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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31 ...

  •   枝繁叶茂的大树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湖里的鱼儿摆尾游弋,一层一层的涟漪无声荡开,湖边的几株花儿正是怒放时,在月光下娇艳欲滴。

      温煦看了一圈院子里的情况,将窗户关好,虫鸣狗吠被严严实实阻挡在了窗外,家里安静的仿佛连他都不存在一般,没有老板,没有小七、也没有杜忠波和黎月夕。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显示着2013年8月10日21:10。

      宿醉的大脑还有些迟钝,使劲搓了把脸,皮肤的刺痛感刺激着昏昏沉沉的精神好了一点点。面对突然而来的变化他不得不承认,时间轴又毫无预警地将自己抛回了过去。

      2013年8月10日?温煦混沌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这不是石佳伟潜入黎家被黎世翔打死的时间吗?也是罗建出车祸死亡的时间。时间轴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到这个时间点?是这两起事件还没结束?不可能啊,错变点已经被修复了,不应该是未完待续的状态。

      温煦的脑子快要裂开一般的疼,他冲进最近的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花鑫,想要马上联系他。可是,2013年他们还不认识,要怎么解释?

      等等!温煦定了定神,想起跟花鑫一起跳跃回2013年8月10号晚上的那次任务,当时他们在车祸发生前阻止了因疲劳在开车时睡觉的罗建,避免了车祸。但事实上,他们只是避免了罗建被卷入车祸,车祸还是发生了。那时候,钱毅的走私车也出了车祸,是一个冒充交警的人取了车上的货。

      那一次,钱毅走私的是什么货?时间轴把自己丢回来,是不是要查清这件事?

      温煦来不及想太多,立刻冲进了车库。推开门的瞬间,猛地跟一个人打了照面,温煦退了一步,看清面前人的脸下意识地叫了声:“小七?”

      小七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糟了,这时候小七不认识自己。

      小七横挪了一步,将手里的购物袋丢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个比钢笔长一点的东西出来,温煦认得那是什么,急着说:“别动手,自己人!”

      小七的手腕一甩,手里的东西被甩出二尺长。温煦深知这玩意儿的厉害,就算是金刚再世被打一下也是昏迷不醒。所以,他不敢再跟小七硬碰硬,连忙退回了客厅。小七则是步步紧逼,二人在客厅一角对持上了。

      “小七,你听我解释。”温煦紧张地说。

      小七严阵以待,打量了温煦几眼,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喝多了。”温煦急的语无伦次,“不是,你听我说啊。我叫温煦,咱们俩是在2016年认识的,我是花鑫的助手。我是从2016年跳跃回来的!”

      小七闻言愣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点动摇。马上,他将手里的东西甩了一下,蓝色的光噼里啪啦地跳出来,吓得温煦急急后退。

      小七表情冷峻,问道:“花鑫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跳回来。小子,你要不说实话,我只能带你去可以让你说实话的地方。”

      “我说得都是实话!”温煦大喊了一声,情急之下上前走了两步,“我不怕跟你回总部,但是现在不行。罗建,你知道这个人吧?技术部的。”

      小七回忆了一番,隐约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不能肯定。

      温煦帮忙提示:“个头跟你差不多,头发很长,戴着一副黑款眼镜。”

      小七眉间的疑虑弱了几分:“罗建怎么了?”

      这说来可话长了,可惜,现在最高贵的是时间。温煦双手摊开,表示自己毫无武力攻击值,恳求般地说:“没时间解释了,我只有九十分钟。这样,你要是不信我咱俩一起走,如果九十分钟之后我没有消失,你把我带哪去都行。”

      小七定睛看着焦急的温煦,好像要看穿他骨头似得紧紧地盯着。

      温煦很清楚仅凭这几句话小七是不会相信自己的,所以他必须尽快证明自己的身份。

      “小七,你的本名叫‘郎奇’酒吧的人都叫你‘七哥’。花鑫是总部的特级调查员,你们俩跟副会长的关系很好,我不知道副会长叫什么,你们总是叫他‘老副’。花鑫最喜欢吃鱼,最讨厌用武力解决问题。他非常喜欢兔子,不愿意让你在家里吃饭,说你饭量太大。我见过姜璐,还有技术部的魏部长、还有……”

      “你说花鑫最喜欢‘兔子’?”小七打断了温煦的如数家珍,问道。

      温煦连忙点头:“兔子是猫,纯种的金吉拉。”

      “兔子是怎么到花鑫家的?”

      “这我哪知道啊。我2016年才认识花鑫,我到这个家的时候兔子已经这么大了!”他用手比划了一只肥猫,相当标准。

      小七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收起手里的东西,问道:“你要去哪?”

