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香如故》等闲之

4、第 4 章

　　主府之选，林落花排名第三。
　　震惊首都！因为前两位都师出太傅！一下子，林落花誉满京城，堪称第一才女，更是开国以来获主府之选女子第一人。
　　束府。
　　“大人，吏部尚书柳大人到了。”
　　“快请。”束亲王和其长子束远毅已等候多时。
　　“束亲王，建威将军 。”
　　“柳大人快请坐。”
　　奴仆也立刻奉上上等的碧螺春。
　　“柳大人，这次主府之选的五十位才子，不知吏部人事上是怎么安排的？”
　　“我想亲王关心的应当就是前十位的调度吧，其余的吗，都安排在各个部门做个四品知事了，四十位中，束亲王举荐的三人我都分别调到了兵部、户部和吏部。”
　　“多谢大人。”
　　“前十位的安排，我们吏部权限不大，要看皇上的定夺，我们也是按圣意来办事。”
　　“那这次皇上特别看中哪位呢？”
　　“林落花虽名列第三，但皇上甚是高兴，因为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她的调度方面，我们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但还是可以建议。”束远毅插口道
　　“建威将军想建议什么？”
　　“柳大人也知道，那位林落花是楚夫人的侄女，当今太子妃是楚夫人的爱女，此时林落花出现于主府之选，心意了然，又多了个保太子党，太子那个白痴，再加上现在外敌虎视，海防告急，那些保太子党真的想让大好江山就此毁于那个白痴太子手中吗！”亲王说到激动之处，不禁拍案而起！
　　“爹爹，柳大人完全了解，所以您不必如此激动。”束远毅提醒道，“在下听闻礼部尚书胡大人年事已高，柳大人可暗示皇上林落花可以先辅助胡大人以便接班。礼部尚书可是正一品大官，也不辱没了她。至于胡大人，他大概明日就会向皇上提出来年回乡养老，这个柳大人放心。”
　　“在下只能尽力了。那就先告辞了。”
　　“远毅，你认为这次林落花能有多大造化？”
　　“这个儿臣不知，但她一定不会想做什么礼部尚书的。”
　　“她想进的一定是兵部。”束远毅肯定的说。
　　“现任的兵部尚书是你的生死之交，进去了又怎样？”
　　束远毅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皇宫内，林落花与当今圣上已聊了一两个时辰，皇上对林落花在军事上的见解十分赞叹。
　　“林爱卿，今日礼部尚书胡大人请辞来年回乡养老，向我提及安排一位赏识之人先协助他，再接替其位，这是此次主府之选后可安排的最大职位，不知林爱卿意下如何？”
　　“这个礼部尚书，早不请辞晚不请辞，看来废太子党真用心了。”林落花暗想。
　　“皇上，礼部尚书主管国家凶吉大典，教育与考试，招待外宾，宴劳功臣。当然是此次主府之选的榜首石浩文为最佳人选，而且石公子师出太傅，对国家祭祀等事宜再清楚不过了！落花深知皇上厚爱，但若皇上能将落花放在适宜之处，方感恩不尽！”
　　“哦？那林爱卿望入何处？”
　　“兵部。”
　　“兵部，好！虽然兵部昨日请奏无须再添人员，朕现在将侍郎一职分拆为左右侍郎，原兵部侍郎孟雍为右侍郎，爱卿即刻任职为左侍郎，官阶同为正二品！”
　　“谢皇上！”
　　林落花回到楚府已然傍晚。
　　一进门，便听姑母抱怨道：“听宫中公公讲，香君你放着正一品的大官不做，这又何故，礼部主管天下考试，将来多少门人巴结不得啊？”
　　“我们现在要保太子，文即保住皇上不废太子，武即握兵权，不然就算皇帝死了不废太子，传位于太子，那些不服之徒武力夺权又能如何！”
　　“你现在进去只不过是个左侍郎，能有多大作为，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啊。”
　　林落花只觉得头疼，更是不愿多讲：“事已至此，今天落花实在累了，容先下去休息。”
　　回到落花院落，挑起一盏小灯，静候天命。
　　“主上。”
　　“来啦。”
　　“近日来兵部尚书和束亲王家往来甚频。”
　　“猜也是。”
　　天命似乎有话想说，但又止住。
