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雨》深海人鱼

22、第6章 波澜（1）

　　日潜月浮，华灯初上。
　　他带着她来到一家欧式酒吧，浓重的色彩、繁复的款式，店面虽小，但营造了富贵豪华又带丝颓废的气派。
　　进入室内，才发觉里面占地空间挺大，吧台却占据了其中约三分之一的地面积，环绕着一圈座椅，和一般的酒吧一样；除此之外还有用餐区和半开放式的包厢区，供人多聚会时可使用；酒吧角落则布置有射飞镖和其他游戏摆设。
　　整个内室装修简洁高雅，充满异国风味，天花用的却是板梁交错的粗木，设计者把这种粗犷与典雅揉和的恰到好处，暗淡的灯光嵌在木梁之间，又增添了几分情调。
　　雅齐基于职业本能，一进门便左顾右盼，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地被萧零搂着越过满室人潮带往包厢深处。
　　才在一个角落位置坐定，雅齐立即感受到四面八方朝着他们坐处猛抛过来的媚眼，一点也不在乎三位俊男的无动于衷。
　　他们受欢迎的程度不输于什么偶像明星呢，雅齐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眼前三个男子。
　　长相俊俏，神色淡冷的当然就是沈霁了，听零说过他是个绝对的冷面笑匠，无论是跟人家谈生意或是开玩笑，常出惊人之语，像是石头上长出一朵花似的叫人难以接收；浓眉虎目，长相粗犷却显得憨厚可靠的应该是朱胜绝，瞧他热络接待自己和零的模样，令人难以想到他在公事上也有着极为细腻的心思，不过比起他的另一个例外——他对他的小女朋友贺云依的超级死忠，与他自动杜绝外界骚扰的能力正好成为正比，零的结论是此人如如不动起来，泰山崩于前仍能面不改色；至于狂魅刚俊的萧零嘛，可以想象以往的他在此等地方是如何地如鱼得水了。
　　小小的心又酸了起来，雅齐不由地瞪了身边的男友一眼，却愕然发现他正张狂地紧搂着自己，一脸蛮横地瞪着周遭的男人……
　　“喂，你干什么？”
　　她伸手掐了掐腰上的大手，想提醒他再用力下去她的腰就要被他给勒断了，哪知掐到手疼他却恍若未觉。
　　朱胜绝和沈霁仿佛觉得这情景很好笑似地，一脸兴味地来回打量着，也不打算唤醒正深陷醋海自感危险的萧零。
　　雅齐暗自踩了踩他的脚，哪知他还是没嘛反应，只得放弃这项工作。
　　面对着朱胜绝的沈霁调侃的神色，尴尬虽有，心底却是甜丝丝的，他比她还要介意别人投来的眼光呢，完全忘了自己爱炫的孔雀本性，呵！
　　好不容易瞪到所有注意雅齐的男人不是转头就是低头，萧零满意地回过神来，还一面打量着雅齐咕哝道：“以后出来多穿件衣服。”
　　现在是几月份的天呀？她穿着这种七分袖衬衫已经够保守了好不好，环眼这家酒吧内的女郎们哪个不是露肩就是露背的？雅齐无力地瞄了他一眼，不予置评。
　　虽然双方都已听萧零说过对方，但见面仍是第一回，简洁地互作介绍了后，三个男人各点了酒，萧零则在雅齐的强烈抗议下将她的长岛冰茶改成薄淡的水果酒。“我没骗你，长岛冰茶真的是后劲很强的烈酒……”
　　沈霁拿着酒杯，眼透戏谑地向萧零举了举：“陷进去了，嗯？”
　　萧零好整以暇地向跃跃欲试的朱胜绝勾了勾唇，也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邪气地笑眯了眼：“滋味不错，是不是？”
　　“是，滋味不错。”朱胜绝呐呐地跟着喝了一口，咽下想跟着调侃两句的冲动。
　　沈霁无聊地叹了口气，整萧零就没有整朱胜绝好玩，他太精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雅齐好奇地问，她刚研究完那份诡异的MENU。
　　“没什么。”沈霁淡淡一笑，看着她的眼神透着迟疑。“我怎么觉得你挺眼熟的？”
　　“最近有看娱乐新闻吗？我就是那个‘祸国妖姬’。”雅齐俏皮地自嘲，引来萧零警告地一瞪，旁若无人地给了她一个惩罚之吻。
