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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楔子二 ...

  •   所谓超强者穿越,左手是翻云覆雨、右手是翻天覆地,时局为其所控,运势韵事被其独占;所谓柔弱者穿越,是众人争相械斗抢人,并常引发全国性或全武林大乱斗,然,平凡人穿越,好过点,没没无名;悲惨些,死了没人理。

      路小帆在跌落黑暗后仍在狂叫,他最讨厌穿越了,十次有九次会死,这就是平凡人穿越注定没戏份,无法活在大时代的悲哀。

      当然身为你我他身边最常见到,占据地球约略百分之九十九平凡人之一的路小帆,纵使从小被光芒万丈的兄弟姊妹给压缩自我,但潜意识多少还是有登上高处成为强人接受底下之人歌功颂德,得机会就想扬名立万的野望。

      他的座右铭皆非常踏实:不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逮到良机就会一马当先实践去,于是乎,路小帆的穿越日志记里(他有写日记的习惯)清楚记载着以下惨案──

      某次,他穿越为小乞丐,饿的半死又对乞讨这般不事生产的日子感到自我厌恶,于是,产生我表演你赏钱之脚踏实地想法,在一个秋高气爽人潮汹涌的地段,当街起舞唱歌,然,足跳的是妖骄现代舞,嘴唱的是耳熟能详的流行歌。

      不料,路小帆料错一件事,他忘了翻查数据,首先以工具来看:古代舞要不是拿丝带扇子或拈莲花指以眼神勾人,再者,动作上不是转圈就是扭腰反正求的是轻盈兼风姿绰约,最后,舞蹈篇排让一堆人一起跳着舞蹈动作,求的是整齐画一充满中庸和谐之道。

      他第一,没钱,买不起彩带扇子;再者,浑身脏兮兮说色相没有,身子一跳抖跳蚤掉下来很多只,最后,孤军奋战(他劝过其它乞丐没人理他)跳着舞更没可看性。

      试问一个脏小孩其貌不扬身体极脏其形状似疯癫,纵使偶尔想来点不一样口味最能吹捧伶人身价的达官贵人,在第一眼失望、第二眼怕路小帆发狂后的心态下,都纷纷走避退散。

      但路小帆犯下的最大错误不仅于此,他口中唱的你爱我我不爱你爱上你你又爱上别人流年空转甜蜜不再你的泪光如月等等等,缠绵悱恻动人爱情歌时,只见大家表情骤然一变,目光如炬如狼似虎惊心动魄,众人直扑路小帆而来,然后立马分工合作,把他层层捆了个结实。

      君不闻古代音乐琤琤咚咚铿铿嗡嗡锵锵,端的是珠落玉盘挥洒玲珑,一言蔽之,古乐境界为物我合一高山流水,跟现代音乐相比单调乏味超级多,路小帆此番歌艺,听在他们耳中基本上为群魔乱舞摧枯拉朽噪音污染源既惊且厌,孩童哭泣大人苦不堪言。

      重点是,在场有一位位高权重的人正不爽至极,路小帆之歌舞让他不免想到一番往事。

      他家中兄弟姊妹甚多,个个皆有所长,不管是文韬武略、在外声名,只要是能比的都会放在台面台下斗一斗,从来谁都不服谁,无人不垂涎那个代表立足于最高处,因岁月已呈现陈旧的位子,父亲的妻子们更是明争暗斗,这种情形持续了很久,打破了这个平衡的,是一件事。

      除了母亲,他跟家人们向来不熟,但对同出一母,年纪相差极大的小七妹爱护有加,看见她懦弱可爱的样子就想怜惜她照顾她,若要说七妹是他的软助也不为过,他不怕这弱点,当时他做了几篇策论、在朝上侃侃而谈千里外的战事,颇受到父亲青睐与夸赞,他知道只要够努力将自身提升的够强,就能如山峡天险屏障保护自己关爱的脆弱的人们。

      一日,他与七妹偷偷溜出宫玩耍,想到自己快要行成年礼被赐宅搬出宫外,他就分外珍惜与母亲跟七妹在一起的日子。

      跟七妹乖乖回去跟母亲讨骂,母亲总会温柔的劝他们一下,然后再细听他们在外所发生的趣事,那张抑郁纤细在他看来无比美丽的脸孔,才会在一瞬间扬起发自内心的笑,母亲一笑,他跟七妹更乐,七嘴八舌地抢着说话,幸福的时光像凝结在那一刻。