      惊喜之余,温煦忙不迭地说:“市一小和时装学院的那个十字路口。”

      小七看了眼腕表,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出车库门,对温煦说:“先上车。”

      温煦抬手就要去拍小七的肩膀,他习惯了这样。小七却机警地避开了他的手,面色一沉:“你干什么?”

      温煦讪讪地笑了笑:“没什么,那个,谢谢。”

      “快走。”

      冷漠又不讲情面的小七让温煦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面,那时候小七一把枪顶住自己,跟个冷面杀手一样。眼前这个果然是陌生的小七,脸黑到家了。

      温煦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走进了车库,小七用遥控器发动汽车,温煦熟门熟路地坐在副驾驶席上。小七很谨慎地打开驾驶席一侧的车门,就见温煦已经拉开了车储箱,在里面翻找着。

      “小七,花鑫那个很特殊的眼镜呢?就是能看到很远地方的那个。”

      小七仍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温煦,倒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不在车里。”

      “放哪了啊?算了,没时间找了,快走。”

      小七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起来,温煦几次想说点什么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可总是找不到可以在这种场合下可以说的话。

      最后,还是小七先开口问道:“你的跳跃器呢?”

      温煦哭丧着一张脸,说:“我没有跳跃器,是时间轴抽风把我丢回来的。我知道你不相信,因为总部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我知道,我都知道。”

      温煦把小七的话堵在了嘴里,后者收回目光沉思了片刻,趁着温煦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打开了手表的传输功能。这种功能其实没什么太大用处,只是为了向总部花鑫的休息室传输信息的。

      与此同时。

      监理会总部某层楼中最大的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各部负责人低声交谈着鱼贯而出,副会长走在最后面。长时间高强度工作让他感到非常疲劳,耳朵里塞满了议论的嗡嗡声,倍感烦躁,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老板是不是死在哪里了,监理会的工作才会都推给自己来处理,以及,副会长辞职需要多少手续?脱密期好像是十年吧?十年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无所事事,真是遥不可及的幸福啊。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秘书手拿着平板逆着人流急匆匆迎面而来。副会长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又出什么事了?

      秘书跑到副会长跟前,习惯性地压低了声音,说道:“训练岛刚传来消息,花鑫闹脾气了。”

      副会长眉头一紧,咬牙切齿地问:“还是说想要离开监理会吗?”

      秘书连连摇头:“他说要兔子。”

      “让他去死!”副会长的怒气值终于达到了沸点,怒吼了出来。走廊里刹那间鸦雀无声,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副会长此刻的脸上写满了“暴怒”二字!

      副会长刀子一般的眼神扫过去,站在走廊里的,开着门探头的,立刻低下头夹着肩膀,作鸟兽散了,走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

      副会长气愤地问道:“他是让我在这么晚的时间里空运过去一只兔子?岛上的伙食不好吗?”

      秘书吓得缩了脖子,怯怯地劝说道:“副会长,您消消气。他要的兔子不是真兔子,是猫。”

      最后两个字让副会长从震怒中冷静了下来,随即苦闷地长吁一声:“吴菲那只猫叫兔子?”

      秘书点了点头,低声说:“那只猫在‘后院’,一时半会也取不会来。”

      “取回来还真给他送去不成?”副会长冷静下来之后仍然窝了一肚子的不满,脚步飞快地走向电梯,“总部这边有没有存着兔子的录影?”

      “花鑫休息室能有吧?”秘书紧跟在副会长身边,“我好几次看见他抱着猫在休息室玩。”

      副会长毫不犹豫地说:“去他休息室。真是……混蛋!他不是跟姜璐很暧昧吗,怎么忽然想起那只猫了?”

      秘书呵呵笑了几声,没敢说——撩妹难道不是花鑫的日常吗?跟猫没有半点关系啊副会长。

      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小七不停地询问温煦一些问题,温煦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不管小七是否明白或是相信了,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温煦很无奈地说:“问这么多有什么用啊?我回去后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不记得是一回事,问不问是另外一回事。”小七踩下油门,车速又快了一些,“按照你说的情况看,罗建已经不可能在遭遇到车祸。但是车祸还是会发生,你还去看什么?”

      温煦烦躁地抓着头发,不自信地说:“我也只是去碰碰运气,能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吧。前面左转走那条小胡同,近路,绝对近。”

      小七差点错过了那个不起眼的小胡同,他狐疑地打量了温煦一番:“你好像对一带很熟悉。”

      “做老板的助理之前我是快递员,大街小巷都清楚。”说到这里,温煦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老板在哪呢?”

      小七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不在本市。”

      对于2016年之前的老板,温煦是没什么概念的。这会儿也无暇继续问下去,因为穿过了胡同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停车!”温煦抓住小七的手臂,喊话的时候紧紧捏了一下。

      小七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前方乱糟糟的路况,问道:“还有段距离,停在这里行吗?”

