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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回 扬州烟雨结萧凡 长安风光识紫寒 ...

  •   诗曰: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且说文安蓝青坐船前往长安面见圣上,临别时文安离愁满身,念念不舍,连作两首离别诗,真教人感同身受,肝肠寸断。蓝青开解文安,文安嘱蓝青作诗,蓝青果然作得一首,且深得文安的心,文安听得如醉如痴。半响,蓝青道:“怎么样?新科状元还满意吧!”文安听罢,道:“满意。”蓝青高兴道:“好啊,你要给我什么礼物呢?快点给我啊!”文安本来是与蓝青玩笑,没想到蓝青当真,文安为难道:“礼物?我现在还没有,等到长安了我再给你。”蓝青听了,撅着嘴道:“人家绞尽脑汁作出诗来,还不是为了你的奖赏,现在什么都没有……”文安听了,看着蓝青的样子,笑着道:“那你的意思呢?”蓝青一听,凑上前对文安道:“我的意思呢,我也不稀罕什么衣服发饰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当是你给我的奖赏。”文安疑惑道:“什么条件?”蓝青微微一笑,道:“今后无论我们遇到什么事情,你一定不能抛弃我。”文安诧异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蓝青道:“没什么,你快答应我啊!”文安正颜厉色道:“不行。以后的事我们谁都不能预料,我不能保证,所以我不能答应你。”蓝青一听,气道:“就是因为以后的事情难以预料,我怕有一天你会弃我而去,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我希望你能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文安看着天边,水天一色,煞是好看,道:“蓝青,你看外面风景好看吗?”蓝青不知文安何意,看了一眼外面道:“好看。”文安道:“水和天本来是两个世界的,可是此刻他们却浑然一体,难分彼此。但一待天晴,他们终究是会分开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来自不同世界的,怎么可能会永远在一起呢?”蓝青听得文安的言外之意,忍着哭泣道:“我知道。可是纵然他们终将分开,能拥有此刻的水**融他们一定无怨无悔。你也说人世无常,我不希望你再错过,也不希望我的生命中有不可弥补的遗憾。”文安听蓝青深情不已,恐怕伤了蓝青的心,道:“顺其自然,强求无福。”蓝青急道:“你还没答应我的要求呢!”文安道:“这不算奖赏,等到了长安我再给你奖赏。”此刻两人心中皆是心知肚明,只是捅破这层纸只怕以后两人相处多有尴尬,因此装作若有其事地急速动身。
      不知不觉已行驶了一天一夜,虽然江上风光秀美无双,青山绿水,如诗如画,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但看多了难免厌烦,尤其是蓝青,更是憋得难受。这日,蓝青道:“哎呀,本来就是说坐船有趣才来坐的,现在这样有什么趣啊,我都快憋死了,我的脚都要麻了。”文安听得蓝青抱怨,道:“当初是谁提议走水路的?”蓝青看着文安,笑嘻嘻地道:“文安哥,我看此处岸上风光格外不同,不似我们在洛阳的风光,要不我们先靠岸去上面逛逛再走行吗?”文安道:“不行,我们还是早点去到长安,万一节外生枝误了面圣时间可不得了。”蓝青道:“还有八天时间,就算走也能走得去长安,怎么会误了时辰。再说了,难得我们出来一趟,到长安去了肯定马上就会俗事缠身,难得清闲,我们就趁此机会好好地游览一下不同的地方,当一次郊游了,好不好?”文安听蓝青说得在理,且整日在船上确实无聊,因此问船夫道:“船夫,这岸上是什么地方啊?好生热闹!”那船夫道:“岸上便是扬州,繁华着呢!”蓝青一听,激动地跳起来道:“扬州啊!‘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小时读这首诗总觉得好美好美,却一直遗憾没有机会亲自到扬州感受一下到底有多美,今日可真是有眼福了。船家,我们快靠岸过去。”文安欲言被蓝青拦住,于是船家将船靠过去。
      一上岸,蓝青就像从笼子里飞出来的小鸟一样蹦蹦跳跳,无拘无束,文安也感觉好久没有舒展过筋骨了,贪婪地吸吮着清新的空气。突然,一阵清幽悦耳的笛声飘过来,在雾蒙蒙的空中感觉格外孤苦无依,悲苦不已。文安对蓝青道:“蓝青,你听这笛声,定是有人感怀离别,是从那边飘过来的,我们过去看看。”蓝青便跟着文安一同绕过码头,只见湖边站着一人正在吹奏笛子,那人穿着锦绣绸缎,看样子不像是穷人家的。从背面看不清楚长相,可应该是个弱冠之岁的少年。文安好奇地走上前去想一探究竟,还未走到他面前,那人却突然吟起诗来,文安驻足细听:
      翠湖寒烟波光醉,斜阳日暮映余晖。
      红尘难绝叹是非,恩仇不忘自古今。
      昨日犹道春光好,今朝沦作惜花人。
      可怜当日万山红,终入泥潭尽此身。
      文安听罢,略有所感,边走边吟道:
