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17章 怜悯（3）非完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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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震惊地睁大了双眼，而卢修斯只是微微一笑。其他男孩儿看起来很是兴奋。使用不可饶恕咒可能令卢修斯看起来像个大人物。他陶醉其中。
“跪下，布莱克！”
西里斯竭力抵抗着那种充斥着内心的，平静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的漠不关心的感觉，那感觉告诉他，一切都很好，最好还是照卢修斯说的去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终于触到了石头地面。
“很好。”卢修斯嘲讽地表扬道，他又后退了一步，其他男孩儿也向后退去，围成一个更大的圈子，把西里斯围在当中。他们都在嗤嗤地笑，但西里斯已经不在乎了。尽管那感觉只有一部分是真的。他自己的意识还在，它朝他尖叫着，要他站起来，要他把牛仔裤拉起来，要他跑到卢修斯跟前，摁断他的喉咙，但那份意识被淹没在一片舒适的虚空中。
“现在，爬！”
西里斯的右臂向前伸去，然后停了下来。他没有爬。他从来没有爬过。永远不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过来舔我的靴子！”
不。他心里的某处说。不可能。他的胳膊开始颤抖，右腿也开始颤抖。
“照我说的做！”
“不-不…”西里斯身体抽搐着，挣扎着，向前倒去。
“不？”卢修斯轻声地问，“你不想服从？还是说你想让我们好好教教你？我明白了…你想让我们惩罚你，是吗，布莱克？”
……
他直起身子，拂去长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西弗勒斯，把他吊起来可以吗？”
斯内普带着讥讽的微笑走上前去。
“倒挂金钟！”
西里斯感到自己的身体猛地被吊了起来。地面渐渐远离，他的胃里一阵翻腾，不得不使劲儿吞咽以免呕吐到自己身上。夺魂咒使得他头晕目眩，倒挂在半空中的状态使得血涌进他的脑袋。他那被撕碎的t恤沿着消瘦的身体垂落下来，而牛仔裤则在膝盖处缠作一团。他挣扎着，扭动着身体，但他的双脚却好像是粘在了稀薄的空气中。
又一个咒语打过来，他的手臂被粗暴地拉到背后，绳子自动缠上了他的手腕。……西里斯闭上眼睛，希望他们不会注意到他火辣辣的脸颊。
无一丝怜悯。
……
“鞭如雨下！”
咒语发出鞭子抽裂般的声音，随之而来的穿刺般的疼痛像火烧一般灼热。西里斯以前也经历过这种感觉。他的父亲在咒语方面也很有创造力，可能比卢修斯还厉害。但这一次无关疼痛，他不在意那个，他知道他能承受疼痛。他不能忍受的是周围的那些笑声、嘲弄和讥讽。……一大股胆汁和羞耻感堵在他的喉咙里，他真的不想哭，他不想哭。他不会哭的。但是咒语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令他遍体鳞伤，刮痕累累。奚落并没有停止，鞭痕越来愈深。
……
“啊，看这个可怜的小宝宝。我们把他弄哭了。”
更多嗤笑的声音。
“也许他现在愿意爬了，”卢修斯得意地说，“魂魄出窍！”
“哦，是的，布莱克，像个肮脏的畜牲一样爬过来吧！”
“到这儿来，西里斯，爬到你的主人这儿来！”卢修斯狞笑着。
绳子已经脱落，西里斯挣扎着手和膝盖着地。他爬了一码的距离，就又呜咽着跌倒在地。他颤抖着，干涩痛苦的啜泣令他全身颤抖着。这不可能发生，不会发生在这里，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莫德雷德和莫佳娜啊，真是个可怜的废物！”
他是。他一直都是。他只是掩饰得很好，他是那么的软弱，那么的令人恶心又可悲。但是现在，他躺在这里供人参观，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所有的人都会看到，他是多么的丑陋，多么的肮脏……
“是啊，他真是一只令人失望的小宠物，是不是？”卢修斯戏剧性地叹了口气，“你们还想让他做什么？”
“我们可以让他把他的呕吐物舔干净！”诺特假笑着建议道。
“天哪，你真恶心，诺特！”话里带着赞赏。
“我想知道他和波特一直偷偷摸摸地去了哪里，还有卢平究竟是怎么回事！”斯内普突然用洋洋得意的口吻说道。
“好吧，问他吧！”卢修斯并不怎么感兴趣，“西里斯，做个乖孩子，回答西弗勒斯的问题！”
