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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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到了两日以后。
素景子时便到了约见的地方，隐去自己的踪迹，耐心地等候着。
寅时一到，素景便感到一阵灵力的波动，随即一个银灰色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空气中。鲛人所织的华贵鲛绡在月光中沿着繁复的咒符流淌着银光，然而来人并未被这耀眼的华服所掩盖，变成展示衣服的架子，虽然刚刚突破元婴，却有着与日月同辉的气质和光彩。
这并非修炼可得的气势，而是与生俱来的优雅。
一见顾怀熙，素景觉得仿佛胸口被一柄重锤击中，立刻跪地颤声道：“师伯……”却说不出下面的话了。恭喜师伯重见光明？可自己却是因为不愿师伯复活才来见他的。
结界杀气逼人，素景无法靠近，两人相隔了几十余丈。
顾怀熙笑了笑，抬手道：“起来吧。多年未见，你也长这么大了。你师尊和希茳都维持着当年的模样，总让我有种今夕如昔夕的错觉，只有看到了你，才真的觉得，已经过去了千年了。”尾音渐沉，仿佛一声长长的叹息。
两人相顾无言，山林中，偶尔传来夜枭尖锐诡异的叫声，郁郁深林在夜风中晃动着树枝，变幻的阴影像一只喘息的怪兽。
“讲讲你师尊的事吧。”顾怀熙道，“我问他，他总不肯细说。但我知道，他肯定吃了很多苦。”
素景的眼泪立时便掉了下来。她侧低着头，待忍住了泪水才娓娓道来当年的点点滴滴：卫昭当时如何浑浑噩噩，守着他的尸骨不肯让顾家人带走，如何一次又一次的自裁，想随顾怀熙而去，又是如何跪在顾宅的大门外整整十年，才能和顾怀熙结了冥婚，登堂入室，做了未亡人，而这一千年，又是如何自己折磨着自己。
素景并非煽情之人，说话简单直接，当年如此惨烈哀痛的事情，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也只变成了几句话吧了。然而，就这几句干巴巴的叙述，还是让顾怀熙也红了眼，久久不能言语。
“果真，苦了他了。”顾怀熙按了按酸涩的眼睛，声音发紧，“这些年，难道不曾见他对哪位修士有好感吗？”
素景道：“师伯天人之姿，除了您，还有谁能让师尊心折。况且师尊深居简出，不见外人，连门下二传以外的弟子也甚少见面。”
顾怀熙问道：“那，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呢？我忘了问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小师弟叫顾辛泽。他对师尊，倒是能看出几分迷恋之情，可师尊对他……”素景摇了摇头。
顾怀熙叹了口气：“昭儿他……太固执了……”
素景再一次跪地道：“师伯，弟子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如果可以，弟子愿以命换命，只求师伯能长留人间，陪伴师尊。可师尊行的是逆天之举，将来必遭报应啊！届时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也没有了！”
“我如何不知，否则又怎会约你在此处相见。”顾怀熙沉声道，“你可知你师尊用的是什么邪术？”
素景摇了摇头：“弟子惭愧。师尊总防着弟子，不肯与弟子吐露一二。”
顾怀熙思考片刻，又问道：“你师尊和你师弟这些年可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素景仔细回想道：“希茳常年在外，每次回来都会给师尊带些什么东西。至于师尊，他鲜少外出，不过，自您出了意外，师尊一直身着丧服，不配饰物，可脖子上总带着一个红珠坠子的项链。”
顾怀熙想到盒子里的那枚红珠，微微一震，忙收敛心神道：“你可知希茳都带回来什么东西给你师尊了．”
素景皱起眉头，苦苦回忆，最后愧疚道：“希茳藏得严实，弟子也看不出来，只记得有几次，他没有藏好气息，弟子猜测，应该是琼柯，绛血藤，化神期的酒蝮的妖丹，合体期的鹜草，还有……”她摇了摇头，“弟子实在想不起来了。”
顾怀熙眉头微蹙，眉眼间全是担忧：“我再查查古籍吧，你也去顾家藏书阁搜寻一番，或者可以知晓一二。”
素景道：“弟子明白。啊，还有！”她忽然想起什么，忙道，“弟子前段时间曾听说，希茳赶去了妖修聚集的勾夷山，不知为何杀了勾夷山的钟戎老妖，被十二长老追杀，若不是遇到了外出游历的秦师兄和聂师弟，便丧命了。”
“勾夷山！”顾怀熙脸上露出一丝震惊，随即恍然一般的闭上了眼睛，“原来如此。”
“师伯可知道些什么了？”
顾怀熙沉默半晌，才道：“钟戎老妖，乃是下界暴君之恶所化，传说，它的妖丹可炼成炼魂鼎，分开生魂的三魂七魄。”
素景急道：“这种事情，为何弟子竟不知道？”素景已经是千余岁的大乘期的高手，这世间有关修道的事情，已经鲜有不知道的了。
顾怀熙道：“这种事情，原本也是少有人知的，万年前，有修士杀钟戎得炼魂鼎，分他人魂魄，□□魂之灵力以修道，被七大家族追杀，其中便又顾家的先辈。钟戎之事，原本便少有人知，七大家族杀了那人后，又刻意毁去了所有的资料，这些东西，都是只有历代顾家家主才可得知的消息。也不知道昭儿是如何……”
“是希茳告诉他的。”素景道，“师尊原本一心求死，希茳彻夜长谈，才打消了师尊求死之心。”
顾怀熙再一次叹了口气，又问道：“你这段时间，可又感到中界有突然扩散的魔气？”
素景摇摇头：“不曾。”
顾怀熙若有所思：“看来……”
素景迟疑着问道：“师伯打算如何？”
顾怀熙笑道：“自然是各归各位。那孩子好歹是我的转世。”
素景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弟子不孝！”
“快起来，这与你无关。”顾怀熙道，“我本就是个死人，不该回来的，是你师尊太执着了。这世上，有什么放不下的，何苦为此害了他自己……”
他摇了摇头，道，“我要回去了，这个你拿着。”他取出一枚玉符，送出结界，在素景惊讶的目光中解释道，“这结界的咒法，还是我创作的，我又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漏洞。你拿着这枚玉符，我有事便用它与你传音。”
素景点了点头，道：“弟子随时待命。”
顾怀熙微微颔首，捏了一个指法，又腾地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他顺手摘了几束君影草，手指轻巧编织，一个花环便出现在手中。还未进院子，便感到一股熟悉而强大的神识扫过他的身体，一进院门，就看到卫昭之披着中衣，赤脚站在檐廊上望着他。
“师兄，你去哪儿了？”卫昭强忍着不安，柔声问道。二十八天未过，师兄但凡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一小会儿，他都会紧张得不得了。
顾怀熙微笑着走到他面前，从身后拿出花环，戴在卫昭的头上，一脸怀念的说：“当年刚刚见到昭儿的时候，还以为昭儿是个女孩子，心想，这个小姑娘可真好看，就是太瘦了。”
卫昭红了脸，摸了摸花环，抿嘴笑道：“那时师兄最爱编花环哄我开心，我心里还想，这个大师兄长得这么高高大大的，原来喜好跟女孩子一样，喜欢编花环。”
“原来你不想要。”顾怀熙说着就去拿花环，“看来我白白早起了。”
“谁说我不要了。”卫昭躲开，顾怀熙没抢到花环，却顺手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不穿鞋就到处跑，小心着凉。”他把卫昭放在床上，将他冰凉的脚握在掌心。
衣服顺着大腿滑开，露出满是痕迹的皮肤。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绡帐轻晃，又是云雨高唐。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