      “不能再往前了,车祸面积很大。”说话的时候解开安全带,下车。

      小七也跟着下了车,俩人走到车头前站稳。温煦本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结果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到手机,只好问小七现在几点了。

      “十点二十七分。”

      温煦揉了揉眼睛,呼出一口气来:“还有三分钟。三分钟后,那个老旧的大广告牌会倒下来砸中一辆货车,货车在躲避的时候撞了轿车,轿车没能避开,后面的几辆车连环相撞……”

      温煦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

      小七一直看着温煦,看到最后,他在温煦的神情中看到了悲伤和愤怒。那不是随随便便流露出来的虚假情绪,那双眼睛里的悲痛是实打实的,小七被他的眼睛影响,毫无来由的赶到心里憋闷。低下头不去看那双眼睛,却看到了他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让骨节泛白。

      他在懊悔吗?或者说在自我谴责?

      小七靠在了车上,拢着双臂目视温煦的背影——如果这个人说的都是真的,花鑫到底是哪根筋扭着了,才会找这样一个人做助手?就那个眼高于顶的花鑫会看上一个感情过于丰富的愣头青?

      “你从来没跳跃过,是吗?”温煦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小七说:“你不是认识我吗。”

      “嗯,你没跳跃过。所以,你不会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

      “如果你所谓的‘心情’是见死不能救,那我还真不了解。不过,我见过很多从你这一步走过来的人。花鑫有没有跟你说过,监理会不是神。”

      “说过。”温煦苦笑道,“他告诉我,不能直接介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件,不能改变过去。可是监理会到底是什么呢?既然不能改变,还要监理会干什么?可事实上,我们的确改变了过去,这又算什么呢?太矛盾了。”

      小七耸耸肩,不以为意地回答:“这个问题你该去哲学家。”

      “哲学家都是嘴炮。”

      小七忍不住乐出声来。温煦又补充了一句:“这话是他说得。”

      小七挑挑眉,笑道:“嗯,的确是像花鑫能说得出来的话。”

      这时,时间已经到了车祸要发生的关键点上。温煦猛地吸了口气,回头对小七说:“等会,我要是太冲动了,你得拉着我点。”

      小七觉得温煦这个人很可笑,反问他:“你什么意思?”

      “上次回来的时候,我们光顾着罗建了,没看到车祸现场。”——所以,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残酷与可怕。

      小七忽然觉得心情糟透了,站直了身子撸起了袖子,“我没义务帮花鑫看孩子,你最好管得住自己。”

      手表的指针无声无息地走到了正点:22:30.

      温煦和小七紧紧盯着那块摇摇欲坠的广告牌,紧张与全神贯注重叠在一起,两个人的额头上在数秒的时间内渗出了冷汗。

      “怎么回事?”小七率先发现了异常,“已经三十二了,广告牌为什么没倒下来?”

      温煦也懵了,瞪圆了眼睛,眼睛里是那块本该在22:30分倒下来的广告牌继续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时间出问题了?还是车祸已经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温煦开始跑向广告牌。小七没想到他会冲过去,一时间被气得直骂人:“你他妈的给我回来!”

      温煦在路况极差的车流间奔跑。他的脑袋里像他的脚步一样杂乱无章。

      不会这样的,不可能的!如果车祸不存在了,钱毅的走私车就会安全通过,换句话说,开车的就应该是石佳伟了。可石佳伟应该在同一时间死在黎世翔家里,如果车祸没了,黎世翔的时间线就会被改变,然后是黎月夕……还有杜忠波、钱文东……甚至是自己和老板。

      难道这就是时间轴把自己带回来的原因?难道时间轴让自己去制造一起连环车祸?

      思绪像刹不住闸的烈车,直冲温煦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脏。他的脚步戛然而止——如果时间轴的真正意图是让我制造一起车祸,我绝对不能继续向前了。必须远离这里。

      时间轴究竟是什么,想要他做什么,他都没有去认真思考。他只想着“我不能引发令多人伤亡的车祸,否则,一辈子都会不安。”温煦不在乎会不会引起时间轴的反扑,也不在乎自己所想是对是错,他只是必须避免因自己引发车祸的这种可能性。

      小七在车流中疾跑不停,因为温煦的急停导致他应对不及,直接撞在温煦的背上。温煦踉跄着转回身,一把揪住小七的胳膊,说道:“快走,马上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

      车流很大,喇叭声吵翻天似的不绝于耳,小七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惶急。一辆蓝色的轿车停在他们旁边,司机探出头来,大声对他们骂道:“不要命了,傻逼!”