　　“其实看看你上次给我的关于束远毅的情报，这才是真正的天资英才。“
　　“在下也如此认为，那位太子，听说连人为什么会饿死都不懂，告诉其是因为没有饭吃，他便奇怪为什么不吃糕点。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哼哼，当皇上不是讲能力，而是要看天命所归，呵呵，此天命非彼天命。”
　　“那个，主上……”
　　“何事？”
　　“在下曾看见束远毅在亭阁中做画。”
　　“又如何？”
　　“画中女子依稀主上模样。”
　　林落花差点被茶水呛住，天命赶忙上前拍背顺气。
　　“天命，以后不要在我喝茶时说这些话。”
　　“知道了主上。”
　　“他不会如此记恨，要把我画下来天天咒骂吧。”林落花笑道。
　　天命本想说不会，因为那位束公子在作画时，眼角尽是笑意，但考虑到主上在喝茶，也就不说了。
　　第二天，林落花便前往兵部报到，在之前，兵部全是男子。真尽是些肮脏气味，林落花心中抱怨，但是当然不露声色。
　　“这位是兵部尚书文大人，这位是兵部右侍郎孟大人，这位是魏郎中，这位是严郎中，这位是苏知事……”
　　“林兄，哦不对，这该怎么……”
　　“就叫我落花吧。”
　　“哦，落花兄，哎，这个……”
　　“就叫我林侍郎吧。”
　　“哦，林侍郎好才气，可是开国第一回，今后有礼了。”兵部尚书文大人总算挤完整了一句开场白。
　　“林同僚，今后还要多多指教了。”右侍郎孟雍客套道。
　　“不敢不敢。”林落花回礼道，但是对这个人很不舒服。
　　“林侍郎，我先跟你说一下这里的大概情况，我也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你就将就着听吧。兵部管理天下军政，一安国内，若是那里有暴动，而当地官员又无法应付，我们负责调兵征讨，二安边疆，如有外族进犯，当然讨之，三安海防，如有海外蛮子进犯，也不饶之。但我们兵部是不带兵的，一般由我们推荐某位将军带领将士出征，也有将军自己请命的，但很少。那里有各位将士的详细介绍，你也用心看一下。当然我们兵部也有出谋策划的责任，虽然有时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但大部分还是受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将军的策略的大部分，我，孟右侍郎，还有林侍郎你，都会知道，如有泄露秘密之举，将是抄家之罪，这点你要记清了。”
　　“下官铭记！”
　　“你先去看一下那些小册子吧。”
　　“是！”
　　林落花看看那些小册子上所载：一品 建威将军，束远毅赫然首位，二品 武显将军，似乎有端亲王的二子端明，三品 武义都尉……
　　“对了林侍郎！”
　　“在！”
　　“束远毅将军是我的生死之交，到是经常会过来玩，你见到他也不要奇怪。”
　　“知道了。”好个束远毅，兵部、武将一起抓了！林落花心中暗骂。
　　又过了一个月，所有的主府之选人事调动全部安排妥当后，按照惯例，皇上将大享群臣。
　　林庭芳的女儿楚秋又回来吐苦水了。
　　“这次宴会，那些废太子党肯定又要让那个白痴出够丑了，想着就难受，真不想参加。看着那些贵妇小姐的样子就起毛。”
　　“你就忍忍啊，乖女儿，还有，在别人面前可不要白痴长白痴短的啊。”
　　“熬熬熬，什么时候有个头啊，我看见他就想吐。本以为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太子妃，哪知进去以后才知道，什么跟什么啊，没有人把我和那个白痴当一回事。”
　　“女儿啊，等等啊，等到将来太子登了基，你就不用受那份罪了啊！”
　　“登基？轮得到他？”秋儿的声音突然尖了起来，弄的林落花整个心肌突然收缩。
　　“你希望他登不了基吗？”林落花冷冷的说。
　　“哎呀，女儿，你说的什么话呢，现在香君在兵部做事，宴会香君也会出席，到时一定会帮你的呀！”
　　“她不过是个兵部左侍郎，勉强的正二品而已，能有什么用？”秋儿不屑的瞥了落花一眼。
　　“女儿……”
