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公主]皇太后进化论》琴心淡然

17、自杀，办法

　　“母亲，您和父亲，”是不是已经决定放弃玛利亚？索菲公主的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抿着唇，用她那双灰蓝的美丽眼睛，静静注视她的母亲巴伐利亚王后卡洛琳。

　　急匆匆返回王宫，从卡洛琳王后心腹宫廷女官的口中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玛利亚公主因为不满下嫁给不学无术，血统不纯的马克斯公爵，在卧室内自杀了。

　　玛利亚自杀了？路德维卡公主心灵脆弱，不能接受这个噩耗，惊叫着晕厥过去。

　　索菲公主面色凝重，连外出服都没换，直接闯进母亲卡洛琳王后的卧室。

　　“她明天就去修道院养病，以后会一直住在那里。”卡洛琳王后故作镇定地移开与女儿对视的目光，低下头，望着手中玛利亚小时候的画像，眼圈渐红。

　　没有人能反对她丈夫巴伐利亚的马克斯一世做出的决定，玛利亚可以选择不嫁给马克斯公爵，但她不该用自杀这种激烈的手段来反抗她父亲的权威。

　　她不是索菲，巴伐利亚光公主的光环在她眼中无足轻重，随时可以丢弃。玛利亚，在嫉妒心中迷失了自己。卡洛琳王后心情沉重，手指轻轻抚摸过女儿小时候明亮干净的眼睛。

　　索菲公主双手抓紧，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的变化，“母亲，我想见玛利亚。”她想见玛利亚，想问她，为什么要自杀？明知道自杀的后果，为什么还要做！

　　“不行。”卡洛琳王后拒绝。

　　“弗兰茨后天会来巴伐利亚接你去维也纳，你住一段时间再回来。”

　　“母亲，我要见玛利亚。”索菲公主一字一顿，声音平静极了。

　　不见一面，她不安心。

　　卡洛琳王后抚摸画册的手指停住，眼睛盯着索菲小时候显得呆呆笨笨的肖像，微微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你父亲下令，在你出嫁之前，你不能见玛利亚。”

　　“索菲，你应该知道原因。”你父亲会把玛利亚嫁给马克斯公爵，是由于你的缘故。

　　“是的，母亲。”索菲公主眼睫毛颤动，灰蓝的眼眸弥漫起一层阴影，“我去找父亲，请他允许我见玛利亚。”

　　“你父亲不在王宫。”卡洛琳王后声音加重，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索菲，如果你真的爱玛利亚，那在你出嫁前，请不要违背你父亲的命令。”

　　索菲公主沉默下来，“玛利亚不会有事，母亲。”

　　“我去看路德维卡。”

　　“陛下，索菲殿下并没有错。”一直站在旁边当壁花的宫廷女官费舍尔男爵夫人柔声劝慰看着画册愣愣出神，默默流泪的卡洛琳王后。

　　“如今能救玛利亚殿下的只有她。”

　　卡洛琳王后合上画册，保养良好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马克斯公爵是她的好朋友，能让他违背威廉公爵的意愿，主动向国王提出取消婚约的人，只有索菲。”

　　“索菲不会忍心看着玛利亚后半生都在修道院度过，路德维卡也是。索菲或许能对玛利亚硬起心肠，对路德维卡不会。”

　　玛利亚是她心爱的女儿，索菲是她骄傲的女儿，卡洛琳王后很难从中作出选择。以前她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现在躲不过了，只能选择被暴怒的丈夫送进修道院软禁一生的玛利亚。

　　“丽莎，你去看看玛利亚，安慰下她。”
　　“告诉她，耐心等待索菲的婚礼。”

