你现在戴罪之身,恐难踏出县衙半步,再说你心怀鬼胎,心术不正,说不定是你昨日趁闲下毒所致病情加重,等我查明真相你难辞其咎,我怎敢再将家父性命交予你之手中。来人,回府。”说罢,书成带领随从回府。王知府见罢,道:“江辰丰,你最好祈祷张侍中平安无事,不然你百死难赎。拉下去,明日再审。”文安被带回大牢不提。这边书成赶回王府,却并未叫任何大夫来看视侍中,只把他亲信陆钦陆太医叫道房内耳语一番,随即他来至侍中房中,摒退下人,从袖中拿出药丸一枚,喂与侍中。一盏茶过后,侍中渐渐苏醒,逐渐好转。
第二日,府衙升堂,书成道:“此人蛇蝎心肠,害家父不择手段,其心可诛。”王知府道:“张公子细细说来,本府自有公断。”书成凌厉看向文安,恶狠狠地道:“前日他以假药害家父被揭穿,没想到他是有备无患,双管齐下。要不是他在家父枕下放上箭毒木数枚,家父昨日怎会突然气绝欲亡。要不是大夫及时抢救,只怕已如他所愿。”文安百口莫辩,知府大人道:“江辰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如今你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还有何辩解?”文安怒向书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就凭这个小人在这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满口谎言,你们却不去求实查证,道义何在,公理何存?”“这……”王知府为难道。“大人,并非我信口胡说,我与他素昧平生,他一个江湖医生,与我有何瓜葛,我并没有理由害他。他既不服,我据实相告,自然让他心服口服。”说罢,书成叫传证人陆钦。陆钦上来,拜见知府大人毕,大人道:“你是谁,你有何要说的。”陆钦道:“回大人,草民是张王府主事医生。前日由江辰丰为老爷治病,我们未敢靠近,也未参言。但昨日老爷病情恶变,情势危急,我们一行四人入门为老爷诊治,却发现……发现老爷房中有一种淡淡的气味很奇怪,是箭毒木之毒,行家一闻便知。后来我们在老爷枕下竟发现数枚箭毒木,实在叫人胆战心惊。”王知府听后,略思衬道:“那江辰丰离开侍中后可有闲人接近他,有可乘之机。”陆钦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箭毒木香味清淡,外人只当是屋里的熏香。如果不是略通医术之人,是不会想到此法的,江大夫精通医道,想出此招不足为奇。况且王府戒卫森严,一般人是近不了侍中的身的。”王知府听罢,道:“这么说来,江辰丰你是难辞其咎了。”文安道:“大人,草民的确是被冤枉,只因现在身在天牢,不能搜集证据。还请大人明察秋毫,亲力亲为,无枉无纵,派人调查取证,是非曲直绝非片面之词所能掩盖,请大人明察。”王知府听罢,道:“这……那……张公子,您看要不我派人到您府中查证查找,以绝悠悠之口啊!”书成听罢,并无惧色,“大人请便,只是此人狡猾多端,满腹诡计,又身怀绝技,武功过人,大人可得严加看管,小心防备,免得落得个‘私放罪犯’之名。”知府听罢,连连道:“公子放心,我一定派人严加看管,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保证他平平安安地呆在天牢。”“这样最好。”书成得意地看了文安一眼,直出府衙去了。
文安又被带回天牢,不禁思衬道:自己现在在牢中不得自由,任由他们在外面胡说八道,无中生有,自己迟早会被冠上谋财害命的罪名,只怕那时自己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地了,难道真的会被他们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不行,我得采取行动,不能坐以待毙。旷明杰被他们收买了,师父一定还不知道我在此受难,能救我之人,只有我自己。不过现在外面戒备森严,我若强攻出去只怕落人“畏罪潜逃”之口实。师父曾告诫我,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玄门异术,可如今自己真的是到了穷途末路,无路可走了,江湖险恶远远超出自己想象,再待下去只怕是死路一条,任人宰割。想毕,文安见看守已睡,便打坐踏罡,口念咒语,顿时灵魂分离,出窍飘走,直飘至张王府中。此时府中人俱已各入房中,分外安静。文安走至书成窗前,正想看看里面情况,只听得里面窃窃私语之声,文安顿时侧耳倾听,原来是张书成和陆钦商讨对策。只听得书成道:“那小子嘴硬,死不认罪,我倒要他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做的主,凭他还想跟我斗。”陆钦道:“公子才貌无双,纵那小子医术超群,奈身份卑微,如何能与公子平起平坐、同仕共进呢?”书成道:“哼!你可别小看他,他不但满腹伦常,又口若悬河,颇得人赏识。更兼精通岐黄,武艺不凡。他又跟我结下梁子,我不对付他,他就会伤害我。只怕将来待他羽翼渐丰,除之不及。”“是是,公子作长远之计,自该如此。”陆钦道。“不过应尽快把那剩下的几株箭毒木扔掉才是,免得留下把柄。”书成道:“没错,待会你先悄悄将其带出去,趁夜深没人时丢与荒野,切记小心。”陆钦道:“公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人发现的。”说完书成打开靠窗的柜子里面的一个小匣子,拿出几株箭毒木交予陆钦,嘱咐几句后陆钦便出门去了。文安紧随其后,直到看到陆钦把其扔在荒地里原路返回,文安上去将其拣起,自有妙用。
文安身轻如燕,宛若无形,并未有任何人察觉。文安再次步至书成窗前,看里面书成已就寝。再等一炷香后,书成已完全熟睡,鼾声渐起。文安推门进入,将几株箭毒木原样放回箱子里的小匣子中,并将其中一片叶子摘下放在柜子上的什台上,并用一个花瓶挡住一半,似见非见。完事后,文安飞回天牢,附在原身,无人察觉异常。
第二日一早,衙门的人便到张王府查证。说明来由后,张侍中应允,张书成道:“各位可察得仔细些,任何一间房间都可查看,不必忌讳。”捕快四处查看,一人走至书成房间,细细查看。忽见一花瓶后露出半片叶子,甚觉奇怪,便移开花瓶,见到一片箭毒木叶子。便觉可疑,打开柜子继续查看,正翻开那个小匣子,书成走进房中。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