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水晶坠子

4、第 4 章

　　“大哥，往这边请，若愚已经为您预备了雅座。”扬州知府李若愚殷勤的为沈君带路，一会便来到了听雨楼的二楼，李大人指了指最前排的位子道：“大哥，请这里坐，花魁大赛还有半个时辰就开始了。”

　　沈君好奇的往楼下一瞥，听雨楼早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若不是若愚的关系，自己岂不是要被挤在门外，沈君思量道。可一想如果不是若愚的诚意邀请，自己又怎么会到这风花雪月呢，不禁笑了笑。

　　听雨楼在扬州的建楼时间不短，已有百年。平时是一个座普通的酒楼，不过因为它的优越的地理位置，十年前便被选为花魁的举办之地。听雨楼临瘦西湖，风景优美，在此更衬托了扬州女子的婀娜多姿，文人雅士，官申富豪，每年在这个时候便会齐齐的聚在这个听雨楼，观赏这扬州一年一度的盛事。二楼听雨楼临窗的位置乃最佳观赏点，可想而知，李若愚为了巴结自己的连襟，花了不少银子和人际关系。

　　一会的工夫，只见一三十余岁的女子出现在烟波亭，才三十岁的年纪脸上却尽是沧桑之气，看其现在的容貌年轻时也是容貌美艳之人，她朗声道：“各位爷，一年一度的扬州花魁大赛正式开始。”说完重重的敲了一下手中的铜锣。

　　虽说花魁大赛的举办地在听雨楼，可佳丽们真正献艺的地方却在这烟波亭，烟波亭坐落于瘦西湖中，距离听雨楼不过数十步。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起来，但瘦西湖中以及周围已经被五光十色的灯活笼罩着，宛如白昼，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沈君望着窗外不由地也被眼前的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感叹道：“真是江南好景致呀！” “呵呵”李知府轻笑了一声，“景美人更美呀。”笑容变的有点暧昧。

　　第一出场的是代表梨堂院的莺莺，梨堂院的规模虽然不能和倚红和环翠相比，但也算扬州邵具规模的青楼了，莺莺乃梨堂院的头牌姿色也算不俗。人如其名到也有副好嗓子，说话也如百灵鸟般的清脆优美。莺莺有点紧张的走到烟波亭的中央，轻了轻嗓子，便开始唱了起来《烟花三月》.

　　牵住你的手相别在黄鹤楼
　　波涛万里长江水送你下扬州
　　真情伴你走春色为你留
　　二十四桥明月夜牵挂在扬州
　　扬州城有没有我这样的好朋友
　　扬州城有没有人为你分担忧和愁
　　扬州城有没有我这样的知心人
　　扬州城有没有人和你风雨同舟
　　烟花三月是折不断的柳
　　梦里江南是喝不完的酒
　　等到那孤帆远影碧空尽
　　才知道思念总比那西湖瘦

　　沈君听完莺莺的歌曲叫好道：“好一个烟花三月，不错。”

　　李若愚看自己的连襟来了兴致心里也乐和。接着后面出场的都是小楼小院子的红红绿绿，摸样自然不差，可却难让人有什么印象。李若愚眼看着自己的大哥没了兴致，不得不李更殷勤的介绍道：“大哥你瞧，这位就是本届花魁的大热门之一环翠楼的碧落，碧落之名不过崛起于去年，却在短短的一年中，竟和倚红的香罗齐名于扬州。”

　　碧落的受欢迎自然离不开她本身的才艺和相貌。更重要的一点，碧落她肯接客，这点一比，很多香罗的仰慕者在连吃数次闭门羹后，都纷纷拜倒在碧落的石榴裙下了。

　　一身翠绿色的碧落,模样生的是风情万种，婀娜多姿，别有一番风味。碧落缓缓的拿出了衣袖中的碧玉萧,吹奏起了《熏风曲》,碧玉萧在碧落这里演奏起来如行云流水,一曲听的听雨楼的各位看客如痴如醉。

　　“小姐,你觉得这碧落吹奏的如何?”月芽儿问到身边的佳人。

　　“不错,只可惜不够纯粹,香菱姐在哪里有她的位置。”香罗的思绪不禁飘到了几年前的光景。那时香罗才十二岁,还只是香菱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香菱吹的一手好萧,儿时的香罗常常沉醉在香菱的萧声里,对这位姐姐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想想那时的香罗在香菱的保护下生活的是那么的开始没有烦恼。自从三年前香菱姐从良嫁给一个京城经营酒楼的富商后,自己是再也没有见过姐姐了,真的是好想香菱姐,念到此香罗不禁有点黯然。

　　“小姐,在想什么呀,快到您了呀。”月芽儿看着眼前的小姐明显在神游中,忙推了香罗下。香罗如梦惊醒,迅速的把思绪拉了回来,整了整衣裳道：“我们走。”

