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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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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大赛三天后,倚红楼外可是人来人往,热闹的很。倚红楼出了位三年蝉联的花魁的消息仿佛一阵风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扬州城,这消息成了扬州各大酒楼谈论最多的话题,那倚红楼的生意更是红火的很。
凤玉娘在大厅中忙碌的招呼客人,忙的来连去小解的时间都没有了。客人来倚红楼自然是为了一睹香罗的风采,以如今的身价香罗又怎么是所以的人能见的到呢?
在倚红楼一包厢内香罗正殷勤的为两位客人斟酒,“来,李大人,香罗敬您一杯。”香罗说完便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又斟了一杯敬道另一位客人道:“沈老板,是京城来的贵客,香罗敬您一杯。”香罗说着笑嘻嘻的喝了杯中的酒。
香罗还未放下酒杯.李知府已经称赞道:“香罗姑娘海量。”香罗用手绢抿嘴做娇羞装道:“大人谬赞了,听说沈老板来自京城,自然见多识广,可以给香罗说说吗?”每次有来自京城的客人,香罗都会不由的变的十分上心,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让香罗姑娘笑话了,沈某人只是一介商人,惭愧,惭愧。“沈君听到香罗的奉承,不禁变的有点不自在了,忙为自己倒满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以避免尴尬。
李知府字一旁偷看沈君的表现,偷笑到果然不愧是个妻管严呀,看来没怎么涉及过风月场所,忙打岔道:“沈老板在京城的生意做的可大了,香罗可要好好招待沈老板哦。”
香罗一听忙点头附和道:“今晚香罗就弹奏一曲《长相思》,特别献给远到而来的沈老板。”立马吩咐月芽儿备琴。琴音从香罗的指尖传出来,时而高亢,时而如情人低语,真是道不尽相思之青尽在长相思中。
一曲罢,沈君情不自禁鼓掌称好。听到客人的称赞,香罗笑着行了个礼“两位爷,请慢用,香罗先告退了。”说着轻盈的从沈君的身边走过,尽留一片幽香。
沈君感慨道:“果然是人间绝色。”李知府听后,忙道:“如果大哥喜欢,小弟会想办法成其好事。”沈君听后摇了摇头道:“我要为她赎身,这件事还有劳贤弟促成。”
李知府一听不禁楞住了重复了一遍道:“赎身,小弟没听错吧。”“是的,我要为香罗赎身。”沈君肯定的再次回答道。
这几天每晚香罗至少要去四五个场子,碰到难缠的客人,如果不是凤玉娘在旁边解围根本脱不了身。而一杯一杯的饮酒后,香罗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更显得迷人。
“小姐喝口茶吧,解解酒气。”一旁的月芽儿及时的为香罗送上茶水。虽说香罗的酒量不差,可是毕竟酒多伤身,月芽儿极为心疼自己的小姐。
香罗接过月芽儿手中的茶匆忙的饮了口道:“月芽儿,帮我把发髻再梳一下,刚才给卢公子都弄乱了。”说着香罗迅速的对着铜镜打量自己。
“小姐,今晚都跑了五个场子了,总可以休息会了吧。”月芽儿小声嘟嚅道。“我也想呀,可惜等会还要再去会一下张员外。”香罗迅速的在脸上搽了点粉后踏出了房门。而在门外等候的凤玉娘早已经急得直蹬脚“香罗你快出来吧,香玉顶不下去了。”“来了嬷嬷,我们这就走。”
香罗说着跟着凤玉娘去了另一个包房,陪着客人饮酒做乐,歌舞升平。这就是香罗的生活,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香罗返回到自己的闺房里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有说不出的厌恶,厌恶这样子的自己,更厌恶这样的生活。
今晚凤玉娘的房中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那就是扬州知府李若愚。其实倚红楼能有今时今日的风光,一半要依靠背后的李若愚的支持。
“你这死没良心的,你到说说有多久没来看人家了。”凤玉娘一见李若愚便劈头盖脸的责问道。
李若愚一边笑着赔罪,一边把凤玉娘拥入怀里安慰道:“这不是来了吗!”
