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狄仁杰》女巫若水

12、Part 11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元芳用手遮住微微睁开眼。
　　“你醒了？”一道含着喜悦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元芳闭眼适应了下光线，再睁眼时便看见了满脸欢喜的柳湘湘。
　　“我们这是在哪里？”元芳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一阵眩晕，四肢无力。
　　“大土司的府上。”柳湘湘一边说一边把一碗黑黑的药水端给他，“阿幼说你醒了就让你把这个喝了，这样你就会觉得舒服一点。”
　　“阿幼？”元芳疑惑地问道。
　　接过药碗，一股冲鼻的臭味让他皱起了眉头。
　　“昨晚你们去救的那个女子，”柳湘湘看着元芳把药喝完，才道：“阿幼是这里的巫女，会医术，她说你们昨晚是中了大巫师的迷毒，虽说这迷毒不会伤身，但醒来后会很难受，这个药是她专门为这种迷毒配制的解药。”
　　元芳听她这样说便知昨夜那名女子没事，朝她点了点头，问道：“狄仁杰呢？”
　　“在隔壁，现在也应该醒了吧。”
　　“去看看他。”
　　柳湘湘扶着元芳推开隔壁的房门时，狄仁杰正趴在二宝身上让他背他出去。
　　“王公子，你醒啦。”二宝看见元芳，惊喜地道。
　　元芳朝他点了点头，责备道：“狄仁杰，你没腿吗？”
　　“你来就好啦，进来坐。”狄仁杰推开二宝，笑着招呼道。
　　四人在桌边坐下，狄仁杰问道：“昨晚我们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见你们还没出手就被打趴下了就冲了出去，本来大巫师是要把我们都扔下悬崖去见他们的先神，那个叫格力坦的人就跳出来反对，然后那个背弩的姑娘就射杀了其中一个守卫，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祭祀仪式中见了平民的血就不能再继续了，所以我们就被送到这里来啦。”柳湘湘简单地说道。
　　“不是，少爷。”二宝看了看柳湘湘，道：“本来大巫师是要把我们关进大牢的，是那个背弩的姑娘不同意硬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所以我们才不用去大牢呆着。”
　　“阿幼人那么好，又长的漂亮，真搞不懂大巫师为什么要把她当祭品。”柳湘湘道。
　　“这都是大巫师的阴谋。”随着声音一道清丽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们醒了？”女子向两人问道。
　　元芳起身朝她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挂心。”
　　女子笑着道：“是你们救了阿幼，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
　　正说话间，有两三个丫头模样的人端了些清淡的粥菜进来，女子道：“我叫仰阿莎，是现任土司的女儿，这里是我的家，你们可以安心地住下来。”
　　“那就打扰姑娘了。”狄仁杰道。
　　“哪里，你们是阿幼的救命恩人，照顾你们是我的份内之事。”仰阿莎道。
　　“对了，我听说巫女是你们苗族的圣女，怎么你们的大巫师要把她祭祀先神？”狄仁杰好奇地问道。
　　“唉，”仰阿莎轻轻叹了口气，道：“这还得从一个月前的月圆之夜说起。”
　　一个月前，我和娜依去山上狩猎，因为追赶一头野猪而进入了禁地；我们在里面迷了路，等到好不容易找到出路时已是夜半时分，我们二人从山里往回走，不知不觉走到了祭坛。
　　在我们族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上古时期，群神大战，黄帝为打败蚩尤，请了诸天之神相助，先神为助蚩尤舍身封天，致使诸神不能回天；先神因元身化为蚩尤之旗，元神游荡于三界之外，苗族后人为纪念她舍身为义的精神，每年的农历五月都会办一次祭祀大会，先时是以少男少女作活人祭，后来有土司觉得活人祭太过残忍，便设坛请求神的旨意，以苗族图腾鹰作祭品代替活人。