      人间四月芳菲迟,杜鹃犹怕春光老。
      携云带雨同归尽,风光无限今更恼。
      劝君添杯逍遥客,劝君莫作惜花人。
      鸟尽弓藏堪入目,风花雪月总难好。
      那人闻声转头,看见文安,惊道:“你是?”文安笑道:“我叫江辰丰,字文安。在码头听得笛声悠扬婉转,似有愁意,故来一探究竟,打扰兄台了。”那人道:“原来是这样,知己若此,可遇而不可求,何来打扰?”文安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那人道:“我叫萧凡,扬州人。”蓝青听罢,道:“萧凡,好侠气的名字,你是不是身怀绝世武功,然后由于与世间格格不入,无用武之地,所以才在这里发牢骚。”那人惊讶地看着蓝青,文安急忙解释:“这是我的……表妹,左蓝青,她胡言乱语,你千万不要见怪。”萧凡笑道:“姑娘心直口快,在下佩服不已。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这发牢骚,而不是在咏叹春色?”蓝青笑道:“跟你开个玩笑。春色将尽,有何咏叹,若不是触景生情,睹物思人,笛声又怎会如此幽怨动人,催人泪下。”萧凡道:“没想到你不仅胆识过人,更是才智无双。那你可知我适才所吹何曲?”蓝青不紧不慢说道:“是隋朝薛道衡《昔昔盐》,因隋炀帝之故,‘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更是传为名句,悲戚之情溢于言表,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萧凡道:“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蓝青姑娘真是女中豪杰。”蓝青听得舒舒服服,道:“萧凡兄过奖了,不过是略通诗书罢了。”文安道:“别人夸你两句,你就忘乎所以了,可知是班门弄斧。”三人一齐大笑。三人说说笑笑,萧凡邀请其去他家里坐坐,于是蓝青文安往萧凡的家走去,一宿无话。
      原来萧凡并不是小门小户的人,果然是大有来历。他父亲是朝廷重臣萧如京之子萧俊艾,现任扬州刺史。萧凡出身书香门第,世代为官,从小诗书礼仪,满腹经纶,只是他生性旷达,不习惯拘束着,所以并未进入仕途,子承父业,自己过着闲云野鹤梅妻鹤子的生活。虽然父母多次劝导,可萧凡本性如此,固执己见,父母也只好随他去了。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冯语儿,本来两人是两小无猜你侬我侬,没想到冯语儿家中贫穷,其父母让语儿参加皇帝选妃。语儿长得不算漂亮,只能说是清丽,说来也巧,负责选秀的官员一眼就相中语儿的乖巧伶俐,后面她便顺利进宫,如今被皇帝册封为贞妃,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虽然冯家从此家财万贯,门厅兴旺,可语儿与萧凡的这段情却是不足为外人道。当日语儿离开扬州前往长安时,萧凡送她到码头,两人依依不舍,千言万语,最终语儿还是走了。如今语儿一走已两年有余,每隔一段时间,萧凡都会来到这里感悟伤怀,想念故人,可终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成路人”,萧凡与语儿这对苦命鸳鸯便再没有见过面,萧凡只能寄托在梦中能与语儿相见,听得人好不悲戚。第二日,文安起身雇车前往长安,临行时对萧凡道:“承蒙萧凡兄盛情款待,文安感激不尽。只盼我们将来还有见面的机会,也好让我好好地报答你。”蓝青道:“他闲云野鹤,与世无争,可是你此去却是为功名而去,只怕道不同难以同谋。”萧凡听了,道:“蓝青所言差矣。知己交心,何必为身份名利所累,不管你是深处闹市,还是幽居深山,还是在朝为政,亦或是布衣荆裙,你都是我萧凡的朋友,蓝青你也是。”三人惜别,蓝青道:“萧凡哥,你放心,等我和文安在长安安定以后,我就给你写信,到时候你过来找我们好不好。”萧凡喜道:“如此甚好,我必翘首以盼。”
      行至路上,文安突然对蓝青道:“蓝青,我觉得以后你就当我表妹了,免得我们在长安同进同出惹人闲话。”蓝青若有所思,还是点头答应了,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这样也好,这样你就不会赶我走了!”文安笑着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你真是言过其实。”经过四五天的车程,文安蓝青终于到达长安。京城繁华果然是名不虚传,自与别处不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商业兴荣,门庭若市,蓝青直看得目不转睛眼花缭乱,口中还念念有词道:“真漂亮啊,我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以前真是坐井观天了。”文安道:“我们须得先找一处地方落脚才行,待会儿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像样的府邸可供我们买下来。”于是二人在一家饭店吃完午饭后就到处注意着有没有出售的房屋。