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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亂世明星的殞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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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滅亡了,宇文邕的目標指向突厥……
莎迪雖然身為突厥人,可現在的突厥可汗是她的叔父,當初她父汗沒把汗位傳給兒子羅便,卻傳給的弟弟佗缽可汗,莎迪便擔心哥哥受到排擠。
果然如她所料,她的哥哥過得並不順利……
佗缽可汗知道自己等於是佔了羅便的汗位,本就有些心虛,加上他的兒子庵羅又懦弱,不夠英明強悍。
反觀羅便,他的能力強,為人積極,大有取而代之的氣勢,因此他一直害怕有朝一日羅便會起而奪之。
本來對羅便尚稱友善的態度慢慢轉變,羅便身不由己,不敢過於突出,只好韜光養晦。
自從宇文邕禁絕佛教以來,近幾年來周國勞動力充足,國庫收入大增,應付攻齊之戰還綽綽有餘,宇文邕自覺這事是做對了,但此時的突厥卻反其道而行,自從佗缽可汗繼位後,他頻繁接觸從齊國來傳教的佛教僧侶,與齊國交好以及大力倡佛的舉動引起了宇文邕的反感。
「他這麼做就像在跟朕叫陣,讓朕顏面盡失。」宇文邕跟莎迪談起佗缽可汗的行徑,氣得牙癢癢的。
莎迪從來信裡知道哥哥的處境,對叔父頗不能諒解,聽聞宇文邕有意進攻突厥,她起先有些遲疑與掙扎,畢竟那是她的族人,可一轉念,哥哥的安危堪慮,邕邕此舉能幫助哥哥,她也就坦然釋懷。
「皇上,您盡管出兵不用顧慮我,叔父對哥哥不仁,我也不用為他著想。」
得到莎莎的認同,宇文邕不再有任何後顧之憂,決意整肅軍隊,兵發突厥。
就在萬事具備之際,宇文邕的身體開始覺得異樣,莎迪不知道三年之期已屆,只道邕邕是舊疾復發……她細心的照料著,可心裡著實擔憂,
「夫婿出征在即,這可怎麼辦才好?」
宇文邕對此卻是心知肚明的,想來已經是太醫所說的第三年了,可不要這麼巧就在這時吧!如果真是,那老天跟朕開的這玩笑未免太大了!
老天確實不從他願,宇文邕在出發隔天就病倒了……十數萬大軍只好折返,可眾人還沒回到皇宮,宇文邕已經猝逝途中……
消息傳回未央宮,一片舉哀之聲讓莎迪仿如陷入地獄的深淵……心有多痛,眼裡的無助就有多深,那沉重的雲板聲敲得莎迪幾欲窒息,淚水像源源不絕的泉源,汨汨而流,無聲無息,靜靜的就忘了該如何停止……
而後,莎迪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娘娘......」朱兒跟雪姑姑的驚呼聲逐漸模糊.....
眼前,邕邕正穿著那天她心血來潮給他縫的布衣,笑盈盈的瞅著她,原來他沒有離開……莎迪擦乾眼淚,歡喜極了,
「邕邕,真好,原來你還在,我就知道他們都是騙人的……」
莎迪往前一步想撲進他的懷裡,卻落了空,只見宇文邕仍舊在站在前方,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眼神裡卻明顯有著不捨……
「邕邕……」莎迪疑惑了……
宇文邕嘴巴沒動,莎迪卻聽見他磁性的聲音,「莎莎,你要照顧好自己……朕要先走了……」
眼見宇文邕的身影逐漸模糊,莎迪急得哭了,「邕邕.…..你去哪兒?......邕邕......」
她伸手去抓他,卻什麼也碰不到,她死命的揮動雙手……
莎迪猛然揮動雙手,身體一震醒了過來。
……原來方才所見是夢境,莎迪臉上還濕潤著……朱兒在一旁,憂心全寫在臉上。
「娘娘......您醒了......您覺得怎樣?」
「我沒事,……」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多久了,可見她一臉疲憊,莎迪說,「你休息去吧!有事我會找你。」
「娘娘......」
「去吧!」
朱兒走了出去,莎迪坐起身來,她靜靜的回想著一切……來到周國皇宮九年了,環顧這熟悉的椒房殿,處處皆是兩人揮之不去的甜蜜......
莎迪的玉手撫過身邊的床榻,這兒殘存他離去前的激情與體溫;抬眼可見窗邊那盤殘棋,正廝殺的雙方有他指揮若定的氣勢;不遠處的一雙琴蕭正幻化著兩人和諧的樂音,房門彷彿正要打開,
而他就會笑盈盈出現在她眼前......他平常人前是不苟言笑的,只有在她面前除外。
想到這兒,莎迪抱著胸口啜泣不已......她的手掌撫著自己圓潤的肩頭,似乎還能感受邕邕的雙臂緊摟的力道,抿了抿唇,唇瓣上猶留著一股溫暖,那是他用力留下的熱情,閉上眼,腦海裡浮現微笑的容顏,那是他永無止盡的寵溺......
我的邕邕,這一切一切都彷如昨日才發生,你依依不捨緊緊把我摟著在你胸前跟我道別,你在我耳邊承諾,等你把可汗之位還給哥哥,就可以好好休息,好好陪我,你讓我乖乖在椒房殿等你,
你說你必定能旗開得勝,很快班師回朝……
邕邕,我聽話了,我在椒房殿等著你啊!可為什麼你沒有遵守諾言,沒有回來……沒有了你,你的莎莎往後如何憶起笑臉為何物?沒有了你,你的莎莎如何面對床邊的鴛鴦枕頭?沒有了你,你的莎莎在偌大的宮殿中會如何度日如年?
邕邕……失了伴的孤雁將如何成眠?斷了線的風箏將如何回來......而我就如那即將隨風飄逝的蘆花,再也沒有憑藉,沒有依靠......
靈堂裡棺木旁,莎迪紅腫著雙眼,無聲的泣是最深沉的哀鳴,斷斷續續的令聞者跟著痛徹心扉。
儘管皇室的喪禮如何繁雜,莎迪只是失了神的跟隨,冰冷無生氣的臉龐讓朱兒心驚……
哀莫大於心死原來就是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