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咒术师gl》钰钥

17、第十七章 曾经

　　林默闭口不言了。
　　教室里的一切成了可有可无的背景板。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莫名的沉重而不是尴尬。
　　周洋看着林默的侧脸，心口的位置泛起微微的疼痛。他明明只是为了接近她，调查必须要知道的秘密。所谓的“心意”，所谓的“爱”，只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借口而已。可为什么在看见她消瘦的脸颊时会有心痛的感觉？
　　“默默，你还好吗？”情不自禁地，他就温柔地问了出来。
　　林默丝毫没有听出周洋言语里的真心关切，她只是板着脸问道：“为什么一定是我？”
　　若不是话到喉咙的时候想起那场淡水路上的告白，周洋就要将《李延年歌》念一遍了。这是林默第二次问他。林默是不自信吗？有可能。可是，上一次，她说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台词。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接近林默很重要。周洋不愿说一些冒险的话。
　　“喜欢一个人，哪里有什么理由。”万能的回答。
　　“呃……”
　　“你不信？”周洋的神情转为失落，“看来，你的心里真的没有爱的人。”
　　“我信。”林默的目光变得虚无起来。她看着周洋，慢慢地说：“我爱过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地爱。他笑，我也笑；他哭，我便想尽办法让他笑。我会因他的一个微笑而整夜笑着。我会因他的一句话而愉悦地忘记所有不快。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牵动着我的内心。”
　　“你，你不是骗我吧？”周洋在林默的“深情”表白下，心脏抑制不住地快速跳动。这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他慌乱了。
　　“他想要什么，我都会拼尽全力帮他得到。可以说，他就是我的全部。但是……”这不包括他背叛，要她的命，她也毫无怨怼。“周洋，班长，你说，如果有一个像我爱那个人一样的人爱着你，你会怎么对她？”
　　“这……那个人很幸福。”周洋被林默急切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刚才的悸动在这一问一答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是真心相爱，他一定不会那样对她。”林默的眼神在骤然间变得很空洞。她好恨，恨自己的愚蠢，恨他的背叛。可是，在足够强大之前，她必须忍耐。
　　周洋浑身的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他看得到林默脸上的恨意。他想：林默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可是，林默刚才是对着他说这些话的。难道他在不经意间已经伤害过她了吗？周洋百思不得其解。
　　“默默，你能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吗？或许，我知道了全部，就能想到他做事的原因。”
　　“呜呜？”默默，你怎么了？
　　小白一直躲在林默的背包里，偷听了全部。她无法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在爱情上伤害那么好的默默。但是默默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她好担心，好想把那个伤害默默的人拖出来丢进畜生道。
　　小白努力钻出背包，粉红的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林默的手背，想要唤起她的注意。
　　感受到手上的粗糙，林默如小白所愿，终将注意力放在它身上。她伸出食指，挠了挠小白的下巴，微笑着说：“小白是担心我吗？”
　　“呜呜。”嗯嗯。
　　“知道你最好啦。”林默再次笑笑。她调皮地冲周洋眨了眨眼睛，一脸灿烂地说：“班长，刚才有没有吓到你？我现在去学表演还来得及吗？”
　　“呜呜。”默默，你在骗人。
　　周洋有些难以置信地回答说：“这种玩笑对于我来说太残忍了。”林默怎么会有这么俏皮的一面？
　　“呵呵，班长，开个玩笑不好意思了。对了，你可不能把小白的存在说出去哦。”林默垂下头，小心地把小白放回书包，说道：“小家伙偷偷跑来的。这节课我是上不成了。班长再见。”
　　说完，林默不等周洋做出回应，飞快地跑了。
　　她的样子，不像因为猫的意外出现而不上课，倒是很像落荒而逃。
　　周洋觉得他的感觉一定不会有错。林默并不是开玩笑。她说到爱他时的柔情，说到“他一定不会那样对她”时的恨意，都不是演戏。他到底什么时候伤害过她了？
　　林默，似乎有很多秘密……

