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疯狂》易梓书

1、第 1 章

　　那天我醉了，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变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个清朝打扮的男子眨巴着眼睛，仿佛在审视犯人一样的看着我，我纳闷，难道我昨天喝醉走错地方了？没有啊！再说了，住我附近的也没有这号人物。我打看四周，是的，不同了。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味道，什么都没了。现在的，古时的配置，还有扑鼻的竹香。My god!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吭声了，说真的，并不有善，“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了很长时间了？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你知不知道你如果再不醒的话，你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的！快把衣服换上！”

　　那个男子，那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顺手扔给我一套衣服，看它的外观，我可以肯定这是套新郎装，不会吧！我是不是病了，我用头撞了撞墙，有点疼，幻觉吗？

　　“你是不是找我排戏？不过，呵呵，我没有演出经验！”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时间不多了，快穿上！”说完，他出门领了个姑娘进来，“过来帮忙，尽量弄得体面点！”

　　“是的，少爷！”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姑娘，请自重！”

　　我不习惯他们这种待人之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脑袋会无故多出一条辫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让我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眼镜不见了，还能看得这么清楚！

　　“喂，我说那位少爷，能告诉我这是哪吗？喂，能不能让我知道你们想在我身上做些什么研究？”

　　“别装傻！你是和我立了字据的，如果你敢耍赖，你应该知道你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只要你帮我这事办完，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是凑效的！别罗嗦了！”

　　“字据？代价？约定？What happened?”

　　“什么盆都没用！易梓书！这是你欠我的！”

　　“拜托，我叫易书，不叫易梓书！Ok？”

　　那姑娘的手活相当利索，一会儿功夫，一个新郎活灵活现。

　　“好了，翠儿，你去老夫人那边张罗张罗，这边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是的，少爷！”

　　我对着镜子仔细的打看了一番，虽然挺莫名其妙的，但是里面的我确实够英俊的，我开始喜欢上这样的我了。

　　“走了，大门口一大帮人正等着我们呢！”

　　他把我引到了宅院的大门，门外满是围观的群众，在我面前是一伙特殊装扮的“吹吹打打”，倘若没有估算错的话，这是电视剧中常见的迎亲队伍。

　　“上马！”

　　“上……马？”

　　我真的瞒尴尬的，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等货色，甚是吃力，在众人的哄笑下，我总算把上了马，一阵乐响，队伍前行了。这时我已经管不上什么状况了，哪怕是梦，也好好地做吧！

　　这样的排场只有当时的大户人家才有。

　　街上两边人山人海，议论的议论，张望的张望，好不热闹。

　　大概走了有半个时辰，从人堆了冲出来一个女子，她很美。

　　“梓书！你怎么可以背叛我！这是为什么？”

　　没等她说完，那位“少爷”挥了挥手，一群人涌了过去。

　　“若芊！你终于出现了，来人呐！给我把那个女子带回府中，不要怠慢了，等我们完事后再来处置！”

　　“梓书！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知道，我知道我是青楼出身，我知道我身份卑微。可你不是说过你不介意的吗？你不是答应过我，就算我们有一天老了，也要不离不弃，生死相随！难道你都忘了吗？但今天你为什么又要背着我娶别的女人？那我是什么？”

　　迎亲队伍停了下来，我被眼前的这个场景震慑住了，几个彪形体壮的蛮汉连拉带拖的揪住了若芊，也许是出于本能，也许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狂热，我下了马，虽然有点吃力，不过总算是有点水准。

　　我走到了他们跟前，很奇怪，他们有点怕我。

　　“易梓书，你想做什么！”

　　那位少爷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想做什么？我倒想问你，你们想做什么？！”

　　“你别忘了，你是和我……”

　　“立了字据对吧！我靠！只会这一句。弄点新鲜的好不好？”若芊松脱了他们的粗蛮，一步一个蹒跚地走了过来，她抓着我的手，饱含着热泪，说道，“梓书，和我回去好吗？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他们逼你的对不对？”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梓书，我叫易书。”

　　“不！你就是梓书，你就是那个为了我而舍弃功名的梓书，你就是那个为了救我而差点丧命的梓书。”

　　“我想你真的是认错人了。”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我一定改！只是你不要假装不认识我，那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若芊，是若芊啊梓书！”

　　我没有印象，真的连一点熟悉的记忆都没有，我只知道我的名字叫易书，是上海星聪俱乐部的武术教练，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我是真的连一点头绪也没有。

　　那位少爷一把拉开了若芊，“你们够了啊！你可是我季雨农的妻子，你们这样不知廉耻的拉拉扯扯把我当什么了！我告诉你杜若芊，除非我死了，不然的话，你不可能有一天好日子过。不知所谓的东西。”说完，季雨农狠狠地踢了若芊一脚。若芊抵挡不住他的暴力，摔倒在地。