　　“别吵了！”林落花稍稍提高了些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那天我当然会帮你，但你全部听我指示，我一会跟你说明，不要唧唧歪歪的了。”
　　这可是四年才有一次的大型宴会，皇上会在御花园大享群臣及家眷，包括主府之选的前五名，当然这次宴会主要也是为这前五名的上任而贺喜。
　　待大家都寒暄够了后，宴会便要开始了，今日束远毅身着深蓝色九蟒五爪麒麟袍，腰间系一块镂空青玉佩。没有用冠和玉导来束发，只用了一条深蓝简布，真是好个翩翩公子，在场女眷无不频频盼顾。
　　束远毅和兵部尚书文大人是生死之交，按照习惯，当然是和兵部一席。
　　今日林落花身着青色珊瑚图案单袍，虽做男子打扮，但云鬓柳眉，眼若秋泓，无水自盈。虽尚隔数人，束远毅便已觉有暗香盈来。
　　“林侍郎好胆色，婉谢一品，又让皇上破例分拆侍郎一位，真是连创先河。”束远毅走近林落花时，低语道。
　　“若不是某些人费心，林落花也不会开如此多先河，真不知该不该谢。”林落花随即回道。
　　“呵呵，”束远毅轻笑了起来：“但想要束某收起什么跋扈气势，却也难了。”
　　林落花正想发难，文尚书突然高声叫道：
　　“远毅，你在和林侍郎聊什么这么开心，都忘了兄弟我了！”
　　这一喊，真是满堂皆闻，林落花立刻感到女眷们的扎人目光，疑惑，猜测，匪疑，真是没有语言。肇事者之一却若无其事的走向文尚书，而且还带着醉人（欠扁）的笑容。
　　首先开始的是射礼。
　　皇上和群臣围坐于一场地，场地两头相距大约十丈，然后一端放有箭靶。
　　首先由皇上射箭，称之为大射。
　　再下来是在场宾客中一些人会上场射箭，即宾射。
　　宾射时，一开始一般都是由束远毅先射第一箭，果然是势如破竹，气贯长虹，在场一片喝彩。林落花一眼便看出束远毅所持弓为角端弓，且弓长近两米，拉开此弓非有三百斤拉力不可。小子蛮力不小，林落花摇摇头。
　　然后众宾客纷纷上场献艺，但都是些武将，兵部尚书也登场，右侍郎孟雍也上场一试。林落花闲闲的看着这些吃力的人，就差伸懒腰了，半靠在旁边的小桌上，喝着茶水。
　　突然礼部尚书开口道：“这兵部尚书和右侍郎都已上场一试，今朝新贵林左侍郎和不上前参加一下射礼，好让诸位大开眼界。”
　　“不过林左侍郎是女子，女子哪有什么力气射箭，就算有那力气，哪有那准头。”不知何人窃窃私语道，引来阵阵笑声。
　　“那她还是位居兵部，这岂不是亦男亦女？”又来一杂音。
　　林落花叹口气，缓缓站起。
　　那礼部尚书随即说道：“林左侍郎不必当真了，老朽只是个玩笑？”
　　“皇上之前，射礼之上，礼部尚书也有这么多玩笑？”林落花声音不大，但立刻全场安静。
　　礼部尚书也自知失礼，冷汗津津：“不敢不敢。”
　　林落花走下场地，场上才稍微有些声音起来。
　　文尚书递上一女子适用竹弓，退回席上时突然想起忘给林落花拇指环，因为拉弓需用一个拇指拉弦，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指环用来保护拇指，刚要起身，束远毅已先一步来到林落花面前，递上自己的黄玉指环。
　　林落花看了一眼，哼，好小子，我要是这时用了你这黄玉指环，那满朝文武岂不皆当我和你一气，也为废太子党了？再引起保太子党如端亲王的猜忌，然后便里外不是个人了，算盘打的真精啊。其实束远毅远远没有想太多，只是出于担心林落花弄伤拇指而已。
　　林落花没有接过黄玉指环，未持弓之手扯下束发紫布活结，瞬间，发如瀑布，如丝缎铺下，直看得束远毅砰然心动。
　　然后林落花用布条缠住拇指。束远毅见状，也未生气，淡淡一笑，收起指环，退回席位。
　　此举当然引起在场废太子党的大部分不满，又开始窃窃私语道。
　　“林左侍郎不如先许个愿？”突然有人提议道。
　　“最好反过来许。”此语引来一阵轻笑。
　　林落花冷冷道：“落花从未碰箭，现勉强一试已是颇难，何必再责难什么许愿。”
　　“但若非要许一愿，愿周氏皇朝代代相传，永世长存！”
　　箭如流星，正中靶心。
　　全场静然！
　　还是端亲王第一个反映过来，拍掌叫道：“好！”
　　众人方醒悟过来，纷纷鼓掌，皇上也甚喜，也满脸笑意的看了身边的白痴儿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