　　林默穿过和平常一样的校园小道，风一样地跑进了相对安静的竹园。她怕再多留一秒钟，便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恨意，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有些悲伤的过往，并不会随着时光的流淌而悄然无踪，它们只会在不知不觉间住进人的心里，然后潜移默化地改变人的行为，甚至人的形容。
　　原来，无论是意识里，还是现实里，她都不能忘却那些悲伤的曾经。以前，她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命运让她重生，不是让她鸵鸟一样默默地度过此生，而是让她燃起斗志，讨回别人欠她的债。
　　林默悠悠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未来，能不能讨回欠债、彻底解脱？
　　风起了。
　　竹叶在晚秋的风中有节律地沙沙作响。这一阵阵的响声不轻不重地落在林默的心上，就像催眠的乐音，敲打着她的恍然，令她从潜意识里挖出曾经刻意去模糊掉的事实。
　　那是前世的一个周末，事业已有所成的周洋约林默在他的私人沙滩见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
　　林默满心欢喜地梳妆打扮，早早地去了海滩等待。
　　温暖的阳光，成群结队飞过地平线的海鸟，镶着金边的浪花，金色的沙滩，咸湿的海风。这一切是那么地宁静而又美好。林默以为，七年的恋爱终于可以修成正果。
　　可是，她错了。
　　周洋是带着于小青一起来的。
　　一开始，林默傻乎乎地向她问好。
　　于小青说：“林默，化了妆？呵呵，七年了，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留在周洋身边？”
　　“我……周洋……”林默不安，所以习惯性地看向周洋。
　　周洋嫌恶地看着她，温润的嗓音说着残忍的话。他说：“林默，我要和别人结婚了。”
　　“周洋……”林默不信。
　　于小青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要和我结婚？怎么，你还想扮情圣？”
　　“为什么？”
　　“这还用问？林默，你究竟要愚蠢到什么时候？我刚刚不是说了，七年，你毫无长进。周洋早已是成功的青年企业家，想要和他结婚的人早就排到太平洋去了。你一没背景，二没长相，三没才华。总之一句：身无长物。你自己说，你有什么可以配得上他？”
　　“我，我……”明明周洋的成功有她不可磨灭的功劳。不，爱情哪里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
　　“哈哈，你别和我说爱情。周洋，你自己说，你对林默有感情吗？”
　　周洋将手搭在于小青的腰间，对着林默冷漠地说道：“没有。”
　　这一刻，世界静止了。林默觉得不可能。可是周洋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像不认识一样。
　　“我也算对得起我们四年的同寝室情谊了。”于小青嘲笑完，单手挥了挥。
　　两个带着墨镜的强壮男子一左一右将林默架起来，往海里拖。
　　林默惊惧着大声喊叫；“你要干什么？”
　　于小青也乐于和即将死去的人废话。她说：“林默，我对周洋的爱，比你想象得要深多了。我可不想某一天，媒体会出现你和周洋的相关新闻。周洋必须是完美、没有污点的。你可以死得瞑目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林默大声呵斥，用牙咬，用脚踢……她用尽一切办法也没能挣脱两人的钳制。
　　海水又苦又咸。肚子越来越胀痛。不甘心，好不甘心！
　　“你有力量，为什么不反击？”
　　力量？反击？谁在说话？
　　“你要活，他们就必须死。”
　　活？死？
　　“我不想死。”林默在心里坚定地说道。
　　“那么，你就杀了他们吧。”悠悠的女声仿佛隔着时空而来，飘渺且幽远。
　　情形在女声停止的一刹那倒转。林默手中握着一把带着凹槽的匕首。而这把匕首的尖端正对着于小青心口。她只要轻轻一刺，匕首就会刺破于小青的衣物、皮肤，直达她的心脏。
　　于小青和周洋只是满脸惊惧地瞪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动作也没有做。
　　林默告诉自己不能刺下去。但她身上有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她的身体，让她不由自主地推着匕首前进。
　　于小青的眼睛越瞪越大，却她仍旧不发一言。
　　林默不想让她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她。可是，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手。
　　匕首一点一点地靠近于小青，刺破了她的皮肤。
　　匕首的速度很慢，慢到殷红的血液染红了于小青胸前的衣服，匕首也没刺到于小青的心脏。
　　“我不想的。快停下。”林默用另外一只手拖住握着匕首那只，“于小青，你快闪开。”
　　于小青依旧没动。林默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她不想杀人，不想。
　　“吼！”
　　忽然，巨大的啸声响彻天际。沙滩，大海，天空在这啸声中崩碎。碎片就像碎裂的镜子一般哗啦啦掉了一地。
　　这里依旧是那片竹林。于小青一脸惊恐地倒在地上，胸口正汩汩地冒着鲜血。秋风阵阵，带走了一地的碎片，带来浓郁得有些不正常的竹香，带来丝丝血腥的味道，让林默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她要救于小青。仓促见，林默那双被泪水迷蒙了的双眼，在翠色的竹林中看到一抹高大的白色身影。等到她擦掉眼泪再看的时候，只见竹枝摇曳，处处青翠。哪里还有那个白色的身影……

　　远在西方白家的白小漫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大口血来，吓得白墨枫差点一头栽进封印里。
　　“该死。”白小漫擦去嘴角的血迹，重新调动灵力，稳固封印。
　　“小漫你怎么突然？”
　　“默默出事了。你快点派人过去。封印交给我。”
　　“可是你吐血了。”
　　“滚。”
　　白墨枫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