二人不觉行至一处偏僻街道,文安听得旁边院墙里似有小儿的救命声,文安顾不得什么,纵身从围墙上飞了进去,果然见是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正在谋害一个小儿,眼看那人的刀就快要刺到孩子喉咙口了,文安立马飞过去准备挡开那把刀。说时迟那时快,对面飞过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抢先一步将那人的刀挡了过去。文安诧异,见那姑娘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貌若天仙却身怀奇功,倒不像是尘世中的女子,应该是某个道观修行的姑娘。文安落地,那姑娘也落地,还没等文安开口,那人恶狠狠地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竟然敢挡我杜丁的刀。”这时,蓝青从前面门口也绕进来了,看着破烂不堪的院子,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发生什么事了?”那位白衣姑娘对杜丁道:“我不管你是谁,你为何对一个孩子下毒手,他跟你可有什么深仇大恨?”杜丁道:“他跟我之间的事凭什么跟你说,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文安气道:“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人家姑娘好好跟你讲理,你怎么这么说话?”杜丁上下打量着文安,轻蔑地道:“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里逞强,这里是谁的地盘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文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管他是谁的地盘,你这种欺凌弱小草菅人命的事情就是违背王法,理应受到处罚。”杜丁听了,哈哈大笑,道:“我警告你们,我是当今太子的侍卫,我做的事情是奉太子的旨意。你们要是还不知轻重,不知避让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那姑娘道:“不管是谁的旨意,谋害一个小孩就是不对,不管怎样,今天这事我是管定了。”杜丁脸色突变,凶神恶煞地说道:“这是你们自找的。”说罢上前就是与两人一较高下,要说这杜丁武艺怎样,他的武艺确实不错,想当年他也是威震八方朝廷的武状元。只是长得太过魁梧难免笨拙,前后难顾,文安和那姑娘前后夹击,左右进攻,几个回合下来,杜丁已经招架不住了,扔下一句“你们等着,我要你们不得好死!”就飞出去了。那姑娘仔细安慰着那个孩子,问他有没有事儿,孩子吓得直没缓过神来,抱着那姑娘道:“姐姐快救救我,那人要杀我!”那姑娘安慰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文安道:“你可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杀你?”那孩子道:“这一片土地叫莫家庄,在京城的郊区。太子为了要给皇上一个惊喜,请风水师看过说我们这一片土地好,适合做宅院。因此太子派人要抢占我们的住所修建‘鸿凌阁’,以讨皇帝欢心。我们被逼着赶出家门,我父母和族人们无处可去,便去找太子理论,没想到那太子心狠手辣,怕他们把事情闹大竟然把他们全杀了。当太子得知还有一个孩子时,更是不惜一切要杀害我。前几次我防备着,他们没有得手。今天又来了这个人,我差点就没命了。”文安气道:“这个太子真是无法无天,仗势欺人。”那姑娘道:“这有什么?太阳,大阴。天子脚下偷鸡摸狗暗度陈仓的事数不胜数,你要为这气人怕你气不过来。”文安道:“姑娘芳名?”那姑娘道:“你叫我紫寒吧!”文安道:“紫寒姑娘看打扮不是尘世中人,姑娘可在何处修行?”紫寒道:“没错,我在‘紫玉观’修行,今天师父叫我下山来买点东西,没想到竟遇到此事,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你是从哪里来的?”文安道:“我是从洛阳赶过来的。”紫寒道:“千里迢迢,踏入这是非之地,长安有你什么亲人吗?”文安道:“不瞒姑娘,我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特来面见圣上。”紫寒一听,脸顿时变了,“原来是朝廷的人,不奉陪了,这孩子我带走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文安不知哪里得罪她了,不知所措。
      文安终于找到一处府邸,收拾妥当请了仆人,对外与蓝青兄妹相称,邻里相处多融洽。即日即是进宫面见皇上之日,文安意气风发进殿,未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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