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叔》愚人阿痴

48、第一次

　　烟叔和李均阿姨忙活了一个下午，做出了几十道菜，精致地码在家里的餐桌上。

　　电视里春晚正唱得热闹，连奕被赵本山的小品逗得笑得背过气去。

　　我补偿性地笑着，吃着，只是希望不要被人看出心事，不要有人来安慰我。幸好，烟叔和李均阿姨都很默契地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看节目、给我夹菜、送礼物。。。李均阿姨甚是夸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就着市场上年轻人喜欢的热门品牌都看着买了一些，装新衣服的纸袋堆满了沙发，我感觉我十年都穿不完这些衣服。。。他们对我一句问话都没有，连“你怎么瘦了”这样的话都没有。。。我觉得即使是央视育儿节目的专家，也不过就能说到这样了，他们是做到。。。

　　过了12点，大家纷纷打着呵欠，互道晚安，回房睡觉去了。连奕没有卧室，他负责洗碗拖地，最后打扫庭除。

　　我刚准备拿纸巾擦擦茶几，连奕就说：“你别管了，早点睡吧。”

　　他已经关了大灯，不太能看清我的表情。

　　我团了纸巾扔进垃圾桶，“我睡不着。”

　　“为什么？”

　　“我已经失眠很久了，但是别担心，没什么，我能扛住。”

　　连奕走过来拥抱我，摸了摸我的头。

　　我拍了拍他的背，走进了卧室。

　　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躺得腰都酸了，我想起南昌有很多迪厅和酒吧是通宵营业的，尤其是这个年轻人都感觉无聊乏味的节日，我爬起来穿衣服。他们应该都睡了。

　　没想到这时，烟叔敲了敲我的门，走了进来。

　　“嘿，小姑娘，”他捧着一个纸盒，“才想起来有礼物忘记给你了，之前我出差去了一趟新疆，给你带回来的葡萄干、红枣，还有你喜欢的小茶壶，纯金的。”

　　我继续穿袜子，头也没抬，“谢谢爸爸。”我说的干涩僵硬。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烟叔放下盒子。

　　“同学聚会，我去去就回来。早就商量好的。”

　　黑暗中，他抓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做个乖孩子，这么晚了不许出门。”

　　我推开他，“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自由。”

　　烟叔哈哈冷笑起来，“15岁都没到，你跟我说自由？”

　　“别管我！Leave me alone !”我甩脱他的手，低吼起来。

　　“我。。。”烟叔想解释些什么，却结结巴巴地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就是个自私鬼！一个只想着自己的自私鬼！我恨你！讨厌你！你他妈的别来烦我！”

　　“你这么晚出去要见谁？”烟叔不理会我的咒骂。

　　“我要见谁？我谁也不见！我只是想出去透口气，在酒吧里喝一杯，然后找个酒店睡一觉！这个房间我已经不想呆了！”我压低声音在怒吼，唯恐吵醒别人。

　　“别出去，太晚了不安全。”烟叔还是想要抱我，却被我挣扎开。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权利来管我？你是我的什么？你想过嘛！”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他，黑暗中他的声音冷冷的，“那么你觉得我是谁？”

　　“一个养活我的人！一个让我一辈子欠你的人！我和你，就是这么简单！以后我会把这些，统统还给你！一分钱都不会欠你的！”

　　啪，他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捂住脸，愣了半饷，眼泪一直忍在眼眶里。。。

　　他也傻住了，也许在出手的那一个瞬间就后悔了，他赶紧过来抱住我，我是怎么也不肯了，我像一只小兽一样撕咬着，挣扎着，夺门而出。

　　连奕已经歪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我打开大门，离开了这套我曾经最喜欢的房子。现在这个房子，已经不再是我幻想的极致，温暖的天堂。

　　烟叔没有追出来。我猜，他也许愣住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动手打我。

　　我在酒吧里要了一杯鸡尾酒，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杜小曼曾经说过，我只要坐在那里不说话就可以，自然有人会前来搭讪。

　　我没有等太久。

　　微笑地拒绝了几个邀约同饮的人之后，我看到一个染着银发的年轻男孩坐在我面前。

　　“嘿，看你坐在这里有一会了，我是隔壁南昌舞蹈学院的，你想再喝点什么，我去买。”

　　我安静地坐着，说：“我不想再喝了，我困了，想离开这里。”

　　他非常绅士地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送你。”

　　他身量高，气质干净，脸也长得干净，牙齿很白。我想，就他吧。

　　他选了城里最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还在路上买了一朵粉色的玫瑰花递到我的手上，“玫瑰配美人。”

　　我觉得还算幸运，第一次的情况遇到一个很温柔的男孩子，事后他很温柔地不断吻我的耳垂和脖子，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捏我的肉。

　　“你干嘛？”我昏昏欲睡。

　　“说起来很可笑，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他的声音是好听的男低音。

　　这几个月以来，我难得地觉得困意难挡，滔滔瞌睡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还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搂着我，我睁开眼，他好看的眼睛正骨碌碌看着我。

　　“怕你睡不踏实，抱了你一夜，你睡着以后像个小猫一样使劲钻我怀里。”

　　“不可能！”

　　他又亲过来，“你从哪来的？小姑娘？我为什么现在才看到你？”

　　接近正午的阳光照射进房间，香水暖暖地香着。。。

　　我竟然感觉到一丝丝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