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债之陌上雪》寻枝

36、旖旎一夜

　　席才过半，我便起身想回去了，青松拉住我，微醺地笑着。
　　“怎的就要走了？好歹过了年放了烟花再回去啊。一会我放给你看可好？”
　　我挣开他的手，说道：“你们一群爷们好好玩吧，我身子撑不到那时候了。”
　　“嗨，怎么你受个伤好像性子都变了？”
　　能不变性么？我就算有心情玩我也没有体力啊。我心里想着，却也不与他多辩驳，只是浅浅一笑，提着裙子要离开。
　　初柔见我起身，跟了过来，我拦住了她。
　　“今天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好好在这玩吧，我自己回去睡便是。”
　　初柔有些犹疑：“小姐你一个人没事么？”
　　我知她担心我，但除夕她又不想就这么回去，我安慰一笑，说道：“有什么事，这么点路的我走回去便睡了，你好好安心与他们玩，结束了也不要过来吵我了。”
　　我漫步在长廊上，高高挂起的一排红灯笼照的四处亮堂堂的，这热闹的时刻，远远还能听见正堂处嬉闹的声音，而此刻我的周围，却是冷冷清清的。
　　我何曾这样过，曾经的我，无忧无虑，只要有的玩不挨骂便是美好的一天，而现在，我竟然因为牵挂师父而没有了心情，虽然体力不支也是一部分的原因。
　　一阵寒风从长廊穿过，我清了清思绪，把手在袖子里藏得更深了一些，继续向住处走去。
　　推开门，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我叹了一口气，走进去，回转身关门。
　　这夜真是静啊。
　　门关上的那一霎那，突然外面一股猛力推开，我被那股推力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没有站稳。
　　映着门外长廊上火红的灯火，我看见了那白色的身影。
　　白衣染上了一层浅霞色，我的心怦怦直跳。师父静静站在门外，眼睛紧紧盯着我，却没有任何言语。
　　“师父？”我小心翼翼试探，虽然那的确是师父的模样，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寂静的夜，缓缓传来他沉重的喘息声。
　　“师父，你怎么了？”我有些担心，急忙上前扶住他。
　　他却忽的甩开我的手，我又被推得向后退了一步。
　　“师父？”我不解地看着他。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止了，鹅黄的披风从我肩上滑落，一阵寒风吹过，我甚至感觉不到寒冷，因为此刻站在我对面的师父，让我更觉得不安。
　　总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可他始终那样站着，不说话也不走近。
　　直到他看着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隐隐觉得不对劲。
　　“师父，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去叫人来可好？”
　　我正说着，师父突然走了进来，我没有防备，下意识地向后又退了两步，他一把拉住了我不让我远离，我顺势倒进了他的怀中。
　　门关上了，屋内漆黑一片，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不要说话。”他忽然说。
　　接下来，当他突然把吻落在我唇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僵硬了。只觉得脑袋涨涨的，分不清天与地，，说不清那种奇妙的感觉。
　　思绪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我甚至不知道这一切为何会发生的，心脏处的某一根弦似乎被拉动着。柔软的唇瓣，温暖的体温，还有我说不出来的一股味道弥散着，我竟然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直到那湿滑的巧舌与我的融在了一起，我的脑袋像炸开了一般，突然用尽了全力推开了他。
　　“师父，你怎么了？”我甚至怀疑站在我跟前的并不是我师父。
　　他没有说话，虽然一片漆黑，但我也能隐约辨别出他如夜色般漆黑的眼睛，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都快要跳了出来，可师父的心跳似乎比我还要猛烈，安静漆黑的屋子里，此刻我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他，真的是师父么？为什么…
　　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又好像在挣扎，我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
　　那一夜，具体的细节我似乎都不太记得了，因为脑海里整个都充斥着让人发涨的情绪，不知为何会发生，也不知为何会配合，那旖旎暧昧的气息让我既害怕又兴奋，我渐渐喘息起来，与他的呼吸交融在了一起。