　　若芊摔倒的一刹那，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浑力，我火了，好像我就应该拥有这股冲动，流淌在我的血液里，不止一次地迸发出心底最想表达的情绪，我扶起了倒在人群中的若芊，二话没说，凑上前，毫不费力地给了那个嚣张的少爷重重的一拳，恍惚清醒了一半的懵懂，也质疑自己为何起初偏由他的摆布，扮演这个莫名其妙的新郎。

　　“你敢打我，你不怕我把你的白纸黑字公布于众？”

　　“我怕什么，我都已经讲过了，我不是易梓书，我也搞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你们这个年代，understand?我是易书，是上海浦西一家俱乐部的武术教练，你懂了吧？难道你们这个年代的青年才俊只会欺负一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吗？难道这就是你们的作风吗？”

　　“易书，你没有必要再编一些荒诞之词，谁都知道这是康熙十二年，”他站了起来，拂去了身上的尘土，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说，你该不会忘了云汐吧？”

　　“云汐，什么云汐？云汐是谁？”

　　“那么七里渡总会记得吧？”

　　我心里暗暗思绪，既然我是一个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人，那怎么会有这个年代的记忆呢！我当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那个名字也对我十分的陌生。“抱歉，我不认识你所说的‘云汐’。”

　　他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白色的锦帕，上面很清晰的写有两行字。“若在相逢曾有时，又岂止一生一世。”字写的非常娟秀，可以看出它是出自一个女子的手笔。

　　“这时想起什么来了吧？”

　　“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印象，你真的是找错人了！”

　　“那么，我还要告诉你一件更残忍的事情，她已经看不见了，自从七里渡你狠心地抛弃她之后，她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她彻底失明了，失明了你懂吗？你个混蛋，易梓书！”他揪住了我的上衣，“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是你今天要娶的人你清楚了吗？”

　　“你够了啊！”我掰开了他的手，“季雨农是吧！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么冥顽不灵的话，不要怪我无理了！”

　　“无理？在你的意象里知道这两个词怎么写吗？今天居然你和我说无理，那么，被你伤害过的人呢？你要她以后怎么办？一个没有了光明的人生，一个不再有自我，不再有欢笑，不再有希望的人生，你想过那是何种的煎熬吗？你知道吗？！你和我说无理，哈哈……”

　　“我没有义务负责你要的人生，也没有义务留下来听你的疯言疯语，告辞！”

　　“来人啊！给我把他抓起来！易梓书，今天这个堂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由不得你！”

　　“可是……”家丁们有些犹豫。

　　“怎么？难道连我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了吗？！动手！”

　　“易公子，得罪了！”

　　说完，那帮人围住了我，他们一会儿朝前走两步，一会儿又朝后退两步，十分的惶恐，仿佛我的一个小小的反应会把他们全体撕碎一样，我感觉非常的好笑，这点三脚猫的本事对我而言简直小菜一碟，见惯不惯了，“来啊！你们不是很会打吗？我奉陪！”

　　“还等什么！上啊！”季雨农说道。

　　他们打了过来，我没有用手，一个飞身，一帮人给我踹倒在地，不费任何吹灰之力，每天像这样的场面我要见识不少，在俱乐部，这样的练习每天都在上演，家常便饭。

　　“哎哟……”

　　“易梓书，你不是不会拳脚吗？你从哪学的？不可能！这不可能！”

　　“说了我不是易梓书了，你们居然还不信我，没办法，你们闹去吧！我走了，没心情和你们耗着。”

　　“慢着！”季雨农走到了我的身边，仔细审视了一番，说道，“你果真不是易梓书？”

　　“废话！谁有空和你们玩捉迷藏啊？你看我，我的性格像他吗？我的言行举止像他吗？我闲着没事做了！”

　　折腾了一上午，好累！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看着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确实无法接受，我无法接受这么怪异的事实，脑子里好象被挖去了一块记忆，究竟是怎样的记忆，我又是怎样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实在想不起来，我只知道那个憧憬梦想的地方已经离我远去了，我的事业，我的家庭，还有我最爱的她！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季雨农站在人群里，似乎悟出了什么，半天没有说话，我看了看他们，转身要走的时候，若芊叫住了我，楚楚可怜地说着，“也许你真的不是梓书，可是……你能带我一起走吗？”

　　带她走？我能带她去哪？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经历，这样一个诡异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卡口真的难住我了，我是怎么来的？我究竟还能不能回去？这是梦吗？不，我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头越疼，越想心就越乱！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先安定下来，可是，我身上空无几钱又能去哪呢？

　　“请你带我走好吗？”

　　我又不经意地看到若芊哀求的眼神，她的眼睛清澈的像是泉水般净透，她半坐在地上，低咛着，用她近似可盼的眼神看着我，希望能在我身上看出点什么。

　　“带你走？”

　　“行吗？”

　　这时候季雨农心一横，对若芊落下了一堆话，他的语气甚是急促，我知道他确实着急了，而且发自肺腑的唠怨。

　　“若芊！你到现在还喜欢她？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伤害你的吗？你忘了以前他对你所做的一切吗？他不值得你这样对他，他不会喜欢你的？他真正爱的人是我妹妹云汐，云汐！你知道吗？！”

