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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到处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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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只听一人道:“瞧这模样,可真是难得。”
“馆里规矩多,也不晓得他这副身板能不能撑得住,凡是去那儿的女人,啧啧。”另一人叹惋道。
这话虽听起来怪怪的,苏泠煊不免警惕起来,难道他们是识出了她是女扮男装,要卖到……妓院去?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天,那种地方……
又听一人担忧道:“刚才我见那小子武功不错,一招一式甚是凌厉,要不是我用了三倍剂量的迷药,还不见得能迷倒他,咱们可别是弄了个麻烦回去啊。”
苏泠煊听他称她为“小子”,又不免疑惑,看样子他们是没有看出她的真身,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另一人不耐道:“你患得患失些什么?咱们光负责掳人,调教他的事可归不得我们管,再说,馆里的墙壁材质是匀了紫瑛石进去的,凡是进去的人都施不出法力,馆里还有些外家工夫厉害的守卫,他还能跑了不成?”
那人道了句“也是”,便不再出声,苏泠煊正犹豫犯不犯得着为了掳她这件事去闹一闹,就被扛进了他们二人所说的“馆里”。
苏泠煊偷偷掀起一点眼皮,倒抽了一口冷气,僵住了,这场景,太让人震撼了。
妈的,这里哪是妓院,之前差点以为她被认出来是女子了,丫的,这里站着一群相貌俊美的男子,这这这说明了什么?!
象姑馆!
楼中的气味和隐隐传进苏泠煊耳中的女子呻吟声,令她头皮麻了麻。倒不是因为这些暧昧的事儿,要说这,对苏泠煊来讲算不得什么,她曾经和兄弟姐妹们涉猎过的片子可算不上少。只是……真要打起来,打进他们屋里……她可就没脸见人了……转念一想,反正这张面皮也是假的,丢的也不是她的人,那就放开手脚打呗!
她被扔在了地上,碰得脑壳委实挺疼,不等她缓过劲儿来,一瓢冷水就泼到了她脸上。苏泠煊坐起来,掩饰性地摸了摸脸,还好,面具没被冲下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们先招惹了她,那她就陪他们玩玩儿,此时的苏泠煊早就把夜靖源的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苏泠煊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模样问:“你们是谁?抓我来干什么?”她环顾一周,掳她的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目前,有七八个大汉围着她。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从后面扣住她的双臂,狠狠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道:“好好听我们管教就是!依,就少吃些苦头;不依,有你好受的!”
“依,我依就是。”她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屁股走了过来,她打量了会儿苏泠煊,方伸手抚上苏泠煊的脸,“好一张漂亮的脸!”
苏泠煊厌恶地避开她的手,她倒不尴尬,笑着对众人道,“看样子是个清倌儿,不如,他就先归我了?”
众人俯首:“任凭主人吩咐。”
苏泠煊挑起眉,这个涂了粉还能看见雀斑、特意用口红遮掩了大嘴、皮肤松弛了的、看起来在四十六七岁的女人,究竟辣手摧了多少花?再看看那女人的样貌,苏泠煊脑门上登时渗出几滴冷汗。
女人挥挥手,大汉就跟着女人把苏泠煊押进了一间布置朴素的屋里。
女人暧昧地对苏泠煊一笑,苏泠煊不禁担心那女人会不会把脸上搽的粉全抖下来。
女人道一声“出去吧”,大汉才放开对她的钳制,恭敬地退了出去。
女人很快衣衫半解,露出了肩头,嘻笑着向苏泠煊靠过去,伸手就要解苏泠煊的衣服,“现在就让奴家伺候官人歇下,可好?”
苏泠煊演戏的瘾突然上来,拦都拦不住。她冷冷一挥袖子,避开女人伸来的手。
女人自讨了个没趣,但又因垂涎于苏泠煊,她只好改变策略,她道,“你若从了我,今后你就不必去接待别的女人,光伺候我就成。”
苏泠煊冷着张脸斜睨着她,“大妈,你玩够了没,我还不到十七呢。”
女人像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她气急败坏地整理好衣服,叫道,“来人啊,让他看看不听管教的下场!”
几个大汉推门而入,架起了苏泠煊,带着她站到了一间暗室的窗前。
暗室里,一个少年被大汉摁在板凳上用沾了水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着,少年紧咬着嘴唇,死死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苏泠煊眯起眼,一瞬间看清了那少年的面容。齐风!她一惊,怎么会是他!齐风是她好友齐岚的胞弟,就比她小三岁,那样倔强的孩子曾一直佩服她一身的武艺,还肯叫她“姐姐”,因她曾指点过他,他就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齐岚曾笑道,她的弟弟就快成别人的了。
如今她见到他受委屈,她怎能不怒从心起?!那女人走上前,“看见了吧,这就是不识抬举的下场,你若乖乖跟我把事办了,那就皆大欢喜;你若还是抗拒,结果就和他一样。”
“为什么这样对他!?”