　　直到下腹传来的那阵刺痛，像是把我从温暖的被窝拖进了冰冷的寒潭，我到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阵刺痛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也许那声因痛而发出的尖叫也让他冷静了下来，他忽然停止了动作，在漆黑的夜里看着我。
　　良久，直到我们的呼吸都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忽然起身想
　　我不知当时在想什么，只是反射性地拉住了他，那一道劲我很用力，把他又拉回了我身边。
　　“没关系的。”我轻轻的说，有那么一刻，我竟然没想到自己也能如此厚颜说出这样的话来。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他静静躺在我的身边睡去，我借着窗外点点灯火模糊地看着他的轮廓，那一刻，我竟然觉得幸福。
　　本想一直这样看到他醒来，可是终究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我迷糊中醒来，忽的想起了昨夜的事，猛然坐起，可是床上除了我，却是空空如也。
　　“小姐醒了？”初柔推门进来，手上端着刚打来的热水。
　　火炉里炭火正旺，一切都与平常一样。
　　难道昨夜是场梦么？
　　我疑惑着，初柔为我披上外衣，扶我起来。
　　我还能清晰感觉到身上的酸痛。
　　“怎么了小姐，哪里不舒服吗？？”初柔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过来扶着我担忧地问。
　　“没，没什么…”我心不在焉地说着，小心翼翼下了床。
　　这种酸痛是真实的，那昨晚发生的事，一定是真实的。
　　“初柔，师父回来了吗？”我急切地问。
　　“玉箫师父？”初柔疑惑，“我不曾见到他，他回来了么？”
　　难道他又走了？我心中暗暗思忖，那昨夜发生的事又是为何？
　　“小姐，你今天一早神神叨叨的，是昨夜没有睡好么？”
　　“哦，没有，可能睡太多了反而头昏。”我假意笑着，接过她递来的热毛巾。
　　“小姐昨夜那么早睡真是可惜呢，昨夜庄里可热闹了。我给你快些梳洗吧，庄主已经在前堂了，小姐得过去拜年呢。”
　　我任由初柔摆布着梳洗更衣，脑子里一直回忆着昨晚的事，明明睡着时师父还在，究竟是何时走的？庄上就没有人瞧见他么？
　　梳洗完毕，初柔又为我穿上了厚厚的披风，这才领着我出了门。
　　刚出门就撞上了青松，他看见我，笑着：“早啊，想是昨夜睡得挺好，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青松，昨夜师父可回来过？”
　　“玉箫上仙？我并没有看见。怎的，你想你师父都快想出相思病来了？”青松戏谑着，我却没有心情受他调戏。
　　昨夜那一定不是梦，可是他们都没有看见过师父，那师父，这样偷偷摸摸回来是做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
　　“哎哟哟，怎么不说话了，好像这小脸都红了，怎么说到你心坎上了？”
　　“莫要调戏我家小姐了，她还赶着去给庄主拜年呢。庄上弟子都去拜年领红包了，你怎么不去，还在这里瞎转悠。”
　　青松扑哧一笑：“我要压岁钱做什么，我可比你们庄主年纪大多了，怎能给他拜年。”
　　“你？”
　　我才想起初柔并不知道青松是神仙，所以才这样怀疑，青松的样貌，看起来不过与我一般大，我想着不说也好，省的又让初柔想着那些神仙妖魔的，又变得战战兢兢的。
　　“好了，别站这贫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
　　我去了前堂给二爹爹叩头拜年，二爹爹给了一个大红包，虽然没有大爹爹豪气，但明显我那份也要比庄中弟子大了多了。
　　“雪儿，压岁钱你莫嫌少，我这上庄虽然算得上富足，但到底比不过你大爹爹。”二爹爹于佑风脸上带着愧色。
　　“爹爹哪的话，雪儿明白，爹娘们疼雪儿的心都是一样的。”
　　“这个年你也委屈了，二爹爹也没办法，不敢告诉你大爹爹，怕他着急乱来，我们几个，就数他最闹，若是知道了，来了只会添乱。”
　　“雪儿明白，的确不该让他们知道让他们担心。”
　　“出来这么久可想家了？若是想，等春天回暖了，让叶淳送你回去…”
　　“爹爹，我不回去，我在这等师父呢。”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跟着师父去闯吗？”二爹爹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即便我们都答应，可你的身子怕是也受不住了啊。”
　　“怎会，爹爹昨个不许说来年便会大好么？再说，我作为爹爹 的女儿，怎能因为这点挫折就裹足不前呢？”
　　二爹爹有些犹豫，看了看我，反驳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也罢，等你伤养好了，若师父还愿带着你，那你便去吧。”
　　“爹爹的意思，难道是师父也要送我回去了么？”我心中一沉，原来这段时日都看不见师父，难不成是借着养伤的由头把我抛弃了，自己一个人走了？
　　可昨夜他明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