      这句小七听得倒是很真切。无端端被陌生人骂了,谁都会生气,可他还不能骂回去,这就更让人生气。身后传来一声紧过一声的喇叭,催促着骂人的司机快点开车。如此一来,小七更加心烦气躁,拉着温煦朝着路边较比安全的地方走去。

      “不能留在这里……”温煦想要带着小七回到车里,然后马上离开此地,“快走,越快越好。”

      “你耍我是不是?”小七没拉动温煦,气道,“到底怎么回事,把事情说清楚。”

      “说不清楚!”温煦朝着小七喊着,“我不知道怎么说,我都不知道想得对不对。可万一是真的呢?我怎么办?我不想……”

      突然间,巨大的撞击声从温煦的身后传来,淹没了他后面想要说的那些话。小七的眼睛死死盯着声音的源头……

      巨大的摇摇欲坠的广告牌下一阵浓烟腾起,隐约可见两辆车撞在一起的影子。温煦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下意识地转回头去,就在这时,逆向车流中连续有两辆车因为躲避不及,造成了连环追尾。咚咚,两次巨大的声响,摇摇欲坠的广告牌终于被斩了腰,像是一块塌下来的天,狠狠拍在一辆货车的车身上。

      22:35,车祸还是发生了。不管有没有温煦,它一直都在这里。

      温煦空白的大脑在人们的惊叫声中苏醒,大力地推开小七,拼命朝着车祸地点跑去。

      七辆车连环追尾,一辆货车差点被拍扁。浓烟蔓延开来,使得能见度极低。温煦穿过一辆辆被迫停下来的车,终于奔到了最后出事的车旁。车里有三个人,一男一女坐在前面,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坐在后面。车子的两个气囊已经弹出,一男一女看似昏迷了过去,坐在后面的孩子头上流下了血,扒着车座哭喊着“爸爸,妈妈。”

      温煦的心一阵绞痛,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在里面上了锁。他急的握紧拳头去打车窗玻璃。

      小七抓住温煦的衣领,将他甩了一旁,然后使用手里的东西将车窗玻璃击碎,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出来。随后,对着扑上来的温煦喝道:“你不能直接干预事件,还记得吗?去做你该做的事,别给我添乱。”

      小七的呵斥声终于让温煦想起自己跳跃回来的身份,他明白,自己是不能救助任何一个人的。

      触目所及都是浓烟、鲜血、哭喊和求助。而他,只能看着。

      “你没时间了,快走!”小七抱着已经开始昏厥的孩子,对着温煦怒吼。

      温煦张口无言,最后关头狠狠心,对小七点了头转身朝着那辆货车而去。

      货车的车厢完全被广告牌拍扁,右侧与后方还有车撞了上去,车门很难打开。三辆车的周围也有几辆车不同程度的损坏,一些从后面赶上来的人努力地救助着受伤的人。温煦只能站在外围焦急地观察着。他在等,等那个穿着交警制服的男人来取货。

      “快下来!”一声尖锐的叫喊从不远处传来,温煦下意识地看过去,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辆白色轿车前盖已经开始着火了。有个女人使劲拉动着车门,车门变了形,将开车的男人卡在了中间。

      温煦朝着周围的人叫道:“快去那边帮忙!”他不能直接参与救援工作,但至少他可以提醒周围的人,哪边的情况更危险。因为他的叫喊声,不少人发现了白色车辆的险情,同时跑过去三四个人。

      突然,一辆黑色宝马从逆流冲了过来,直冲白色的车子。那个拉扯同伴的女人惊呆了,黑色宝马如一根疾驰而来的箭,大灯明晃晃地刺着女人的脸。幸好,一个很胖的男人跑到她身边帮忙了。胖男人的手伸向了被卡在车门里的男人,黑色宝马近在咫尺!女人忽然将胖男人狠狠地朝着黑色宝马推了过去。

      一场无声的惨剧在温煦的眼前发生。不是偶然,也不是凑巧,活生生的一幕人为性惨剧。

      女人是疯了,推好心人去做人肉盾牌,救自己的同伴。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人性的善恶竟然被如此赤裸地展现出来。

      胖男人倒在地上,浑身脏污抽搐着吐着血。有人在周围将这一幕看得真切,惊愕而又愤怒地骂那女人:“你他妈的干什么!?你还是人吗?”

      温煦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使劲抓着自己的腿,告诫——不能去,你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候,穿着交警制服的男人已经拨开人群朝着温煦走来,浓烟的遮掩下,温煦看不到他的脸。在他另一边不足百米的地方,狠心的女人已经被人打了耳光,她在喊着叫着:“救救我男朋友,求求你们先救救他。”

      胖男人的同伴揪着女人的头发扇她耳光。

      “求你们了,先就我男朋友。”女人哭喊着的声音传进了温煦的耳中,“他要不行了。醒醒,你快醒醒啊鸣海!”

      快醒醒啊,鸣海。

      温煦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交警已经走到他面前,他却转了头。

      被人揪着头发扇耳光的女人恰好在这时候抬起了头,温煦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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