他气急败坏地咳嗽着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呢，你这混蛋？”
“好啦，好啦，别这样！”卢修斯说，“做一只乖巧、有礼貌的小狗。”
“那-那个屋子…我们-我们去尖叫棚屋…你按下底部的节疤…打-打人柳，然后——混蛋！”
“卢平呢？”
不不不，住口，住口。
他干呕起来。
“算了吧，”第四个男孩说，“这一点也不好玩儿！而且，说真的，他浑身散发着臭味！呕!梅林，他可真令人作呕！”
“没错，我想我们今天该玩够了。而且就快宵禁了。我们得赶紧跑了。”
“好吧。”卢修斯似乎有点不太情愿，“但我们不能让他逃出去告状，是不是？昏昏倒地！”
西里斯僵住了。他的四肢僵硬，一点都动弹不了。四个男孩儿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对他咧着嘴嘲讽地笑。
“睡个好觉，布莱克！”鼻涕精得意地假笑着说。
接着，火把发出咝咝的响声，熄灭了。
……
*********
他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感觉他的身体里有一个被剖开的巨大的洞口，榨干了他所有的感情。他也许快要疯了。
他独自一人。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那些事，那些话，那双手，已经停下来好一会儿了。他想，他应该已经走了。
他的四肢又慢慢恢复了知觉。很疼，但他能够动弹了。他停下来，屏住呼吸。刚刚又有声音？是他回来了？还是他根本不曾来过？他真想相信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但疼痛依然存在。
他咬紧嘴唇，抓着他的魔杖。很疼。他感到恶心。他努力地跪在地上干呕，但胃里面空空如也。
现在，他可以肯定有声音。低声说话的声音。脚步声，不只一个。
他痛苦地呜咽着，伸手去够他的内裤和外裤，努力地用僵硬的手指将它们套上他不配合的肢体。他们越来越近了。
“西里斯？”
不。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当他努力地将魔杖对准自己，魔杖抖得像一片树叶。“修-修复如初。清理-一-一新。”
他知道自己干得不好。门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想就是这儿。我们需要好好开拓一下地下室。我甚至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房间。”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西里斯，你在这儿吗？”
詹姆。
别是詹姆。
拜托了，别是詹姆。
任何人都好，别是詹姆。
*********
“大脚板？”
“嘿，尖头叉子。”
西里斯弯着膝盖，靠在房间对面的那堵墙边坐着，头发垂落在脸上。
“你在这儿做什么？”詹姆走进房间，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虫尾巴则留在门口徘徊。“你还好吗？”他走近担心地问，西里斯没有抬头。“我们一直在等你！”
“对不起，”西里斯微微颤抖着笑了笑，“被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给偷袭了。他们对我施了昏迷咒。”
詹姆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眼睛担心地在他朋友身上搜寻，“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他伸出手问道，但西里斯把头扭开了。
“就是斯内普，和往常一样的混蛋。”他耸了耸肩。
“这是鼻涕精干的？该死，那个卑鄙小人真要倒霉了！”詹姆斯怒火中烧，“但你没事吧？”
“是的，没事，我还好。”
詹姆摇了摇头。“你知道，虫尾巴刚刚看到他偷偷溜了出来。鼻涕精。那家伙可真是讨厌！但我们今晚必须得小心了。也许还是呆在尖叫棚屋里为妙。”
“什么？”
“满月啊，大脚板！”詹姆好笑地说，“你忘了吗？快点儿吧，月亮脸在等着呢。”
西里斯惊恐地盯着詹姆。“尖头叉子……”
“什么？怎么了？”
“他出去了？”
“谁？”
“斯内普！梅林……不…他不会是……不会是？哦，该死！”
“怎么回事，西里斯？”
”詹姆。我闯祸了……我-我说了他必须按下节疤，还有……”
詹姆瞪大眼睛盯着他。“你干了什么？”
“斯内普！詹姆，我告诉了他怎么进尖叫棚屋！如果他现在就去了该怎么办？如果他……噢，不！不不不……月亮脸！”西里斯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可他的腿支撑不住。“我们必须阻止他！詹姆……”
