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祝福》柏木

5、05

　　要说起周放一回来就遇到的桃花就属那天看上他却被莫名甩下的女人，周放早已没印象的时候，胡大伟却打来了电话提起那女人：“前天酒吧那女的约咋们去唱歌你去不去？”
　　“哪女的？我不记得了。”周放正在自家楼下打夜球，刚热了个身便坐在篮球上迎着寒风。
　　“不记得就不记得，反正人家是看中你了，你说吧要不要去。”
　　周放笑笑，随口说着有什么好处。
　　胡大伟这么一听，马上夸夸大谈：“好处多了去啊！你要看上了，他就是你女人。你要看不上，那就当去玩了一回，总之不少块肉。我啊还指望那女的帮我搞定她小姐妹呢，你去，就算帮我个大忙，况且我还有个你听了一定高兴的事。”
　　电话那头声音吵杂，似是一帮聚在一起，这么个情况下，胡大伟的声音大得出奇，那最后一句周放没去在意倒是已将约会答应了下来。
　　偌大的包厢，打着昏暗的灯光，挂在墙面的屏幕低音播放着设定的曲目，暖气之下周放合上门站在门后看着只穿了吊带满脸欣喜的女人。
　　“蒋怡？”
　　试探性地确认了胡大伟告诉他的名字，女人则是在这一声之后站起了身，激动地将双手捂在胸口：“我是。”
　　周放掂量掂量了对方那点心思，脱下外套往远离的位置一坐，把玩起手机。这个举动并没有让蒋怡觉得尴尬反而更让她喜欢，大胆拿过桌上的开瓶器用力撬开一瓶啤酒，拿着走到周放面前。
　　“喝酒吗？”声音嗲嗲得让人怪不舒服。
　　周放知道自己逃不过，只得停下手指在屏幕上的动作，抬起脑袋看着坐在他身旁穿着暴.露、化着浓妆的女人。他笑笑，他谢着伸手接过，感受着对方朝他贴上的温度。
　　“你手机上在玩些什么呀？也给我看看给我玩玩嘛~”他不喜欢这般主动的人，即便自己在学校追着那些一下就到手的漂亮妹子也会让他失了感觉，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或许是那种白费了力气都追不上的才会令他念念不忘。
　　“胡大伟怎么还不来？”周放滑下手机，将话题转向另一边。
　　“他跟我说去接了我小姐妹就来。”女人乖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对着周放说：“都要十点半了，要不我们先把歌唱起来？”
　　“你先唱。”
　　“好啊。”
　　说着，女人就坐到了点歌机旁，一首《日不落》瞬间响起，说实在唱得还不错，只是周放没工夫欣赏，当然胡大伟也带着一堆人未在准确时机浩浩荡荡闯了进来。
　　“周放！跟蒋怡聊得怎么样啊！”胡大伟一屁股坐在周放身旁，胳膊很顺当地搭在周放肩上，一脸要听过程地奸笑。
　　“没聊什么。”
　　周放回答地很平常让胡大伟大吃一惊：“不是吧，蒋怡可是我们四系系花，虽然大一届。靠！你不会是因为人家比你大吧！”
　　“没有的事。倒是你事成了吗？”说到这里，胡大伟怪不好意思朝蒋怡旁的女生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抓了抓脑袋，“这不靠你帮我一把吗。”
　　“帮了你也就这幅怂样。”
　　“算算算，不提这个，你知道我来前碰着谁了吗？”
　　周放拿起桌上的啤酒，就着瓶口喝，看着胡大伟一脸神秘样。“谁？”
　　胡大伟“嘿嘿”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
　　“打你的那个人。是不是叫顾长生？”
　　这个名字一出，周放便僵在了那。不是震惊，不是不想听，而是从胡大伟嘴里说出来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那天跟我说他打了你我就不爽了，怎么说你都是我兄弟，怎么能被那种小白脸给揍了！我忍不下这口气啊，刚刚只是想在他打工那条街上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被我们碰上了，哈哈哈哈哈哈！”胡大伟将话说得特别嚣张又很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人脸上的任何一点波动，连狠狠握紧酒瓶的那只手都沉在叫嚣之中。“当时我带着这些人，把他堵在巷子里一顿打。他还问我们是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都到这份上了还问这种话。不过这小子……”
　　话听到这里，周放再也听不见一个字，猛地站起来将啤酒砸在胡大伟脑袋后的墙壁上。“砰——”一声，砸呆了嚣张的胡大伟，吓呆了哄闹的那一群，只有伴奏还讽刺地响着。
　　“你他妈疯了吗！”胡大伟抹了一把，愣了几秒才愤怒地站起来指着周放骂：“你他妈发什么疯！”
　　“谁让你动他了！谁他娘让你动的！”
　　周放一拳一拳抡在胡大伟脸上，胡大伟吃痛地坐倒进沙发捂着脸，嘴上还叫喊着：“我他妈还错了吗！老子他妈当你是兄弟！”
　　“滚他娘的兄弟！”又是一拳，砸在胡大伟露出的左脸上，让他彻底没了声。周放松了拽紧衣服的手，并不代表就此泄了愤。他拿起自己的衣服摔门而出，胡大伟抱着脑袋蜷缩在沙发上，狼狈地呜呜哽咽，没有人敢追在后面拦他，好似一场无理闹剧，这么彻底结束了。

　　周放奔跑在街上寻找着顾长生的影子，他找了他打工的那条街道，找了他与周母见面的地方，也找了家附近的各处，最后在小区外的小公园内找到了坐在石阶上的顾长生，他双手各自捂在膝盖上，抬头仰望着天，周放定定地站在远处，挪动不出脚步，他似乎习惯了安安静静地望着顾长生的一举一动，看够了他才会毫不犹豫地上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于这个不同母不同父，仅有一点关系的人的莫名转变。他似乎忘不了顾长生的任何一个表情，就好像每一个表露出的轻微痛苦都自私的认为是由他给的。
　　“坐在这里干什么？多冷啊。”
　　声音响在空寂的夜里，顾长生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向面前的来人，他先是惊了惊，连身子都条件反射朝后退去，可是很快那样的眼神转变成了怒视。
　　周放直直地站在顾长生面前，微弱的光线下，他看不清顾长生视线中的任何色彩，唯有那份夹杂着恨意微微颤动的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