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香如故》等闲之

3、第 3 章

　　当月，正逢首都大考，凡参考之人皆须由二品以上官员推荐。此考试人称主府之选，考官是由皇上及皇上的太傅还有各方隐于世的文人世家所派之人组成。主府之考总共参考之人不过两百余人，最后要选的也就是前五十人，但主府之选有条规矩就是落选之人的推荐者将受到官降一品的惩罚，而当选者的推荐者，或者官升一级，或者进爵一等。
　　林落花此时来到首都也正是为了此次主府之选，这主府之选四年才举办一次。但林庭芳发愁的是如何找到人来推荐，若要被推荐，莫不是些闻名于世的才子，何况开国这么多年，尚无女子被荐，但若想步入朝廷议事，次乃最大捷径。林庭芳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托了多少人，还是没有愿意举荐之人，再过一月便是主府之选，真是急的坐立不安。
　　是夜，林落花的身边人也终于赶到楚府，在林庭芳的安排下，通过一条密道，直接来到落花院而未惊动任何人。“天命，我先跟你简略讲一下，现在的太子妃是我表妹，就算太子是个白痴，我们也要力保他不被废掉。现在我听姑母讲最大的威胁是束亲王家的大公子束远毅。你现在去调查一下，我可不想再从你那听到这样的废话。”说完落花便将一书卷拿给天明。
　　天明略略一看：
　　束远毅，字恒之，师出太傅，主府之选榜首，武从少林，不知深浅，曾参与边甲之战，以三千之军大败胡人数万人……
　　“明白了主上。”
　　“这是首都的地图，你带上吧，万事小心了。”
　　“谢主上。”
　　话刚说完，人影一闪，便了无踪迹。天命的武功一般，但是善跟踪窥查潜伏之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转眼又过一天，但举荐之事还是无着落，林落花刚走近主厅，便听见姑母在里面正发怒。
　　“怎么做事的，拿下去打死了省心！”
　　林落花走进一看，一不要命的丫鬟在这种时候打碎了茶杯，正要被拖下。
　　“打死她有什么用，还要花力气再找一个，把她这个月的银钱扣了就是了。”
　　“是香君啊，姑母也是急的肝火直升了，就照香君说的办，还不谢命下去！”
　　“哎，如果你姑父还在，我们怎会……”
　　“姑母，还是讲点现实的吧。”
　　“现在唯一可想办法的就是再过几天的园游会，到时大部分权贵大人都会到场，你和我一起参加，到时再想办法。”
　　林落花点点头，现在一定要稳住。
　　直到园游会，林落花一看，果然和自己所想不差，在场想契机找人举荐的何止数十，直接过百，一个个赏花是假，卖弄是真，饮茶为品，饮酒为写意，就连看到天气，也轻易就会听到一番辞藻华丽的繁文，而那些够资格举荐的当朝重臣周围，早就似有似无的围上太多才子。
　　林落花一直在一边静静看着，心下着急，手心竟然微微出汗。
　　“来了，那就是束远毅。”林庭芳悄悄在落花耳边说道，眼神暗示。
　　但见他身材颀长，外罩一件青蟒单衫，无金饰，简纹衣。
　　“果然权高位重。”林落花轻叹。
　　“为何……果然？”
　　“青莽衣乃皇室钦赐的礼节服，所赐之人向来是元老等重臣，他年纪轻轻便获此衣，还要如何？”落花也许没有发觉，语气中酸味十足。
　　“他也有资格举荐的，但是他从不举荐，所以也没有人求他。”
　　“他不屑做这种事，谁又屑请他举荐？”
　　林庭芳摇摇头：“香君，你若要从仕途，这些话要收收。”
　　林落花不再多语。
　　“啊，刘大人来了，看来是帮我们引见给端亲王了，香君。”
　　那处，束远毅本极厌参加这样的游会，因为于自身并无太大好处，像是专门为那些想着法子求人举荐所谓文人才子所开的，看着那些趋炎附势的样子就难受。
　　但是，眼角余光处看见从不参加园游会的楚夫人林庭芳，正自纳闷，又对上一没太多好意的眼神，那女子站于林庭芳身旁，但当她看向他人时，却面露微笑。真是指如柔荑，云鬓花颜，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束远毅不禁一怔，便装作不经意的靠近，虽在与别人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却是留意这厢。
　　“楚夫人，下官好不容易邀到端亲王到那边亭子一坐，下面就看夫人小姐自己的造化了，今年托端亲王举荐的已经超过十个了。”
　　“谢过刘大人，如果落花将来获选，定不会忘了大人的。”
　　束远毅一惊，原来那女子要参加主府之选。眼看着林家二人随刘大人去了小亭，却也实在不便再跟，只得远远看着。
　　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那端亲王先踱来踱去，林庭芳似欲拦住那女子，最终端亲王似乎发怒而一拍桌，林庭芳和那女子款款下拜，林庭芳似乎还要和端亲王说些什么，那女子先告退了。束远毅心中看着疑惑，但也猜到未果。又开始装着漫不经心的靠近起来。
　　虽已到林落花身边，但林落花似在想些什么，竟未察觉，轻咳，林落花方猛然清醒，不惯有年轻男子如此靠近，林落花退开一些。
　　“看来没能劝动端亲王举荐？”
　　林落花皱皱眉。
　　“我只是远看着像而已，之前又不小心听了你们和刘大人的对话。”
　　“又如何？”
　　“那个，你和楚夫人是什么关系呢？”
　　“姑侄。”
　　“女子也要参加主府之选吗？”
　　“主府之选的规矩是你定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这么厉害。”
　　林落花不再理他，转身欲走。
　　怅然于林落花的漠然，束远毅居然第一次不加考虑的说出了：
　　“可以的话，我可以举荐你。”
　　林落花闻言止步，转身看向束远毅，眼神冰凉透彻：
　　“那真是谢过了。”
　　束远毅刚想答话，林落花紧接着又说道：
　　“不过端亲王已经答应举荐的事，我姑母也在与他进一步谈论举荐事宜。”
　　束远毅只觉得腊月寒冬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还有，如果我主府之选获取第一的话，你能否收敛一下你那跋扈气势。”说完，林落花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