      但那一日,刚踏入外院,浑身便警戒了起来,四周静的出奇,无月的夜晚,最适合隐藏许多不可告人之事,门口的守卫不在,七妹似有所感,小小的身躯抱住他不住颤抖,他紧紧环住她,柔声劝慰,话未说完,他一手飞腾,腰际宝剑出鞘,寒光激发冷指远方黑影。

      然后,他手一松,剑落了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恍若未觉,那一缕幽幽荡荡的影子轻盈缓缓靠近,身材窈窕,横手转圈现出面目──竟是母亲。

      母亲笑得开怀,穿着正式宫装,长袖漫漫,伴着舞姿,环佩宝钗珠玉摇曳轻轻打响黑夜静谧,地下之影随娉婷身子舞动,他从未见过母亲这么开心的笑容,不禁有些呆住,心觉不对正要上去阻止,踏前一步,细细一瞧,母亲右手拿着短刀,血珠子迎风甩动,从刀锋滴滴落地,母亲苍白的脸被泼染了那红色的液体,眼神滟滟,极媚极妖。

      他一个不注意,七妹从他的怀中挣扎再挣扎脱身,跑到远方,蹲下哭叫着其中一位十分疼爱她的守卫名字,又转过头来以不敢置信的声音、害怕的表情喊着母亲母亲。

      母亲虽直直的盯着七妹,眼中似什么也见不到,自顾自地,翩然起舞,笑着的唇微抿,便开始用异域的语言唱了一首忧伤的歌。

      那草原上的苍茫少女-稚嫩的爱情──怎比的过雄鹰掠夺的野心-那晨露的无暇-最后晶莹的洁白-是否注定了消逝的结局──那幽冷的宫廷──久远的誓言是否不再──是否不再──

      母亲翻着长袖,凄冷的唱着、像用尽一切生命高高飞起腾势起舞。

      他在一旁不忍再看,别过头,拂袖掩住七妹的双耳,不教她听到母亲散尽内力所歌会使人心头痛楚的哀伤曲调。

      在一个飘渺似仙辗转便会飞逝的凌霄舞姿后,母亲无力摔落于地,他不顾自己被内音震到呕血的情况,将已昏厥的七妹轻柔放在草地上,奔向母亲。

      母亲的脸明艳异常,沾满血的手缓缓摀上他脸,虚弱而充满情意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叫了某个人的名字几声,之后,带着笑意永远闭上了眼睛,也带走了他的天真、他曾经一度以为的幸福时光。

      一个月后,几个颇负盛名的算师费尽心力,在宫内煞气最重的某处地域,搜到有包含母亲名字的多个纸扎小人;二个月后,始作俑者被揪出,连同作法术士一块被凌迟处死;三个月后,七妹一夕之间失去了许多身边的人,在那个夜晚受惊过度,纵使他怎么在她身边声声呼唤,如何请各方奇人为她求上天祝祷,在苦撑三个月后,七妹拖着病体、形销骨立,在他耳边说了句:谢谢,可对不起了,哥哥。便溘然长逝。

      他大哭一场,然后发誓决不再掉泪,他孑然一身敢作敢为,在参与争夺在手握权势上不再手软心慈,更无后顾之忧,很快杀去灭去身边阻碍,稳定了天下,大事底定,他登上位,爱怜的摸着抚着那金色的破旧大位、俯视着低下头的人,想起了母亲跟七妹。

      如今他看见这小乞丐的歌舞,就勾起了他很多不愿想起的往事,过去的仇恨心既起,恐惧亦如潮水奔流,他轻声,对后头跟随的人下了格杀命令,甩手拂袖而去。

      过了不久,自宫内到宫外从城市到乡间,都开始搜查起关于咒术之事,告密者赏十金,凡查到蛛丝马迹,株连九族当杀无赦,老臣们苦劝无用,有心人顺势诬陷无辜之人,使得百姓怨声载道,甚至动摇民心国本,这情势越演越烈,几十年,死了数十万人后方止息,史称咒蛊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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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路小帆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扮演标准红颜祸水的路小真,某次穿越到此王朝的百年后,当初的咒蛊之祸让此皇室大失人心,之后的国事颓迷不振,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握军权之人干政,路小真就是负责成为挽救皇室权威再掌国事并顺道以魅力迷惑高官外戚某强敌的角色。

      当然,她也有在一处公开场合唱歌跳舞,可能是众人的眼光改变跟当时的风潮已至,加上路小真打扮得体,工具丝带在手挑了首镶古词的歌曲一出,众人惊艳不已争相疯狂追逐。

      路小帆只能像个平凡人躲到角落大叹不公平不公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楔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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