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香（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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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树咚三娘
宁静的梅家小院，梅三娘坐在石桌旁，温一壶酒，一杯一杯饮下，清风吹动，桃花瓣飞入酒盏，她仰头一饮而尽，好香，好辣。
三年前，梅家夫妇去了儿子那边享福，问她走不走，梅三娘摇摇头，她要靠自己的力量离开陶水村，二十岁嫁不出去，已经对不起爹娘，又怎么会去拖累自己的长兄？
一人孤行，就该多受几分磨难。
眼泪簌簌落下，梅三娘啊梅三娘，你自诩行得端，坐得正，为何苍天不公，偏偏让你受这么多苦楚？嫁不出去，还要受这么多流言蜚语，动辄被人家请到府里欲用私刑，再或者被拦在路上狠抓一通。
她已将张家的钱悉数退了去，为表道歉，她还将自己的家底也都赔了去，只留了离开这里的盘缠。当初为了自保扯得谎，她现在一点也不后悔，至少那么一来，还有个张墨良和她一样，孤身一人。
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不管他是自愿还是非自愿的，都不好受。
却见一袭白衣走来，梅三娘迷迷糊糊有些眼花，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美丽。
“你是桃花仙吗？”梅三娘伸出手指，想要触碰那人的下巴，硬硬的，棱角分明，一点也不像想象中那般柔软。她手指上移，碰到了那人的眉眼，深邃如画，如果不是指尖的触感微凉，她也不会清醒过来。
“你来做什么？我们已经两清了。”梅三娘收回手，直起腰，神情萧肃。
对方不言，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末了扔掉酒壶，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张墨良，你干什么？你和我早都不相干了，我也道过歉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手腕的大力更紧，梅三娘吃痛，她边掉眼泪，边喊，“你这个色狼，还不松开我的手。”
“你喊吧，没人听得到。”声音冷硬，却满满都是不可抗拒。
他带着她走到林子深处，树木方抽出新芽，是一派温和的绿，张墨良把梅三娘一甩，甩到一棵较为粗壮的树干上，伸手抵住树干，混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梅三娘脸上，他看着她，目光深邃，梅三娘被盯着不自在，竭力往后，到避无可避，身后是老树，硌得她后背疼。
嘴唇被封住，梅三娘睁大双眼，惊诧而怒不可遏，她使劲捶着他的肩膀，让他离开，张墨良仿佛无知无觉般，作为画师，他的定力十分顽强，下定决心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中途退却。
仿佛被砸得烦了，他狠狠咬了梅三娘的下唇，一手箍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了。
梅三娘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她害怕，怕继续下去自己就完了，他可以一走了之，可以肆意潇洒，把所有的事都忘记，但她不能，她会因此痛苦一辈子。
绝望的泪水纷落，张墨良吻上她的眼角，温柔缱绻，似微风抚摸柳叶，梅三娘安静下来，感觉到微微的热度，她依旧理智：“你放我走罢，求求你了……”
“再等等，可以吗？”
他为自己停不下来吻她的冲动而可耻，差点因为醉酒而忘了目的，他伸出另一只闲置的手，从树枝上取下什么东西，嘴从她的眼角不断下移，他微微喘息，梅三娘脸色微红，若桃花明艳。她为自己的反应而羞耻，伸手欲推开，却是软弱无力。
那手举到身后，梅三娘看清，那是一幅画轴。
画轴徐徐展开，梅三娘看清了，那是桃树底下，她眉眼含笑地奔跑的样子，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么粗鄙不堪，没想到被他画下来竟是那么美。
一种被人心疼的感觉油然而生，一种亘古未有的温暖似飓风一般瞬间席卷了她的心房。
热泪肆意，她二十三年的眼泪都要流尽了，就连她的未婚夫死的时候，她自知人生无望的时候，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却因为这个人，她犯了规。
他扔掉画轴，拥住她，再次去吮她的眼泪，喘息加重，“别再哭了，好吗？”
梅三娘哽咽着应道，“可是我想。”
“现在愿意我亲你了么？”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在弄清楚一切事情之前，她不允许他越过雷池半步，嘴上过瘾也不行。
“七年前，吴家葬礼上那个白衣小姑娘的倔强，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离开她的脸，定定望着她，寻找着往昔的痕迹，“那时我离开村子，却看见了那样一幕，就发誓要回来找你，在皇城里，谁家女儿的邀约我都没应，只想再回来找到那个倔强的姑娘。”
“所以，相亲的事情和之后的一切，都是你骗我？你连张大娘也骗。”梅三娘有些怒气，没想到，这个画画的竟然会有这么多心思。
“她支持我的。”说着，他将她推到在地，轻轻覆上去，“既然梅姑娘说我是断袖，张某此生是无人要了，不如姑娘收了我罢。”
梅三娘的脸热得像被蒸过一般，她讷讷道：“光天化日，孤男寡女……”
唇封住她口，他夺取着她的香气，嘴里含混道：“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生当同衾，死亦同穴。”
梅三娘觉得自己快乐得要死了。
*尾记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香（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