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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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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煦乐地直拍大腿,在班里宣传得酣畅淋漓,那天的几个人猛然得知自己竟然打了传说中的黑山敢大,心悸之余又得瑟得很,这下可不得吹好几年,而且老敢怕老婆的怂样已经深入人心,有人心里痒痒的直想逮着再揍一顿。
想想罢了,事情翻了篇,各人还是该干嘛就干嘛。
高考一结束,高二学子们成功进阶准高三,七月流火的季节,学校的宣誓大会正式开启了进军高考的又一扇大门。
孟河言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业上,不肯多想。
窗外的枫香树郁郁青葱,陪伴着这一日日,转眼已经红叶如火,自习的空余倚在窗前看,看出了满心满眼的热烈。
一转一转的轮回,仿佛静止的永恒。
可我们都是凡人,只会感叹,时间飞逝,又一回,春节的热闹不减,烟花都好像有了更加瑰丽的样式,杨煦挨个儿打电话拜年,到最后只剩了孟河言,接近十二点,外面的鞭炮轰鸣声将电话里的声音压制,杨煦扯了嗓门:“河言,新年快乐。”孟河言的手机抓了一晚上,机身滚烫,她在电话这头笑,声音安稳:“你也快乐。”
年始年终唯一的一次电话,只为了快乐二字。
新学期开始不久,黑板上已经记录了倒计时,正是一百天。
此后一页页的翻过,日子变得清晰明朗,越往后反而越平静,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有了既定的规律,如此,已经到了个位的数字。
高考如期而至。
最后一场的铃声响起,众人涌出。如释重负,不过负扼乍卸,心里竟然意外的空落。
成绩出来之前,几个闲不住的连拉带扯了人去嗨,将歌吼得震天响,但人人都没有看上去那样的心无旁鹜,专心痛快,江越蹦跳完了两首摇滚,切的歌愈加安静,她坐到台上缓缓慢慢地唱,孟河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抱着爆米花桶,静静看着她,目不转睛。江越过足了瘾,坐到孟河言的身边,一把抢过她的爆米花,一把一把往嘴里塞,生生塞出了眼泪,孟河言转身抓起一些放到嘴里,垂眼弯唇:“咸了。”江越与她相对,口齿不清地说:“这回咱们怕是真要分开了,都勾搭六年了,我该不习惯了。”杨煦凑过来掺和:“我跟你小二十年了你怎么不说。”江越鼓着嘴拿爆米花扔他。
“行了。”杨煦手忙脚乱地接住,边轻轻说道,“我也舍不得她。”
江越眨了眨眼,又扔:“你就舍得我?”
甜瓜抹着眼泪跑过来,也往他们中间一坐:“河言——”江越和杨煦忙不迭挤开了他。
孟河言神情专注,将那首歌唱得喑喑哑哑。
时间告诉我们,有些人,曾在最好的年华里遇见,那时总归还不知道,从此以后,此生都是最好的年华。
余下的时候,大都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待着,百无聊赖中等那成绩,孟河言发挥稳定,正是平时的水准,家中长辈都很满意。
不消片刻,江越打了电话来,她这次算是超长发挥,总之,比意料中的好,言语中自带了兴奋,孟河言稍稍舒了口气,随后江越问到她的分数,忍不住惊悚:“你要考天上去啊。”
她捂住了话筒:“可不能让我妈知道你考了多少,要不且得戳我。”
挂了电话,孟河言等了许久,她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对着杨煦的号码,犹豫着却始终摁不下。最终,松手放下。
志愿填报的那所南方名校,是印在心上的影子,孟河言从来没有去过,却看深了阳光透入花叶林道斑斑驳驳,还有飞檐瓦顶的高大建筑,父母不像父母,只像触不到的记忆,随着照片渐渐泛了黄。再熟悉不过,再陌生不得。
很久很久以前,乔玉就拿着照片替她指了道路,随着日子深远,融进了眼里心里。它像既定的山岗,等待着她去翻越。
孟河言将最终的意愿提交的时候,姥姥守在她身旁,微微叹息,又笑了笑,孟河言什么都知道,她坐到姥姥身边,替她摇了两下扇子,祖孙怡然。
“喜不喜欢?”
孟河言点点头:“喜欢。”
姥姥望着她,笑得温软,却像街边洒落的金色的阳光。
终究还是,三个人,三所学校。
尘埃落定后,像是卸了一身的束缚,各自领了通知书,接下来就是闲在家里,度这场漫长的假期。
各自班里都组织了同学聚会,忙完了这一级的学生,老高和孙琳前两天终于办了婚礼,聚会的时候一起过来,大家都是欢天喜地地祝贺,这世上聚散一场,只需添上一个好字,好聚好散,流了泪,也笑开了怀。
老高对甜瓜刮目相看,拉着他可劲儿夸:“人不可貌相啊海水不可斗量。”
对着杨煦也好声好气:“不能说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可你也得跟人家甜瓜好好学学,整天混一起,不过以后呢路还长着呢,你们都踏踏实实的就成了。”
杨煦一挑眉:“您刚才还说一视同仁呢,我跟他学什么呀,我这成绩我爸妈可觉得是烧了高香,咋咋呼呼安排了十好几桌呢。”
甜瓜也不乐意,抠着指甲,半晌才说:“您那是夸我吗?我怎么听着别扭。”
老高哈哈一笑,将到场的同学一一夸了个遍,石头都夸出了花,以前也没见着他有这本事。
叶净安给孟河言江越打电话,邀她们出来一聚,都是私底下玩得好的,各自叫了相熟的人,到了那里一看,也是乌泱泱的好多人,繁杂的热闹。江越不知身边牛人这么多,叶净安的成绩也是高空一族,她有些诧异:“你竟然没报你家沈黎的大学,这分儿多合适啊。”江越怀疑:“还是你们已经……”叶净安笑笑,玩笑似的说:“怎么,你还惦记着呢。”江越不屑一顾:“我惦记啥呀,我那是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