　　“不！你撒谎！他是喜欢我的！他对我是有感情的！”

　　“感情？他会对你谈什么感情？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在得到你的人之后，又会再利索的甩掉你，之后又会认识第二个杜若芊！第三个杜若芊！你可是我的妻子，你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和他纠缠不清，我颜面何存！尊严何存！你又把我季雨农当什么人了！”

　　“妻子？”若芊苦笑道：“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丈夫！我是给你打晕了娶进门的，你什么时候又考虑过我的自尊和颜面？”

　　“好了好了，那些事情我不想再和你纠扯下去，今天只要你和我回去，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抛之脑后，忘的一干二净，只要你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我什么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不，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你！”雨农伸出了右手，准备打若芊，可是他有点顾虑，还是把手缩了回去，“你铁定不跟我回去了？”

　　“是的，我不回去！”

　　“好，这可是你说的！”雨农心情不爽，他命令手下道，“来人！给我把少夫人请回去！”

　　“是的！少爷！”

　　说请那是牵强的，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拽住了若芊，又一次连拖带拉地肆意粗蛮，听着若芊歇斯底里的喊声，我忍无可忍了。

　　“你们放开我！季雨农你叫他们放开我！梓书！梓书！”

　　“慢着！”我大声道。

　　“你想做什么？又想英雄救美吗？”雨农用不安的眼神瞪着我。

　　“我不想英雄救美，但我想教训教训一群恶狼！”

　　“哪有恶狼？这里怎么可能有狼呢？恶狼在哪？在哪？”雨农真的很天真，我很少看到这么可恶又单纯的人了，居然没看出来我是在数落他。我又接着讽刺道：“难道你没有听到在我面前有只狼在乱吠吗？”

　　“哪里？在你面前不就我一个人吗？哪有狼？我怎么看不到啊？”

　　我实在控制不住了，太好笑了，他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看着他一副蠢样，我真替他悲哀！怎么会有这么驽钝的人，好笑！

　　此时，一个家丁凑到雨农耳际，嘴里叽里咕噜了片刻，又退到了一旁。我看着雨农表情360度转变，我知道他似乎已经全明白了。

　　“你居然说我是狼！难道你不怕我……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公诸于世吗？”

　　“又是那句话！得了啊，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台词啊！还有，我劝你不要逼我出手，还是把若芊给放了！”

　　“放了？”

　　“对，放了！”

　　“你说放就放！我带我自己的老婆回家这关你什么事情！”

　　“这确实是不关我什么事情，可是这关若芊的事情，她既然不喜欢你，你怎么还可以用那种卑鄙的手段硬娶呢？你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人格！我呸！你给我让开，你说你不是易梓书，那我今天暂且不用你迎娶云汐了，你走吧！我们的字据也可以作罢！”说完，又对他手下说道：“你们还等什么，快带少夫人回去！”

　　又来了！我真是服了他们，一个毫无还手能力的女人有必要用这么些壮如家猪的壮汉过去扎堆吗？古时候的人真是奇怪，街上的百姓穿的都那么土，而且有的人身上还有一股很倒胃的味道，而那些着装整齐的，譬如雨农，就是那么的顽固不化，那么的专制！

　　“梓书小心！”

　　正当我思考两个时代差异的时候,我听到了若芊的叫声，我回过了头，我没来得及反映，我只看见若芊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推开了我，而一辆急驰而过的马车重重的撞上了若芊，而若芊在车子这一冲之下，落到地下来了。她躺在那儿，浑身痉挛，额上裂开一个洞，满地满身都是血。那仅是几秒钟的时间，我呆住了，我又一次被若芊的这一举动震慑了。

　　我速度冲了过去，扑跪在地上，我被吓坏了，一时之间，甚至不敢去碰若芊。我见血不断冒出来，深知时间可贵，便抱起了若芊，用手蒙住她头上的伤口。血却从我的指缝中往外流。

　　“医院在哪？！快告诉我医院在哪？！”

　　“医院？什么医院？”

　　我依稀听到边上的人在问我，我顾不得了，这时候的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了，那一个突如其来的本能让我诧异，让我陷入一个不能自我的僵局，我不知道一时之间该怎么办，我都忘了这个时代是不能这样称呼的，医院？天呐！为什么要让我变的这般混乱！

　　“你们快给我去拦辆出租车……不是，只要是能送她的什么都行！快啊！你们快来帮忙啊！别都杵在这啊！”我已经口齿不清了，我看着身前的若芊，心里纠结的难受，不，是心痛才是！

　　“来了来了！车来了！”

　　我寻声望去，一个壮汉推着一辆独轮车走了过来，我不管那么多了，我懈下了衣服垫在车上，就这么跟着他们走了，而同时我发现季雨农是完全木讷的站在一旁，没有发出任何尖利和冷暖的声音，我瞄了他一眼，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