　　雅齐因他大胆的举动而脸色酡红，眼波灿然，更添妩媚，看得酒吧里的男子又一阵心律不整。
　　“不可能吧……”
　　朱胜绝愣愣地看着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金雅齐和“祸国妖姬”搭不上边。
　　“不可能只是一般的花边新闻炒作。”沈霁肯定道，看了金雅齐，都应知道所有的绯闻揣测都是骗人的，空穴来风必定有因。
　　萧零沉着脸点了点头，“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
　　朱胜绝和沈霁互看了一眼，知道萧零虽表面嬉笑怒骂与人相处极为轻松，实际为人却精明奸险，一但惹他发飙那人就别想好过。对待敌人，他从不手软。
　　多情的一面，他除了给亲人之外只有他认定的朋友和爱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他如此重视呵护一个女人！
　　点了点头，他们同时举起了酒杯，为那倒霉的陷害者而干杯。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我在侦探界和警界都有熟人，直接一点。”沈霁向雅齐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算是我给雅齐的见面礼。”
　　“呃，谢谢。”这见面礼还真与众不同。
　　“那……我呢？”朱胜绝指了指自己，想不出自己该送什么好？
　　“总有机会的。”
　　萧零抚着她的头，为那一手滑顺的黑发而软和了眼中的冷意。
　　一个生来像是专门让女人哭泣的浪子突然成了护花人或保姆，旁边的两位男士实在看得好不习惯，沈霁控制力好，懂得以眼睛嘲笑揶揄，喝了酒的朱胜绝却大肆嘲笑起来，忆起往昔所受奚落，简直快意极了。
　　萧零也不以为意，反正世道都天天在变了，人哪有不变的道理，更何况昔日的浪语戏言？
　　笑且由他笑去！
　　“我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怎么不带她来呢？”
　　雅齐好奇地盯着不住开怀喝酒的朱胜绝，想看看那个让他倾心爱恋的女子是何模样。
　　闻言沈霁和萧零笑了起来，萧零恶意道：“你忘了，他的女朋友还不够十八岁是不能来酒吧的。”
　　呃，真的是忘了。雅齐不好意思地向朱胜绝道歉：“抱歉……”
　　朱胜绝摆了摆大手，真要来还不能来吗，他只是不想让小云依来这种地方罢了，免得她受污染。不过，零这家伙的口气真让人不舒服，他要报复。
　　“想不想知道零以前的风流史？”
　　看来他做人挺失败的，连兄弟都忍不住要掀他的底。睨了眼似笑非笑，仿佛毫不在意的萧零，她点了点头。
　　“那告诉你最经典的一个！”朱胜绝调整了下坐姿，借酒壮胆，不知死活地地捡了最糟的一件当笑话说。“我们高中有一次举办毕业舞会，大家都在打赌谁能邀到校花……嗯，最终我们英俊潇洒的萧同学胜利夺得美人归，哈哈，当时恨得全校男生牙痒痒啊，可惜后来——”
　　“后来？”
　　“至今难忘的一幕啊……舞会后他衣服钮扣残破地从厅里跑出来的模样脸上身上全都是唇印，身上扔满了玫瑰花……”
　　雅齐听得张口结舌，这种情况好像只有香港搞笑片里才有吧。久久，她转向萧零，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脑中只想着某部片中男主角自叹自艾的一句：“残花败柳。”
　　“你说什么？”萧零脸色阵青阵红，没想到她的反应会是如此。
　　呃，她把话说出来了？雅齐赶忙低头喝酒，却忍不住狂涌而上的笑意。“呵呵，对不起，我只是想起了一部电影——”
　　朱胜绝和沈霁欣赏着萧零阵红阵白的脸色憋得直捶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