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纪酌

49、第四十七章

　　“…那么，父亲大人，你…还会……”再离开吗？
　　引素看向说话的要，眼里划过一抹欣慰。'…果然啊，这个孩子…真是，不知道怎么说。'那双看似平静的金色眼眸，被眼底那诡秘的暗涌所打破。再看向要攥紧的双手，引素心底叹息，'就这么执着吗？'
　　"…应该。我还要看你们结婚生子呢。"引素隐晦的说出自己和兄弟们之间的结局。
　　听到这话，最是压抑也最是沉不住气的椿，猛的站起，眼里是不可置信，和深深的绝望。
　　“…怎么…怎么这样？父亲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椿开口，话语里满是不敢相信，还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绝望。
　　“怎么…可以？我怎么不可以？”引素反问，带着意味不明的嘲讽。
　　那双从来都温柔的眼满是凉薄和睥睨，再不见初时的温暖和宠爱，那是属于九重天上君的眼神，神圣，威严，却…无情。
　　被那样一双眼睛注视的椿，瞬间清醒，然后是更深的绝望，就像…就像堕入了黑暗的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还没享受够你本就不多的温柔…我还没来得及珍藏你给的宠，你给的爱…为什么啊？父亲大人？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可以任您惩罚，但是请不要说离开，请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好吗？父亲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父亲大人…'
　　“啊……”椿低吼出声，本就不大的声音变得嘶哑，像一只刚出生便失去了双亲的小兽，凄凉，伤心，以及深深的绝望。在寂静的客厅里，分外清晰。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椿不甘的问，“…我知道错了呀，父亲大人。你为什么不愿意原谅我呀？为什么呀，父亲大人？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呀…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引素看着陷入魔障的椿，挥手将椿昏睡。
　　众兄弟只看到父亲大人挥手，然后不停呢喃着“父亲大人”的椿便昏睡过去。
　　梓震惊的朝引素望去，脸上有惊疑，有渴望。惊疑引素的身份。而渴望…仿若受伤的小兽，渴望着引素的保护和安慰。
　　“放心吧。只是昏睡过去了，他陷入魔障，如果不这样椿会崩溃的。”引素开口解释，“梓，你扶椿上去休息吧。”
　　“……是，父亲大人…”永远无法违背引素的梓，犹豫着答道。
　　引素转头，不再理会欲言又止的梓，看向朝日奈家的两位家长。
　　“雅臣…”转头，“右京…”引素欲言又止。面对这两人，引素真的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一直宠爱有加的孩子。而且…对这俩孩子，自己真的狠不下心。所以…引素无意识揉揉额角，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父亲大人…没关系的。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用顾及我…”毕竟，您是我的父亲大人，也是我最爱的人呀。
　　“是啊，父亲大人，您不用顾及我和右京…”您不应该被我们牵绊的。雅臣解释。
　　从您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呀，您不再压抑的气息，您透露出您的身份。我们…终于明白了，您不是我们能够牵绊得住的。既然如此，那么，父亲大人，做您想做的吧，我和右京不会阻止。
　　“但是…父亲大人，可以…”陪我们到最后吗？我们不奢求更多，只希望，能在您身边度过我们生命的最后一秒。
　　“……”看向雅臣和右京，曾经自己最为喜欢的孩子，满眼的绝望，但是眼底深处的光却亮的刺眼。引素知道，那是他们最后的执念。所以，引素不知道自己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所以，引素轻叹一声，点头，这两个孩子最后的愿望…自己除了满足，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看到引素点头，雅臣和右京终于松了口气。彼此对望，这样就足够了，不能再奢望更多了，这样…就足够了…
　　只是，那攥紧的双手，泛白的骨节，却诉说着主人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