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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邪法初现 ...

  •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五月的夜分外安谧。
      苏泠煊站起身,把灵翼留在了床上,她稍显得有些无措:“你不是该明天回来吗?怎的回来得这样早?”
      夜靖源踏进屋,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苏泠煊旁边:“事情办得比较快,便早回来些。”他皱了皱眉,“听孙管家说你又受了伤,给我看看。”
      “没什么大碍,”苏泠煊扯了扯左袖,表现得无所谓,说的却又是事实,“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
      晃动的烛焰把夜靖源的表情映得愈发真切,苏泠煊能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的情绪。她知道,只有关心你的人才会对你展露这样的情绪。
      所以,当下苏泠煊没有再说什么话,只好慢吞吞地把左臂伸给夜靖源:“你要是有药你就拆开再包扎一遍,要是没药你就算了吧。”
      夜靖源叹出一口气,把苏泠煊缠在左臂上的纱布一圈一圈轻柔地拆了开来,当他看见那道狰狞的伤痕时,愣了一愣,随后他抬头望向苏泠煊:“疼吗?”
      “废话,你说呢?”苏泠煊抽了抽嘴角。
      “疼为什么不说出来?”声音中隐含怒气。
      “为什么?”苏泠煊笑了笑,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灵翼的脑袋,灵翼趁机又使劲儿蹭蹭苏泠煊,“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不要把你的伤痛暴露给别人,这个世上医生少,而往伤口上撒盐的王八蛋很多’这句话?”
      夜靖源没有说话,在为苏泠煊重新上了药包扎好以后,才缓声道:“泠煊,我不是你的外人,有什么痛,你可以说给我听。”
      不是“外人”,啥意思?虽说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但苏泠煊还是“嗯”了一声,随后她道:“夜深了,你赶紧回房休息吧,我也累了,明早还要赶路呢。”这是下逐客令了。
      而夜靖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竟然就十分自然地躺在了苏泠煊的床上,这让苏泠煊莫名其妙地微微红了脸。她咬牙切齿地对着斜倚在床上的夜靖源道:“你自己没有房间吗?!”
      “没有,”某人脸不红心不跳,“我一路追你而来已是深夜,掌柜的都已经去休息了,所以我没有房间。”
      “你睡那,我睡哪?”苏泠煊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哦,”夜靖源往外挪了挪,“喏,里面有好大的空儿呢。”
      苏泠煊的脸在细看之已是下一阵青一阵白,夜靖源终于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将苏泠煊一拉一揽,苏泠煊就“咚”地一下子躺在了床的里侧,这转瞬间的变故惊得苏泠煊差点儿就叫出声来。
      此时蜷缩在地上的灵翼静静地背对着两人:该看的时候就要去多看一看,不该看的时候就算是看见了也要装得没看见,这才是关键的保身之道。唔,听这动静,战况应该挺激烈。
      床上的两人四目相对,苏泠煊对夜靖源怒目而视:“我数三个数,你把你的爪子从我的腰上拿下去,否则,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要是答应我好好躺下睡觉,我就放开。”
      苏泠煊不看他,把脸撇向一边,无视。
      夜靖源笑着把扣住苏泠煊的手收了回来。就在夜靖源把手收回去的那一刻,苏泠煊猛地坐起来要赶紧翻身下床,夜靖源早有准备,手势一转,苏泠煊一个收力不及,身子重心一个不稳,堪堪摔在了夜靖源身上。
      这突发状况把苏泠煊搞得一团懵,苏泠煊一抬头,她的额正正撞上了夜靖源的薄唇。苏泠煊傻了,就呆在那里,一动也没法动。夜靖源轻笑一声,拍拍她的脸:“傻了?”
      脸上传来的触感才把苏泠煊给弄得回过神来,她赶忙一个翻身,窝在了床榻的里侧,拿背对着夜靖源。直到夜靖源给她盖上被子,她才发觉:她不是该下床去吗,怎的还就真的睡在了里侧?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苏泠煊的脸还是透着薄薄的红意。
      房间的灯烛被吹灭,苏泠煊依旧处于神游状态。屋外皎洁的月光从窗棂撒进屋来,夜靖源枕着双臂,轻轻地念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缩在床角的苏泠煊当然听到了这首琴歌《凤求凰》,她有些愣怔,这是什么意思?表白?!下个月是她生日,那个时候她就十七了,是不是还有些太早?
      等等!
