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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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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连阴了五天了,时不时来场雨,还好温度不算低。阿拉犹豫了一番,还是穿上了新裙子,准备去上课。漂亮的时候不多,要珍惜。她这样对自己说。
早上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是很重,而且嗓子更粗哑了。阿拉清了清喉咙,把手背按在额头,那时室友都忙着洗漱。她隐隐有些失望。胡思乱想着,教室到了。
一眼扫去,忽视掉那些有意无意扫来的目光,她直冲空位而去,照样远离人群,坐在靠窗的边角位置。她把头搁在手臂上,试图借着清凉的皮肤让自己舒服一点。一只微凉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摸着她的额头。她没睁开眼睛,感觉对方的袖子擦着自己的脸。“没关系,不发烧。”阿拉等了会儿没听到声音,一边搭话,一边从桌上爬起来微笑着看向对方。她愣住了。面前是个陌生的好看的男孩子。有双圆圆的亮晶晶的眼睛。她有些疑惑有些害羞,突然发现,他的手还抚着自己的脸颊。
“怎么感冒了?”他微微蹙了眉头。阿拉有些呆,心里喃喃,真好看啊。又有些惊恐,分出注意力,想看看周围,这是大教室啊,这么大动静不知要吸引多少人的目光了!男孩子倾身过来,靠近她的脸颊嗅了嗅:“生病的味道。”她艰难的僵着身子,看着他垂眼时长长的睫毛搭下来。脸轰地红了。男孩子还不自知:“咦?这是?”他抬起头带着疑惑打量着阿拉。“哦,是害羞的味道!”阿拉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他像等待糖果奖励的孩子一样,一双眼睛愈发闪亮。面对着这个陌生的男孩子,感受着他温温热热的掌心贴在脸颊,阿拉陡然生出几分委屈来。眨一眨眼,再眨一眨,双眼恢复了清亮。她极慢地,绽出一个笑容。
男孩子也开心地笑。
“喏,吃药!”阿拉顺从地点头,接过男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药和热水。看看四周,好像没人注意这边,她有些庆幸有些失落。
她放下杯子,继续趴在桌上。脸朝着男孩子:“你是谁啊?”男孩子也学着她的样子,把下巴搁在双臂上:“米米,我叫米米。”说话间呼吸可闻。阿拉因为刚才的情形,对男孩子生出几分亲近之意,反而不羞了。她“呵呵”笑:“那我叫拉拉了。”男孩子露出几分了然来,又像是不耐烦:“哎我早知道。”
阿拉心下得意,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朵大桃花,真是时来运转呐!
“你是x大的吗?什么专业?”
“专业?”米米蹙眉看她。
“嗯,你学什么的?”
“我不学什么。”男孩子挠了挠头。
“你以前认识我吗?”
“当然,我还听到你喊我。”
“我……喊你?”
“是的,你说你需要我。”
阿拉有些羞恼。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我自己就可以!”
少年淡淡瞥她一眼。像是懒得和她争论,优雅地打了个呵欠,把脸转向另一边睡觉去了。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阿拉很崩溃。什么桃花旖旎之念都被眼前的少年破坏掉了。她恼自己的花痴行为——果然是太寂寞了吗?摇摇头,苦笑一声,转眼去看旁边的少年。这下子,她傻眼了。旁边哪有什么少年,一只猫大喇喇地蜷着,把头枕在前爪上,睡得正酣。阿拉左看看右看看,自己坐在这排座位最边上,右手边卧着一只猫,再旁边,同学在专心听讲,阿拉惊得几乎跳起来,这是……灵异了?
灵异了!绝对是灵异了!天哪!米米……是一只猫……吗?
惊讶过后,阿拉很兴奋,她一直觉得自己身上该发生一些不平凡的事儿的,这不就是!再仔细一看,阿拉有些呼吸困难,强作镇定地抬起猫咪的下巴,脖颈上细细的白毛上有三条橘黄色的条纹,自上而下平行,颜色由深到浅,宛如项链。不会,是咪咪吧……阿拉抚着胸口,那里像鼓擂一样。背后有人戳她,阿拉转身,眼泪蒙蒙地看着室友阿瑞。阿瑞一看她神情,一惊,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啦?没事儿吧!”阿拉抽抽嗒嗒地指着旁边回答:“呃,猫,我的猫,呃,好像,呃,好像回来了。”阿瑞看看她指的地方,狐疑地看向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转头对旁边另一个室友阿瑶说:“烧糊涂了恐怕。”阿瑶赞同地点点头。“送你回宿舍吧,请个假。”阿瑞神色肃穆。阿拉转头看着手臂旁的猫咪,克制地吸了吸鼻子。擦擦眼。
反复强调了几次之后,身后的两人终于放过了她。阿拉深吸了口气,嗯,她们看不见。嗯,这样也好。
阿拉对神秘力量充满崇敬,多少有些爱幻想。灵异对她来说不难接受,可是,即使当她把猫抱在怀里翻来覆去地检查,和记忆对照确认无误的时候,她还是不肯接受。嗯,有根胡子被弟弟坏心剪了还是短一截——证明不了什么,胡子有长有短也正常;嗯,耳朵这里被大猫抓伤过,留了疤而且不长毛了——很多猫都有打斗留下的伤疤的;嗯,肚子上有个小米粒一样的瘤子——很奇怪吗;嗯,睡着了也像……那么,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阿拉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下手之重,让她立刻飙出泪来。搞什么啊,阿拉苦着脸。手下的触感很真实,腿上的痛感也很真实,阿拉靠在椅背上,眼泪停不下来。
什么米米啊,其实就是咪咪。这个烂俗的名字属于很多猫,也包括阿拉养过的那只漂亮小猫。初二的夏天,她把它捡回家。养到高三。过年的那几天,咪咪闹猫,走了几天没回家。阿拉想着以前也有过他几天不回家在外面勾搭妹子的经历,没怎么在意。过了十几天,二十几天,从繁忙的课业里抬起头来,突然想起好久没听到咪咪的叫声了。问妈妈,才意识到可能是走丢了。虽然不排除被猫贩子捉走的可能,被汽车撞死的可能,被别人家的狗咬伤的可能。可阿拉从不在这些方面深思。也从不刻意去想这事儿。“说不定是看上别人家的猫粮,不回来了呢?”阿拉轻声地恨恨地想。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老人不是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吗,而且为了纠正它过于奢侈的饮食,最近全家人在饿它肚子。“这个嫌贫爱富的小白眼狼啊!”阿拉忍不住骂。
阿拉伸出手,摸摸怀里小猫的头。它还是这么大啊,不知道现在打不打得过大猫了。掌心的毛柔软,阿拉又有些想哭。
其实,我过去对你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