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公主]皇太后进化论》琴心淡然

6、母女交谈

　　因为在维也纳宫廷没有任何职位，回去也是无所事事，弗兰茨大公这趟在巴伐利亚多逗留了好几天。表面上的理由是这样，实际上，是刚从俄罗斯旅行回来的马克斯公爵受到卡尔王子的邀请，暂时住在巴伐利亚王宫内做客。

　　马克斯公爵在王宫住了一周不到的时间，就受不了宫廷的繁文缛节，收拾行李回家了。弗兰茨大公见他走了，心里暗暗高兴，就多住了一天。

　　从巴伐利亚王室成员对待马克斯公爵高傲的态度来判断，弗兰茨大公一点都不担心索菲公主会临时悔婚，跟马克斯公爵私奔去。他记得父亲奥地利皇帝同他说过，巴伐利亚的索菲公主是个信守承诺的女人，她既然答应嫁到奥地利，就不会言而无信。

　　“没有人会拒绝与奥地利帝国未来统治者的婚约。”巴伐利亚的卡洛琳王后毫不犹豫地跟女儿索菲公主断言。

　　索菲公主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她说，“亲爱的母亲，奥地利皇帝已经老了，他的朝廷早就被铁面首相梅特涅侯爵把持，而他的接班人则对首相言听计从。哈布斯堡家族假如不能找到一位具有政治眼光的女主人，它会同欧洲历史上曾经辉煌过的家族一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亲爱的母亲，在遥远的东方王国，有很多这样的例子，都是由于朝臣把持朝政引起王朝覆灭。”她补充。

　　“索菲，所以他看中了你，想要你成为维也纳的女主人。”卡洛琳王后微笑注视自己曾经为之落泪忧愁，后来却为之骄傲的女儿索菲公主。

　　虽然现在的奥地利皇后是她的继女，但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没有生下继承人，而且奥地利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卡洛琳王后愈发希望，自己的女儿快点嫁过去生下孩子，然后好让未来的外孙成为帝国的统治者。

　　索菲公主没有害羞，神色自如地拨弄套在手腕上的珠串，“亲爱的母亲，孩子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会有的。人们总是把生育‘女儿’的过错归咎到女人身上，却忘了男人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她抬起头，嘴角一弯，露出灿烂的笑容，“再说，亲爱的母亲，我们女人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少了，像我和我的姐妹们几乎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交给了我们的宫廷教师，而等我们结婚后，亲爱的母亲，您又要催促赶紧生孩子，要照顾好丈夫……亲爱的母亲，我还想多玩几年。”言下之意，即使嫁人了，她也不要马上生孩子。

　　卡洛琳王后好说歹说，拿出一堆大道理，也没能把女儿索菲公主说动心。最后，她没法子了，咬牙切齿道：“你不想要你费心费力保护下来的属于哈布斯堡继承人才能动用的庞大遗产了？”

　　索菲公主脸上的笑容僵住，一字一顿，“属于我的东西，就算咽到肚子里也要给我吐出来！”

　　“亲爱的母亲，我又不是说不生，只是也得等我摸透维也纳宫廷的情况，安插好自己人，才敢放心大胆的生啊。”

　　这时代死于难产的女人太多，孩子夭折的也多，医疗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只要有疫病，就会死一大片。索菲公主在心底里嘀咕，等她掌握了权利，第一个要做的公共项目，就是疾病的预防、治疗和控制。

　　卡洛琳王后仔细一想，神色凝重，“你考虑的也对。我和你父亲说说，让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当陪嫁。我当年嫁到巴伐利亚的头几年，也夜夜难眠，梦里都在思念着自己的家乡。”

　　“亲爱的母亲，”索菲公主极其乖巧地依偎到母亲卡洛琳王后的怀里，低声倾诉，“我真不愿意离开慕尼黑，离开巴伐利亚，离开你们。我其实并不敢离开你们太久，因为我害怕，走得太远，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

　　卡洛琳王后听了，嗔怪地用手指点点女儿光洁的额头，“那你当年还敢一个人跑去你外婆家。幸亏马克斯遇到你，找了个好借口把你安全送回来，不然，”她叹口气，“我和你父亲只能宣布你夭折了。”

　　她心知肚明，年幼的女儿是被她父亲嫁女儿的方式吓坏了。害怕自幼显得笨拙不堪，没有给父亲留下好印象的她，将来也会被巴伐利亚国王贱价卖掉。

　　“我不想和卡洛林姐姐一样，第一个丈夫贪花好色，对她也不好；第二个丈夫，死了三老婆，年纪一大把。”索菲公主撅起嘴巴，轻声抱怨，“在父亲的眼中，我们这些子女都是他用来结盟，或是交换金钱和权力的工具。”

　　“所以，你一回来，就发了疯似的表现自己。”卡洛琳王后猜出女儿索菲这些年变得古怪的原因，“没想到，表现得太出格，反而给你父亲留下更坏的印象。”

　　“他最好是嫌我嫁出去丢人现眼，然后把我留在家里一辈子。”索菲公主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角。

　　“别自作聪明了！”卡洛琳王后警告，“小心弄巧成拙，他随便选个地方选个人，把你远远的嫁过去。”

　　“他敢嫁，我就敢逃。”索菲公主胆大妄为，理直气壮，“古老的东方有个圣人说过一句话，‘父母讲的话做的事，有道理，子女可以听从；假若是没道理，子女可以不听。’然后，等过几年风平浪静了，我再回来。”

　　“他不喜欢我，路德维希和卡尔可喜欢我了。”提起同父异母的两个兄长，她眉眼间神采飞扬。

　　“不要仗着他们的宠爱，肆意妄为。”卡洛琳王后也很高兴女儿和同父异母的两位兄长关系好，等索菲成了奥地利皇后，他们的关系会更加紧密不可分，巴伐利亚一向紧紧跟随姻亲奥地利的脚步。

　　“亲爱的母亲，我已经有着落了，玛利亚，父亲又想把她卖给谁？还有路德维卡。”索菲公主挺好奇，双胞胎妹妹未来的夫家，以及路德维卡公主是否还会依照历史嫁给早已经熟识的马克斯公爵？

　　卡洛琳王后皱起眉头，不是很确定的开口，“玛利亚听你父亲说，好像是萨克森的王子腓特烈·奥古斯特。路德维卡，倒是没听说。”

　　“又是萨克森！父亲就这么看好萨克森。”索菲公主有点糊涂。

　　卡洛琳王后无奈，“谁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

　　历史证明，巴伐利亚国王做了两笔好买卖，两个女儿先后成为萨克森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