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咒术师gl》钰钥

16、第十六章 兄妹

　　对于白墨枫的突然而至，林默惊讶得连蛋糕都忘记戳了。“白，白，白老师？”鸡窝头，眼圈比熊猫还黑，脸上又油又灰，西装又皱又脏还破了几个洞——这真的是那个帅气的精英老师吗？
　　“啊？是默默啊，你病好了。”白墨枫揉揉自己的鸡窝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气息。
　　“大少爷，您，您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宋颖说话都结巴了。她第一次看见白大少爷脏成这个样子。
　　“出大事了，小漫，快跟哥哥回去。”白墨枫只是看了宋颖一眼儿，就伸手去抓白小漫。
　　白小漫眉头一皱，一个闪身就躲到林默病床的另一边。白墨枫如影随形。白小漫再次变换位置。白墨枫继续如影随形。
　　“脏死了，离我远点。”
　　“小漫，你嫌弃哥哥吗？”
　　“我嫌——不嫌弃。”话到嘴边了，白小漫又生硬地改了口。骂骂哥哥混蛋还可以说是气急了的玩笑，但是这种情况下说出嫌弃这种话来，默默会以为她冷血无情吧。白小漫咬着牙偷瞄林默的脸色。还好默默脸上没有出现不满的表情。
　　“啊啊啊，那你跑什么？”
　　“你去洗洗。”
　　白墨枫突然就顿住了。接着，白墨枫看了看林默，蹲到墙角种蘑菇去了。
　　林默和宋颖齐齐舒了一口气。她俩终于不用继续眼花了。两个高手之间的追逐，实在不是菜鸟能围观的。
　　“哥哥只是好几天没见到你，想你了嘛。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地伤害哥哥这颗赤子之心。嘤嘤嘤。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可爱。可你怎么越变越不可爱，越变越不亲近哥哥了……”
　　林默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委屈蹲墙角碎碎念的白老师，又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白老师课上课下两种样子，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精分？林默觉得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颖颖，把这坨东西丢出去。”白小漫小声地对宋颖说。
　　“大，大小姐……那是，那是大少爷……是，是家主。”宋颖本来是白家众多附属家族中一个不算出众的后辈，因为年龄和白小漫相当又比较稳重才会被派来保护白小漫。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大少爷和大小姐的相处。她的面瘫有些绷不住了。这种情况下要听大小姐的吗？
　　“啊啊啊啊啊，小漫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哥哥。默默，你来评评理。”
　　林默亲身体验了一把躺着也中枪。
　　白小漫死死地瞪着白墨枫，一字一句地说：“关，默，默，什，么，事。”
　　“得得得，我变成这样是为了谁？我还不是因为你的默默。”
　　“你说什么？”
　　“你以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身份高贵（以下省略一千字）的我为什么搞成现在这种一点儿不华丽的样子？”
　　林默：“……”
　　白墨枫见没人搭理他，又继续说道：“哥可不是为了体验乞丐的生活。唉，妹妹长大了，要交朋友，哥哥应该鼎力支持。可妹妹想在朋友面前表现表现也别嚣张得让那么多人围观啊。你们在操场上那么高调，拍拍屁股走了。那几家老头子一起围攻我。虽然你哥我天纵英才，神武不凡，可也架不住人家暗地里放箭啊。默默，你说说看，哥哥是不是为你们操碎了心，伤了身。默默如果你是小漫你要怎么回报哥哥，是给哥哥一个爱的拥抱还是……”
　　林默内心：原来说话不带喘气是遗传的原因。
　　林默被白老师的滔滔不绝说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甚至忽略了白墨枫一口一个“哥哥”而非“老师”的自称。白小漫和宋颖却从白墨枫的话痨里听出了事有蹊跷。
　　几大家族因为年轻一辈的矛盾去对家主出手，这是绝无可能的。对于正经事，白小漫和宋颖向来都是非常敏锐靠谱的。
　　“别打扰默默休息。”白小漫颇为冷淡地对她哥说了一句，然后温柔地和林默告别。听得白墨枫直感叹：妹妹有了爱人就不要哥哥了。
　　事实上，白墨枫的狼狈和东方天空忽然出现的雷电有关，和操场上的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过，林默暂时不会知道东方天空出现异象的事。