　　随着高山流水般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香罗已经到了烟波亭的中央,今晚自然跳香罗最擅长的舞蹈《惊鸿》。只见这时候的香罗已经化身为一只鸿雁,渐渐的幻化出鸿雁在空中飞翔的各种优美的姿势和形态,舞姿轻盈、飘逸、柔美、自如。

　　沈君看了一眼亭中的女子,面带诧异的看着身边的人,随着沈君手指的方向，李知府笑了笑道：“她就是小弟这次带大哥来看的女人,扬州两界花魁风香罗姑娘,她的惊鸿舞可是扬州一绝哦。”李知府这时的眼睛也离不开香罗的身上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看了但是每次都有摄人的魅力。

　　“好象！”沈君仅用自己听的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着。这时候香罗的已经表演完了惊鸿舞的高潮,眼角扫到听雨楼的看台上。只见听雨楼的大半男人失了魂的盯着自己,结束后更是阵阵掌声从看台方向传来。香罗明白今年的花魁又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大哥,小弟的介绍没错吧,今晚不虚此行吧。”李知府得意的望着身边出神的上司,过了半响沈君才接了句“不错,的确不虚此行。”眼神已经从刚才的失神很快恢复到平时的干练的模样了。

　　看了自己身边的人如此快速的转变,李知府不由的心生佩服,自己还差着好大一截呢,以后自己的仕途还仰仗于他呢,更殷勤的拍起了马屁“大哥,如果想见香罗小弟可以代为安排,只不过这香罗卖艺不卖身,这点比较头痛不如碧落来的干脆。”

　　“是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想会一会这扬州的花魁。”沈君意味深长的说道。

　　“恭喜香罗姑娘夺得今年的扬州花魁.”刘姑笑着将锦旗和一些奖赏递到香罗手里。香罗笑着接过东西忙谢过刘姑, 刘姑在扬州青楼界也算有一定的地位，所以香罗很尊敬她。

　　花魁的奖赏不过一千两白银再加上些上好的绸缎,这些东西对见过大场面的青楼红姑娘和嬷嬷们来说根本看不上眼,他们更看中的是花魁这名号,这可是真金白银,凭着着旗帜不知道可以带来多少财富。

　　倚红楼的凤玉娘无疑是这群人里面笑的最欢的一个,今年又是香罗胜出,自己的倚红楼仍是扬州青楼界的第一块招牌,看着自己的老对手环翠楼的李嬷嬷带着碧落从身边经过时不由得笑的更得意了。当凤玉娘的眼光落在碧落身上时,这高兴劲便去了大半。这碧落比香罗自是不足,但却也出类拔萃的人才,更难得的是她肯接客,这不得罪客人呀。

　　而自己的香罗,三年来牢牢守着这层底线,虽然自己软硬兼施了多次,香罗就是一副宁死不从的倔样,凤玉娘也奈何不了。香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她的脾气凤玉娘怎么会不知道,平时的时候乖的很,可是倔强起来可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自己多年来没有行动就怕香罗来来个什么极端,那可是得不偿失的。更何况如今就算如今香罗不接客,挣的钱仍比那些接客的姑娘多出百倍.凤玉娘念到此,心理也算平衡,自己有这颗摇钱树,还愁没钱赚吗?

　　“小姐,我把绸缎和银两放入柜子里了。”月芽儿说着便把东西堆入橱柜。香罗看了一眼月芽儿手中绸缎随口说道：“绸缎就别放进去了,挑匹好看的送入嬷嬷房里的,剩下的拿于楼里的其他姐妹们分了吧!”香罗缓缓的来到梳妆台前仔细卸妆着,喃喃道“今儿还真有点紧张呢,可能是高处不胜寒吧。”现在自己终于可以放心的松一口气了。

　　月芽儿看着绸缎道：“小姐,您总是个老好人。”说完便不再看绸缎一眼,忙来到香罗身边为香罗卸妆“今天晚上小姐真是漂亮及了,听雨楼的那些老爷们都看的一楞一楞的。”月芽儿回忆着今晚的场景还有些激动“小姐,月芽儿真佩服您,您时而抚媚,时而调皮,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您了。”

　　听了月芽的话香罗不禁一楞,笑着道：“与客人调笑抚媚的是我和你逗笑调皮的也是我,每个人为了生存都会有两张甚至更多的面孔,这个都是环境所迫呀,等你再大些就懂了。”

　　月芽儿一看这话题有点太深刻,忙转换话题道：“小姐如今可以扬州花魁的三连冠哦,整个扬州城可是无人可比呀。”香罗听到月芽儿恭维的话为并没有开心和自得只是叹了口气道：“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去京城。”说完香罗便一声不响的就寝了。

　　月芽儿轻手轻脚的吹熄了房里的蜡烛,关好了房门退出了香罗的闺房。月芽儿在香罗身边这么多年何尝不明白小姐的心思,小姐的心心念念的便是去京城,因为香罗坚信她的家在京城,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改变香罗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