　　“是，陛下。”费舍尔男爵夫人行礼，退出房间，坐马车前往修道院探望刚刚被送进去，自杀未成的玛利亚公主。

　　“索菲，不要怪妈妈。”卡洛琳王后眸色复杂，站到挂着她和几个女儿画像的墙壁前，呐呐自语，“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玛利亚被当成疯子关在修道院，你父亲的眼睛里只有他的权利和金钱，我要保护我的孩子……你自己也说，人的心都长在身体的左侧，还有极少数人生在右侧，所以人从出生那一刻，心就是偏的。玛利亚和路德维卡虽然都是你的妹妹，可你的心全都偏在路德维卡身上……”

　　“只记着玛利亚小时候做错过的事，不愿意和她亲近。”卡洛琳王后凝望画像中女儿索菲即使大笑也显得冷清的灰蓝色眼睛，嘴角微涩。

　　索菲小时很笨，学什么都比双胞胎的妹妹玛利亚慢半拍，讲话结结巴巴，数个数都不利落，走路三步也是摔一跤，五步一大跤，还好教她的宫廷教师是个十分有耐性的老人，总是给她讲故事，夸她聪明，鼓励她慢慢学，不要急。

　　巴伐利亚王宫最多的便是公主，连着生了两对双胞胎，没有一个儿子，卡洛琳王后难免不喜欢被医生诊断为大脑发育不全，智商低下的女儿索菲，虽然谈不上迁怒，但同为双胞胎，玛利亚公主在王后那边是什么待遇，索菲公主又怎样被冷落，王宫的侍从侍女都瞧得一清二楚，个个有样学样。

　　索菲公主如果不是拥有成人的灵魂，光小时候她就熬不过去，更别提长大成人了，她和双胞胎妹妹玛利亚的梁子，也是那时候结下的。

　　而从小到大的遭遇，也给了索菲公主一个从未有过的认知，“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没用。

　　“索菲，你会去找马克斯吗？”路德维卡公主刚醒过来，就叫宫廷侍女去找姐姐索菲到她的房间商量救玛利亚的事情。

　　索菲公主无奈地拍拍妹妹的双手，“父亲不会改变主意。”

　　“那该怎么办？修道院那地方，正常人进去了也要变成疯子。”路德维卡公主咬住下唇，眼眶含泪，“索菲，救救玛利亚。救救她吧。”

　　“救她不难，只要她放弃巴伐利亚公主的身份。”索菲公主皱皱眉头，说出能够让大家都满意的方法，巴伐利亚王室宣布玛利亚公主因突发疾病过世。她不在了，两家的婚约自然作废。

　　说她冷心冷肺也好，索菲公主绝对不会为了玛利亚反抗拥有子女生杀权益的巴伐利亚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从来都是一个独断专行的男人。

　　路德维卡公主为难，“玛利亚不会愿意的。”

　　“她一直都以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血统为傲。”索菲公主神色淡淡地说：“宁可死也不愿意自己身上的血统被玷污。”

　　“我可以找父亲，给她安排一个家族远亲的身份。”

　　“玛利亚会同意吗？”路德维卡公主有些犹豫，心底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玛利亚的脾气她很清楚，她能为了不嫁给马克斯公爵自杀，又怎么肯放弃公主的尊贵地位。

　　索菲公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那她只有等路德维希了。”

　　她那个喜好美色的大哥，或许会念在玛利亚长得漂亮份上，在父亲过世后，找理由把她从修道院里接出来。

　　索菲公主从没高看这时代贵族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为了利益，叔叔娶侄女，堂妹嫁堂哥的事情多了去。俄国沙皇亚历山大和妹妹叶卡捷琳娜公主关系暧昧的传言，全欧洲都知道。

　　“明天我送东西去修道院看她。”路德维卡公主心思单纯，也没多想，转而考虑如何让姐姐玛利亚在修道院日子过得更舒服些。

　　“弗兰茨后天来接我去维也纳，路德维卡，你去吗？”索菲公主热情邀请。

　　路德维卡公主婉言谢绝，“不了，我想留在家里陪妈妈，然后可以随时去修道院看玛利亚。”

　　听她这么说，索菲公主也不强求，细心地叮嘱她好好休息，起身返回房间准备出门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