但是詹姆已经跑了出去。
*********
在讲述这整个可怕的故事时，西里斯一直紧紧地抓着莱姆斯的手。但他没有看他。他就像是对着房间讲述这一切，眼睛茫然地盯着前方，时而吞吞吐吐，时而声音轻得要莱姆斯竖起耳朵才能听清。再也没有眼泪了。他的声音有时候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就像是从他灵魂深处的恐惧中走出来。
接着，西里斯安静了下来。因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莱姆斯已经知道了。詹姆追上了斯内普，把他拉了回来，但斯内普已经看见了那只狼。莱姆斯把自己撕成了碎片。斯内普发誓会保密。掠夺者们再也不肯和西里斯说话。因为他背叛了他们。
莱姆斯觉得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否曾难受成这个样子过。他又想起了浴室里西里斯苍白的身躯躺在一片鲜红之中。想起他站在他面前，绝望地哀求，恳求他的朋友原谅他。是他的错误、他的决定、他的愤怒和那愚蠢的受伤心理把西里斯逼到了如斯地步。他那时正需要他们。经历了那种事情，他一定非常非常地需要他们，可他们却抛弃了他。
但他们并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莱姆斯低声说。
西里斯终于看向他。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支离破碎。“我不能。”
莱姆斯抓住他，将他僵硬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用双臂搂住他。过了一会儿，在他以为他在打一场必败之仗之时，西里斯瘫倒在他身上，抱住他，绝望地用力抓着他的袍子。
然后，他哭了起来。莱姆斯从没见过西里斯像这样哭泣。不是无声的落泪，而是令人心碎的，发着抖的呜咽。就好像是他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独自承受着的那些痛苦和伤痛，通通都爆发了出来。西里斯哭的喘不过气来，莱姆斯抱着他颤抖的身体，轻抚他的后背，喃喃低语，就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安抚他。然而这样的安抚，可能从来没有人对西里斯做过。
“我真希望你能早些告诉我们。你可以告诉我们的。我们并不会因此看你有什么不同。詹姆不会看你有什么不同。”莱姆斯又想到了什么。记忆里，他们O.W.Ls考试周期间的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你告诉他了。”莱姆斯恍然地说，“你告诉了詹姆。”
“说了一部分。在我从格里莫广场逃出来之后。”西里斯低声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不包括关于卢修斯的那部分……不是所有。”
莱姆斯点了点头。他继续轻抚的动作，西里斯的呼吸稍微平静了一些。“我很高兴你至少能告诉他一点儿。你不必一个人面对，西里斯。”
他们就这样坐了很久，莱姆斯抱着他的朋友，西里斯就那么靠在他身上。莱姆斯真希望他能让时间停下来，给他的朋友一个休息的机会，喘息的机会，那是他应得的。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关于摄神取念……”终于，他轻声说道。西里斯僵住了。“现在，我明白为什么这个想法似乎是不可能了，大脚板。和斯内普……尤其是斯内普。但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如果你不这么做，你就会回阿兹卡班。那么卢修斯·马尔福就赢了。”
“我很怕，莱姆斯。那里有太多丑陋的东西。那些我努力想要推远的，却在阿兹卡班一遍又一遍回忆的东西。要让斯内普看到，让威森加摩的所有人看到……卢修斯·马尔福……
“我知道。但如果成功了……西里斯，如果成功了，你就会重获自由。你就可以做哈利的父亲。为了哈利……”
西里斯叹口气，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为了哈利。”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第17章 怜悯（3）非完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