凤玉娘在李若愚的怀里装装样子挣扎两下便没了动静,只听凤玉娘悠悠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人家有多想你这冤家呢。”
两人温存了会。李若愚便展开了话题“今儿我不是带了位朋友来见香罗嘛。”凤玉娘点了点头道:“要不是看你的面子,现在香罗哪有这么好见。”
“你猜他是谁? ”李若愚故作神秘的问道。“切,我怎么猜的出。”凤玉娘懒懒道。“他就是当朝兵部尚书,沈君沈大人。”李若愚终于在自己的老情人面前道出了沈君的真实身份。
“啊!这么大的官呀。”凤玉娘听后张大了嘴巴。“那是,要不是因为连襟的关系,我是怎么也靠不上这棵大树的,不怕说出来吓你,他可手握京城兵权的人,我能否入京为官,可全仰仗他了。”李若愚一下子把利害关系全分析给了凤玉娘听了。
“这样啊,早知道,让香罗今晚多陪陪你那位沈大人了。”凤玉娘恍然道。李若愚干笑了两声,开始了今晚真正的主题“刚才,沈大人向我提了下想为香罗赎身的事情。”
一听到赎身这两个字凤玉娘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决绝道:“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你也知道香罗可是我倚红楼的头牌,没了她我倚红楼哪里还开的下去。”
李若愚早料到了情人的反映,柔和道:“小心肝,先别这么早说不行,在考虑下吧,这可关系到为夫的前程呀,这么些年了,我可从来没有求过你呀。”李若愚特别加重了后面半句话的语气。
凤玉娘看着眼前人的态度,不禁松了口风道:“容我考虑三天吧,我总要问问香罗这丫头的意思,也知道这丫头注意大的很。”李若愚听了笑着道“还是玉娘你对我最好呀。”
凤玉娘在天快亮的时候总走了李若愚,一个人回到了床上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反复思量着情郎刚才的话语。为香罗赎身,这可是自己多年来从没有想过的问题。一边是自己的情郎加靠山,一边是自己经营多年的生意,凤玉娘矛盾了。可心理明白,如果倚红楼没有了李知府在背后的支持绝对不可能在短短十年就挤身于扬州一流青楼的队伍的,可是香罗,香罗,凤玉娘轻轻喃喃道,迷糊中思绪飘到了十二年前。
当然十二年前凤玉娘自然也不是如今这模样,那年凤玉娘不过二十四岁,靠着多年来的积蓄和情人李若愚大人,那时候不过是知县的支持下盘下了倚红楼。在风月场所多年的凤玉娘明白,靠男人不如靠钱傍身的道理。所以一口拒绝成为李若愚二姨太的诱惑,一心拼命挣钱.多年以后事实证明凤玉娘当年的决定是对的,如果当初嫁给了李若愚,便早如他家里的原配被凉在一旁,哪有如今小别胜新婚的甜蜜。这当然是后话。
就在凤玉娘接手倚红楼三月后,原本想从人贩子老张头那里买些姑娘的凤玉娘,却一眼相中了那年才六岁的香罗,毫不犹豫的买下了香罗.其实那时的香罗站在一群十五六岁的姑娘中毫不起眼,反而因为个头小被挤在了后面。可是香罗眼睛里流露出的渴望的眼神一下子吸引了凤玉娘。
人贩子老张头贼笑道:“凤老板,眼光太好了,别看这丫头年岁小,长大后可是一美人胚子哦,更难得的是这丫头可出自富贵人家,还识些字呢。”
“才六岁的丫头能看的出什么将来,别当我这么好糊弄。”凤玉娘顺口道,伸了个手指“这个数二十两,不能多了。”
“才二十两呀。”老张头张口道,“凤老板再加点吧,养了这丫头几月也要开销的呀。”
凤玉娘再次打量了香罗一眼,松口道:“一口价三十两,要么拿银两,要么把人带走。” 凤玉娘一副不留余地的模样。老张头叹了口气无奈点头成交。那时年仅六岁的香罗便被卖了,当时仅仅用了三十两银子而已。
事后没多久凤玉娘便开始后悔了,买个六岁的小女娃能干啥,自己还要倒贴钱把她养大,如今刚盘下倚红楼真是处处都需要钱。从此一身风风火火的凤玉娘的身边便多了一个六岁女童的身影,而香罗也开始了她的青楼生活。
香罗的名字是进青楼后凤玉娘给起的,是按当时姑娘香字辈给取的。香罗的本名因为当时年幼又颠沛流离依稀只记得娘亲常唤自己芸儿.可怜的芸儿,那是已经没有芸儿这个人了,只有香罗了。
小小的香罗以年幼的身体扛起了倚红楼的重活如挑水,洗衣,天天忙个不停。香罗单薄的身体不出十天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了。凤玉娘气的直叫晦气,自己出钱买了个赔钱货,还要花钱请大夫。刚送走了大夫,凤玉娘来到了床前,香罗的脸色苍白,还不停的冒着冷汗,凤玉娘看了不忍便用手绢去擦香罗的汗水。谁知手指刚触及香罗的额头,手就被香罗抓住了“娘,娘,芸儿要娘。”刚要挣脱的凤玉娘听到这话,不禁痴了,忘记抽出被香罗紧紧抓住的右手。
娘,其实凤玉娘何尝没有想过,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沦落风尘,而是一个普通女子的话,孩子说不定也和香罗一个年纪了,很是感触。仔细看了看香罗,这孩子这年龄在家里也该是最得宠的时候吧。
也许是因为香罗无意中的几声娘,唤起了凤玉娘心中隐藏的母爱,以后的日子里,凤玉娘对香罗也算格外优待,甚至连接客的日子也被一推再推。凤玉娘更是花了重金请老师教导香罗琴棋书画,也算不惜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