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翻译]承诺 The Promise》霁随心

30、第7章 忠诚（1）

　　——所以，你发现了我，卢修斯。事实上，我和你父亲很熟，但你的儿子可真是有点儿蠢。我以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应该懂得对一个他一无所知的魔法物品敞开心扉有多不明智。我敢肯定你父亲一定在你像你儿子现在这般大的时候教过你这个。
　　——德拉科或许表现的像个傻瓜，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允许你继续利用他。
　　——是的，我知道。但你又能为此做些什么呢，卢修斯？话说回来，小德拉科这些日子怎么样？身子不太舒服？
　　——他发烧了，治疗师……
　　——不可能帮到他。只有我能帮他，如果你能够帮助我的话。我知道你，卢修斯。我在你的房子里已经生活了好几个星期了。你想要得到权利，而那权利只有我才能给你。
　　——或许吧。

　　*********
　　那天离开对角巷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唯二可能觉得有点儿沮丧的是哈利和韦斯莱夫人。
　　哈利还在因为莱姆斯告诉他他与西里斯见面的机会渺茫之事而有些难过。不过那个有着亲切笑容的茶色头发的巫师在说再见时朝他眨了眨眼睛，小声告诉他“别担心，我们会想到办法的”，所以哈利虽然没有全心全意地感到快乐，但至少心怀希望。
　　另一方面，韦斯莱夫人不清楚她的亲骨肉还有莱姆斯·卢平是不是在一唱一和地耍她。当她大包小包地来到弗洛林饮品店时，她发现她自己的孩子、哈利还有莱姆斯正围着一张满满推着热巧克力和点心的桌子，兴高采烈地交谈着。这是一幅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画面，尤其是，那个黑发的小男孩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哈利大笑，那笑声直入她心底，令她几乎落泪。莱姆斯看到她站在门口，明白她心里的第一块石头已经松动了。也许推倒那整面墙还颇需些时日，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以莱姆斯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和亲切，很少有人会泄露莱姆斯·卢平的阴暗面。
　　莱姆斯表现出了他最佳的一面。礼貌、谦虚，冷静、亲切。他没有试图强硬地提及西里斯的话题，因为他知道那会惹毛韦斯莱夫人。所以他告诉她，他有多高兴韦斯莱家接纳了哈利，而哈利的亲戚却连照顾一只金丝雀都不配。他说这个世界需要多一些像韦斯莱家的人这样，愿意无私慷慨地向亟需帮助之人伸出援手的人。这种评价可能稍微有些过头，但最后，他高明地祭出了他的两张王牌：阿不思·邓布利多，以及小哈利的笑脸。
　　莱姆斯很快就发现，莫丽·韦斯莱对阿不思·邓布利多有着最深的尊敬。所以，当莱姆斯不经意地提及，在这整个事件，特别是在搜寻哈利并在两个星期前发现了他们的过程中，他和阿不思从一开始就是一起的，莫丽·韦斯莱看他的眼神就开始不同了。莱姆斯厚着脸皮表现出了他最卑微的一面，告诉她，当阿不思需要他，他当然会乐意帮忙。无论要他怎么做，他都会帮助阿不思·邓布利多，因为他欠那个男人他的整个人生。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莫丽·韦斯莱开始把他视为邓布利多的门徒，而不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同谋。

　　再就是哈利。莱姆斯告诉他西里斯有多想他、念叨他之后，哈利看起来高兴多了。他真的真的很爱他。比尔让他的弟弟们对于他们讨论的所有关于西里斯的事当作秘密般保守，毕竟，大声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已经是让他们妈妈大发雷霆的理由了。红发的孩子们都热切地点头，答应对此缄口不言，很明显因为成为一个共同拥有一个秘密的小团伙的成员而兴奋。
　　当他和比尔去为他们的饮品续杯时，比尔简要地将最近这些天哈利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他所看到的哈利的害怕、不开心以及对他教父的想念告诉了莱姆斯。比尔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带西里斯来见哈利或是带哈利去见西里斯，所以他想，莱姆斯是除了西里斯之外最好的选择。而且，这位比他年长些的巫师或许能想到什么主意帮助哈利。
　　他们并没什么很好的办法。事情太复杂太困难了，不过最后，他们至少定下了一个计划。策略是温和的强制。首先，他们得让莫丽·韦斯莱同意莱姆斯来看望哈利，比尔认为这只需要一点点莱姆斯的人格魅力，以及他妈妈那名为“小哈利·波特”的弱点。之后莱姆斯便可以充当教父教子之间的传话筒。随着审判的临近，西里斯的清白将会被证明，他们希望那可以令莫丽稍稍松开她的缰绳。他们一致认为，对于哈利来说，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糟糕的。很明显，哈利几乎是贪婪地接受着莱姆斯带来的任何有关于他教父的琐碎信息。