　　白小漫一行走了很久，林默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白老师是因为她的事而受伤的。于是，林默的心情又复杂起来了。
　　林默知道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有点低。重生以来，她只想为自己而活，不想为别人的眼光而活。在操场上说出那样的话，也是她的随心所欲。她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样看他，也不在乎这样做的结果会对她本人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因为她的随心所欲而让别人特别是对她好的人受到不好的牵连，那就不行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不计后果地膈应周洋，为什么会冒着被揍的风险去挑衅于小青？仅仅是因为一时气不过吗？
　　林默纠结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虽然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平心静气，不去想上辈子的事，可事实并非如此。她并不如自己所以为的那般白莲花不记仇；她其实也想复仇。只不过，她的实力太弱太弱。她报不了仇，所以会在某些情况下做出一些不太符合她性格的事。
　　“蛋糕，我该怎么办？”林默有些失神地问了出来。
　　小塔并不知道主人在想些什么。它在空中吐了个水泡，重新回到项链坠子里。经过几千年的岁月，小塔也需要休养生息。
　　林默无声地看着小塔的一举一动，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不报仇，她会困在被背叛的阴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得出来；报仇，她拿什么去报仇？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就好了。
　　这是成年后的林默，第一次想要爸爸妈妈。

　　从看清自己的内心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林默没有在宿舍楼里看见５２３宿舍的任何人，也没在５２４宿舍里看见舍友。
　　日子似乎因为几人的不在而略显乏味和单调。好在，小白在林默孤身一人的时候回来了。
　　林默不知道小白怎么找回来的，她只知道有小白在，她的日子变得充实多了。她看书的时候，小白会趴在桌子上打盹；她吃饭的时候，小白会蹲在一边眼巴巴地等喂投；她睡觉的时候，小白会枕着她的胳膊，睡得手软脚软……
　　林默有时候会想：如果报不了仇，那她就养一只猫，养小白。和一只猫相伴到生命的尽头，虽然不可思议，但林默觉得不错。
　　今天又是一周一次的《Ｚ国哲学史》。林默轻轻地拿出这本书，对小白说：“小白，你说白老师会在吗？”
　　林默的目光有些幽深。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在透过小白猫看什么。
　　白小漫喵只“呜呜”了两声，并不告诉林默她家混蛋哥哥不可能来上课。林默也没有期待一只猫会回答自己，尽管这只猫很有灵性。
　　哲学史上课的人数突破了以往的记录。林默站在教室门口，有种无从下脚的感觉。她扫视了一下全教室，发现只有周洋身边有空位。
　　这也太巧合。
　　有那么一瞬间，林默的脑子如遭雷击，完全短路了。
　　不知道谁大声说了句“林默来了”，整个喧嚣的教室在刹那间变得安静无比。她的名字就像是一个提前约定好的暗号，所有的同学都将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林默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要离开吗？
　　林默问自己。
　　走吧！
　　可是，永远都要这样，遇到问题就逃避吗？不是决定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林默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等走到空位上的时候，她清楚地感觉到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即使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让自己直面问题，林默也还是没能做到想象中的自然。不少同学看出她的局促和机械。当她坐到周洋身边的时候，教室的安静在一瞬间被窃窃私语打破。
　　“她就是那个扬言要周公子扇于家小姐耳光的特困生吧？”
　　“对啊对啊，以为攀上白家高枝就了不起了。”
　　“白家，那个白家？”
　　“白家大小姐脑子有问题啊。”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
　　“你们说周公子是真看上她了？”
　　“不能吧……”
　　……
　　“默默，不要在意他们。我的心意会证明给你看的。”周洋温情脉脉地安慰。他的眼里带着九分担心一分尴尬。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所有神情又都变成了坚定。
　　看着这样的周洋，林默反倒放松下来了。周洋真的太会演戏了。如果是上辈子，她大概已经被他感动到了。但现在，林默只觉得周洋此人心机太深不可测了。
　　“谢谢。班长，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林默努力回忆上辈子遇到这种情况的心情，小小地伪装了一下。
　　周洋没有多想。林默问了，他就回答说：“白老师的上节课太精彩，全年级的同学都想来听听。”
　　林默忍住呕吐的冲动，费了好大力气才“哦”了一声。她相信这种说辞才怪了。
　　“默默？”
　　“嗯？”苦情王子又来了。林默觉得无比头疼。如果白老师不来上课，她就亏大了。
　　“你真的不能回应我的心情吗？”
　　林默：“……”周洋到底是为什么对她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