　　根据族经上记载，当时设坛请神的大巫师折损了百年寿命才得到神的恩准，从那以后，族里便不再有以活人为祭的记录。
　　“除非遇上大旱或是大难之年。”仰阿莎补充道。
　　那晚我们在祭坛本想稍作休息，等天亮再赶回族里；就在我们生起火堆，准备拿出包里的干粮充饥的时候，祭坛上空突然传来一个女子优扬的歌声。
　　阿爸曾跟我讲过，先神在诸神大战之前曾有位凡间的恋人，他们本来恩爱非常，只因先神本体太过丑陋，新婚之夜先神的那位恋人在目睹了她的本体后便消失了，从那以后先神每夜歌唱，希望以自己美妙的歌声唤回恋人心底曾经的美好，让他回心转意重回她的身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恋人都没有回来，先神心生怨怼，觉得世人肤浅，人人崇尚美貌却从不看重内心，便以美丽女子的血为生，至到遇见蚩尤大神，才得以感化。
　　阿爸说，如果夜里祭坛传来歌声，就代表族里将会有灾难发生。
　　我和娜依当时吓坏了，拼了命地往族里跑。
　　第二日，大巫师带着巫女去祭坛查看，却在用于祭祀用的大鼎里发现了一堆白骨；从那天起，族里便接连发生怪事，先是有人家会无故的少牲口，一只鸡或是一只鸭；再后来，竟有两家丢了孩子，任凭族里的人怎么去寻，都未曾发现这两个孩子的半点踪迹。
　　“所以，你们的大巫师就用巫女来祭先神？”元芳道。
　　“大巫师说我和娜依闯入禁地惊扰了先神，所以先神要惩罚我们；娜依的阿爸是寨老，她阿爸害怕大巫师用娜依来祭神，所以两人串通以巫女为祭品；我阿爸起先是不同意的，后来大巫师不知道对阿爸做了什么，阿爸就对他百依百顺，有求必应。”仰阿莎道。
　　“大巫师会盅术吗？”狄仁杰问道。
　　仰阿莎点点头，道：“族里大部分的人都会盅术，不过，我们从不用来害人，打猎或是日常生活中驱虫的时候才会用。”
　　元芳对狄仁杰道：“你怀疑大巫师对土司大人下了盅？”
　　“不会，虽说我们不害人，但有没有中盅还是能分辩出来。”仰阿莎否定道。
　　一个护卫从外面进来，对仰阿莎道：“公主，格力坦勇士求见。”
　　“他可有说什么事？”仰阿莎问道。
　　“勇士说是关于巫女大人的。”护卫答。
　　“好，我现在随你过去。”仰阿莎站起身，对狄仁杰众人道：“你们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公主请便。”元芳道。
　　仰阿莎笑了笑，道：“你们不必客气，直接叫我仰阿莎就好，阿幼她们都这样叫，现在你们是我的朋友，不必在意这些繁文儒节。”
　　“是，仰阿莎姑娘。”狄仁杰道。
　　仰阿莎点点头，随护卫出了去。
　　“他们信奉的神灵好奇怪。”元芳看着她走远，才道。
　　“王公子，有什么奇怪的，不是说这些异族都信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吗？”二宝盛了一碗粥给狄仁杰，道。
　　“可是他们信奉的是只僵尸。”元芳道。
　　“啊？！”
　　“啊？！”
　　柳湘湘和二宝惊道。
　　“刚才她说的诸神之战应该就是古书上记载的逐鹿之战，黄帝为打败蚩尤请来北极紫薇太皇大帝的女儿僵尸始祖女魃，才得以扭转败局；后来蚩尤被应龙所杀，颈血化作蚩尤之旗封天，致使应龙、女魃不能回天；在后来的战役中，夸父与女魃交战，女魃不敌，长出血蝠之翼飞上天空，浑身围住烈火，从地面上望去，犹如中间有只黑鸟的太阳；夸父不知是计，拿着桃木仗继续追逐女魃，直至身体被烈火烤干，这就是夸父追日的由来。”
　　“我听说僵尸都怕阳光和桃木剑，那后呢来？那个女魃怎么样了？”柳湘湘问道。
　　“有两个传说，有说女魃放出烈火使大地干旱，被黄帝用桃木仗诛杀于黄河之衅，精元被人王伏羲镇于昆仑之巅；还有一种说法是，女魃在与夸父一战后烧毁肉身，灵魂附于一个死去之人身上，靠吸血为生，常出现在天旱之年。”
　　“这么说，这个女魃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只要她一出现就会发生干旱和吸人血的怪物。”柳湘湘道。
　　“这都是些传说，那些神啊魔啊的，不过是前人拿来哄骗小孩子的。”狄仁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