      她在这之前从未想过风月之事,一直把心思放在练功上面,虽说她不讨厌夜靖源,可也不至于想到“十七岁恋爱早不早”的问题上,这是怎么了?这么想着,苏泠煊暗地里扭了自己一把,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泠煊。”夜靖源语调轻柔,“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苏泠煊装睡。
      夜靖源轻叹一声,把苏泠煊捞了过来:“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你又要我知道什么呢?”苏泠煊抬起头来,“母仇未报,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苏叶。”夜靖源难得这样称呼她,“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何必不在一起呢?”
      苏泠煊不语,夜靖源闭了闭眼:“睡吧。”
      ——
      夜已过半,床榻上的两人未有一人入睡。而此时,一根管子轻轻从窗棂伸入了室内,苏泠煊和夜靖源是何等人,哪能没有发现这等小伎俩?当下,两人翻身下床,拎着灵翼避退一边,好在两人衣衫整齐,没给弄得衣冠不整。
      苏泠煊压低声音道:“既然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咱们的头上,那咱们就将计就计,历丰客栈背后的阴谋我一定要揭开。”
      “随你吧,我陪着就是。”
      说罢,夜靖源与苏泠煊连带灵翼,闭气假装被吹进来的药粉迷晕了过去,软软倒在了床榻上。
      屋外之人见屋内再无动静,便推开门,把他们扛了起来。
      再度睁眼时,他们被关在了一个地牢之中,牢里竟然还有卫舟。
      夜靖源坐起身,看了看四面石壁上的斑斑血迹:“果然,‘历血升’。”
      苏泠煊坐在阴冷的地上没有动,她知道,这里又不能使用法术,她环顾四周:他们所处的这个地牢三面石壁,第四面有一个小石门,石门上看似设了禁锢;地面上有几张沾了血的草席子;唯独石门上开着个小窗;然而外面没有守卫——看来他们那些人认为,在这样的环境里,既施不了法术,又破不开石门上的禁锢,是没有人能够逃得出去的。
      苏泠煊站起身,伸手触上门上的禁制,禁锢上的法术一现,强大的法力将苏泠煊冲得连退了几步,夜靖源起身将苏泠煊揽住,道:“别试了,这是顶级高手设下的禁锢,我们现在破不开。”
      “哦,”苏泠煊问,“你说的‘历血升’是什么?”
      夜靖源语气有些缥缈:“说来话长。”
      整整五百年前,玄泱大陆还不叫玄泱大陆,这片土地由玄暝神君和黎泱女神守护,只是五百年前的一场大战,玄暝、黎泱二神灰飞湮灭。
      那时大陆有一人名曰离羌,暗地里修炼邪法,便是以血腥手段夺取他人修为。离羌每每于十五月夜趁着月光镇压体内修为的混乱,将一个个抓来的法师杀死,夺取修为。
      当时玄暝、黎泱二神忙于修补天地之间的疮痍,并没有发现这一邪法的萌芽。到后来发现时,离羌已是邪法大成,玄暝、黎泱二神也无力压制。又因玄暝、黎泱二神在修补疮痍时消耗了大量神力,以至于在与离羌邪神一战中,以离羌被净化掉了所有邪恶力量,玄暝、黎泱二神羽灭作终。
      苏泠煊问道:“十五月夜的月光,有何功用?”
      “强行将他人的修为渡到自己的身上必然会引起体内修为的混乱,严重的会因此丢掉性命,而十五月圆的月光可以镇压体内修为的混乱。”夜靖源想了想道,“具我所翻阅的有关记载来看,修为越早从死人身上夺下,便对邪法的修炼越有好处,依我看,他们现在不会对我们下手。”
      “你说,石门上的禁锢是顶级高手设下的,而完成第七境界的只有胡家嫡幼子胡天野。”苏泠煊对于历丰客栈的背后主导已是十分了然,“看来,还就真是胡家啊。”
      “你分析的没错,只是,背后主导咱们是知道了,那咱们又该怎么出去?”
      这句话问道了正题,这令苏泠煊有些无法,这的确是目前最大的一个问题。
      还有,现在是五月初九,还有六天那些被抓的法师就要毙命于此,他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苏泠煊蹲下身来扯地上的破草席,灵翼也凑了过去,苏泠煊喃喃道:“怎么出去呢?”
      被扯的草席也不知有什么玄妙之处,竟在苏泠煊的一扯之下出现了一个大洞,苏泠煊一个没防备,竟直直掉了下去。
      “泠煊!”
      “主人!”
      夜靖源抓住苏泠煊的一半衣角,随她一同坠入了深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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