那女人嘲讽地笑了声:“谁叫他反抗,那是他活该!”女人瞥了一眼苏泠煊,顿时被她眼中的杀气吓得一个打了个哆嗦。
“你再说一遍。”
女人虽有些胆寒,但在嘴上还是要争个输赢,“他活该!”
苏泠煊“哈”的笑出了声,“很好!”
女人惊恐地看着她,那一笑实在是太吓人了,明明是在笑,却无不透露着冷冷的杀意。女人颤抖着手指着苏泠煊,“你,你,你别这么看着我。”
“好话不说两遍,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记住了!”苏泠煊的声音如淬了冰。
话毕,苏泠煊未被束缚的双腿用巧劲踢得正架着她的两个大汉一个踉跄,她趁机摆脱了大汉对她的钳制。苏泠煊抽出“重火”用刀面把他们拍得昏死了过去——她从不滥杀无辜,这些人是受人指使,她只杀该杀之人。
苏泠煊踢开暗室的门,一刀劈死了对少年施行的大汉,抽过鞭子把那女人捆了起来,丢到了被劈成两半的大汉旁边,女人尖叫一声吓晕了过去,苏泠煊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这种人,早该死了!此时,一众人闻声赶来,把暗室包围了起来,苏泠煊一把把少年扶起,操起了他旁边的棍子,将“重火”收了起来——在王都闹出重大命案可是逃不了的,现在只能想个办法,突围出去了。
苏泠煊拎着少年一路踢、踹、劈、砍,硬生生打出一条道来——反正谁也使不出法力,那就看谁实战经验多了。她尽量把动静闹大,她希望有人能够趁乱逃了,毕竟这不是一个好地方。整个馆里尖叫声、哭声、兵器碰撞响成一片。苏泠煊眉头紧皱,她自己要是想出去那可是轻而易举,可是她身边又提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这可就麻烦了。
思及此,苏泠煊的眼眸又暗了暗,她刚才看清了,这个少年不是齐风,只是背影有些相像而已。她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怎么会是齐风呢!谁会像她一样有着这样的身世呢!好人要做到底,送佛要送到西,总不能因为他不是齐风就丢下不管了吧?如果丢下他,他肯定就是一个死,左右这件事是她挑起来的,那她就一定要负责到底。
“小心!”
少年的一声惊呼把苏泠煊的思绪拉回了正轨,她一棍把要刺她后心的人打翻在地,拎着少年又向门口靠近几歩。不想,此时大门正要缓缓关上,有人大笑道,“看你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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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就到了未时末,夜靖源已然回了客栈,左找找右找找,都不见了苏泠煊的人影,他扶额叹息,八成又出去惹事儿了。想到这里,夜靖源也来不及换一身衣裳,就匆匆出去寻苏泠煊。
跑到大街上,正准备挨家挨户地找的时候,夜靖源看见一些人正向与他相背的方向赶去。夜靖源觉得奇怪,拉住一个人问,“大家急匆匆的,这是要干什么去?”
被拉住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哥儿,他因激动,脸隐隐有些发红,“哎呀!城西的象姑馆里有人打起来了,听说打得可凶了,走,快去看热闹去!”
夜靖源直觉这事儿是苏泠煊闹起来的,他的脸阴沉了下来,苏泠煊是不会去找着闹大事的,八成是有人想把她弄到那里,她又想着耍耍他们,就去了,后来又有人触怒了她,她才和他们打起来了。他不由有些疑惑,苏泠煊什么时候换了男装?
夜靖源道一声“先走一步”就闪得无影无踪,唯小哥儿在后面嚷嚷,“哎,你急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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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泠煊狠狠踹了一脚大门,大门只是震了震,一群人围了上来,苏泠煊打量着众人,越是危机的时刻,就越要冷静,万万不能乱了手脚。她想,实在走不了,就打个你死我活,反正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苏泠煊不经意间瞥到了门轴,她急中生智,拔出“重火”,用尽全力砍向门轴,她的手震得发麻,好在终于砍断了。一扇门有两个门轴,众人见苏泠煊已经砍断了一个,便一起向她进攻——他伤了这么多弟兄,又放走了那么多人,不把他抽筋剥皮,誓不罢休!
苏泠煊借力腾至门口的花架上,把“重火”递给少年,少年会意,拿起“重火”向门轴砍去。苏泠煊则拿起根子御敌,把一群人打到了一丈之外。
少年不比苏泠煊力气大,一连砍了几下,才劈开一道缝,他急得满头大汗。此时,苏泠煊清冷的声音响起,虽不含多少感情,却有着令人镇静心安的语调,“不要急,慢慢来。”
少年稳下心绪,双手握紧剑柄用尽全力向门轴砍去。
“轰!”门轴被砍断,大门轰然倒下。
“走!”苏泠煊低喝一声,拎着少年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