　　令莱姆斯感到吃惊的是，比尔·韦斯莱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西里斯是清白的这一观点，尤其是他的父母看起来明显对此事持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但当他问起这个，比尔只是咧嘴笑着说：“没有什么比一个小男孩儿的爱和钦佩更有说服力了，尤其是我在哈利这么大的时候也亲自与西里斯·布莱克相处过。”
　　莱姆斯也朝他咧嘴笑了起来：“啊，是啊，那架摩托车。很多人都拜倒在它的魅力之下。”
　　比尔脸红了。“我以为他不会记得那个了。我猜我那时一定有些恼人。”
　　莱姆斯的脸色黯了下来。“他确实很多事情都不大记得了。他的记忆依旧有很多漏洞以及空白的部分，尤其是那些好的、快乐的记忆，摄魂怪以那样的记忆为食。不过那些记忆正在慢慢地回来。他还记得你曾拜访过你的舅舅。”提及普威特兄弟，他朝着年轻的巫师悲伤地笑了笑，“他说你是个有趣的孩子。”
　　比尔大笑了起来。“那就让我们看看他所有的记忆都回来后再怎么评价我吧。”
　　莱姆斯并没有笑，而是变得无比严肃。“比尔，我——我们——真的对你感激不尽。你让一切成为可能，还有你对哈利的关心，对我来说真的意义重大，对西里斯来说或许更是如此。哈利他……”他回过头看向桌子，那里哈利和罗恩正咧嘴笑着看双胞胎用点心上的吸管和面包屑互相攻击对方。莱姆斯哀伤地摇了摇头，“他还那么小，却经历了那么多。他的那些亲戚，他们伤害了他，很严重的伤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西里斯在和他相处的那几个月里成功地让他获得了安全感。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有找到他们就好了。还有西里斯……有时候我觉得就是要照顾哈利这个信念支撑他走到现在。我很担心他，他太……”莱姆斯看到比尔明显惊讶又有些不安的表情，犹豫着停了下来。莱姆斯不得不提醒自己比尔也才刚刚成年。“这对他来说很艰难，”他最终避免在这个话题上进行地太深，“不过我想听到有关于哈利的消息一定会帮到他。”
　　比尔点了点头，看起来真诚又满含关心。
　　“现在，让我们先喂饱孩子们，然后表演就该开始了。”
　　接着他们确实是这样做的。

　　*******
　　莱姆斯到家的时候，西里斯依旧坐在沙发上，瞪着已经熄灭的火焰。当莱姆斯穿过门并抖掉沾在身上的雪花，他都动也没动。
　　“外面真冷。”莱姆斯一边脱鞋一边说。
　　西里斯只是耸了耸肩，没有抬头看。
　　“你为什么让火焰熄灭了呢？”
　　“这个颈圈。我不能靠近壁炉。”
　　“你以前曾穿过整个公共休息室把木头扔进壁炉。”
　　“那是用了魔法。”
　　莱姆斯叹了口气，很显然不想在他认为西里斯正在生闷气的时候和他讨论这个。
　　“我见到了哈利。”
　　仅仅是一个名字，便让西里斯好似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猛地从座位上转过身来，“你见到了？”他喘息着说。
　　莱姆斯点了点头。
　　于是西里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急切地冲向前，近乎渴求能看到他的教子从他的朋友身后走出来。“哪里？什么时候？他怎么样？他说什么了？他有问起我吗？”
　　莱姆斯笑了。“他很好，但很想你，当然了，他想见你。”
　　西里斯叹了口气，既是为小哈利担心，又带着他并没有被哈利遗忘的如释重负。
　　“是比尔，”莱姆斯解释道，“是他安排了我们的会面。看起来他并没有和他妈妈持同一观点，他还记得他以前很喜欢你。你的摩托车总算是值了。”
　　西里斯惊讶地抬起头。“哈，真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我……”
　　“你是个很难被忘记的人，大脚板。”莱姆斯咧嘴笑了起来，西里斯也回以同样的笑容。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但它存在了，那曾经不言而喻，理所当然的，简单的友谊。

　　“他带哈利去见你？那他能不能——”
　　“不能。我很抱歉，大脚板，没有莫丽的允许，他便不能。她才是哈利的监护人，只有她才能申请来探望你的权力。”
　　西里斯苦涩地叹口气，移开了视线。“对我，随随便便什么张三李四都能来参观一番，可既然‘张三’已经来了，为什么偏偏哈利不行呢？（注1）”他喃喃自语着，没有注意到莱姆斯的皱眉。
　　“不管怎么说，莫丽同意了让我到陋居看望哈利。我明天就可以去看他，甚至还被邀请了共用午餐。”莱姆斯说道，语气听起来很是兴奋。
　　西里斯觉得有什么东西刺穿了他的心，并在他体内扭成一团。他不得不深呼吸一口，来掩盖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
　　“是吗？”他轻声说，还是没有看莱姆斯，他怕他的朋友看到他眼里的东西。

　　他了解这种感觉，他心里的那只小怪物在啃食着他，用它尖锐的爪子抓着他，撕裂他。羡慕、嫉妒。他曾受够了那种感觉，当他们在一学年结束后返回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当他看到海莲娜·波特还有迪尔德丽·卢平拥抱她们的儿子，当约翰·波特压着詹姆的肩膀，箍着他，揉着他本来就很不听话的头发。他试图不要去想彼得的父母，然而还是忍不住好奇，如果他们还活着，会对他们儿子奇迹般的复活作何感想。
　　现在，他再次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就像是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满怀嫉妒的青涩的小男孩儿，为自己妒忌他的朋友拥有他似乎不配拥有的东西而对自己感到厌恶。家人、爱。在他与哈利一起在小木屋里度过的那几个月里，他曾对这两样东西惊鸿一瞥，他甚至沉浸在了做一位真正的父亲的想象之中。有那种想法真是可怕。照顾哈利不是为了让他西里斯快乐，而应该是为了哈利。所以现在，哈利能见到莱姆斯了，而如果这能令哈利感到快乐，那真是再好不过。而且莱姆斯很明显也很开心，他也应该为他高兴。如果他们相处地好，或许哈利就不会再需要他，最重要的不是他被需要，从来不是，所以他妈的为什么转过身对他的朋友展开笑容就这么难？他的朋友所做的唯一的事就是帮他摆脱如今的处境。他真是一个令人作呕的混蛋……
　　“大脚板。”
　　当莱姆斯从背后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头，他吓了一跳。
　　“得了，别傻了，大脚板。你以为在莫丽·韦斯莱出现之前，我和哈利都在谈些什么？”西里斯没有回答，莱姆斯翻了个白眼，“是你！比尔认为让哈利通过某种途径联系上你或收到你的消息可以帮到他。哈利已经尝试过逃跑，就因为他想要到这儿来见你。”
　　西里斯盯着莱姆斯推到他面前的羊皮纸和羽毛笔，然后抬头困惑又带着罪恶感地看着莱姆斯。
　　“梅林，大脚板，你以前可机智得多。现在，坐下来，给他写封信！”他走开去把炉火拨旺，嘟哝着：“我真怀疑我要做的不仅仅是邮递员那么简单。”

　　当西里斯拿着羊皮纸和羽毛笔在餐桌上坐下来，将第一个版本的信揉成一团，莱姆斯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到了他的跟前，然后拿着自己的那杯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所以，那个来拜访你的张三究竟是怎么回事？”
　　羊皮纸上羽毛笔的刮擦声停了下来，留下一个墨水的污点。当西里斯抬起头，他的面上已经带好了面具。“是卢修斯。他就是来幸灾乐祸一番，然后通知我，我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他们定下了审判的日期。”
　　那天晚上，西里斯拒绝再讨论卢修斯的拜访，尽管很明显那对他造成了影响。莱姆斯觉得那个傲慢苍白的金发巫师制造了一堵砖墙，那墙阻挡住了他为西里斯敞开心扉而做出的努力。西里斯一直极度地厌恶那位马尔福家的继承人，那种厌恶明显参杂了一些个人的恩怨，要比他对其他食死徒的厌恶强烈得多。
　　“所以，你又开始封锁你的想法了，是不是？”莱姆斯最终厌烦地问道。西里斯生气地瞥了他一眼，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一眼。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莱姆斯？把我的那些黑暗的秘密通通吐出来？我是一个布莱克。那样的秘密可多得是。它们中的大部分绝不是适合在晚宴上提及的话题，至少不是你愿意参加的那种晚宴。随它去吧，那没什么重要的。”
　　恰恰是这番话令莱姆斯确信，那真的很重要。但他知道，现在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根本无济于事。于是，他改变了话题，很快，他们陷入了和谐的沉默之中，啜着各自的茶。莱姆斯在一篇有关格林迪洛的文章上涂涂写写着什么，西里斯则为了写出一封完美的信，用光了莱姆斯剩下的所有羊皮纸。
　　“说真的，西里斯，你并不是在写一封情书。哈利会乐意看到任何签有你名字的东西。”莱姆斯说着，从西里斯手里夺过了最后一个版本的信，在西里斯再次毁掉它之前。

　　============
　　注1：“every Tom, Dick and Harry”既中文中的“张三李四”，哈利的名字正好在其中，而中间的那个Dick单独拎出来是个不怎么雅观的词汇，被西里斯用来代指卢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