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英美剧]梦里梦外》虽矣

4、第 4 章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应情放下手中的剑，又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倒下。

　　这是今晚来的第三波杀手了，水平不高，全是被应情一剑解决的。

　　正儿八经挥剑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些杀手那么菜，她瞎比划两下，他们像是自己把弱点送上来一样，一个照面就挂了，到后来应情简直要犯尴尬恐惧症了——演技也太浮夸了吧？分明是上赶着来送死啊！

　　说起来几天里江湖给应情的印象就是“演技浮夸”。跟上个年代的港版武侠片似的，固然很有韵味，可是五毛特效就是五毛特效，大家打起来通通是“叮里当啷”的武器碰撞声和嘴里“嘿嘿哈哈”的配音，动作惨不忍睹。

　　套路是这样的：先噪音很大地打上一阵，具体招数停留在打人的双手画个圆弧，挨打的就反画圆弧以对这个级别，解下来你推我挡、你推我挡，来上三两次，输的人摔出去，砸坏桌椅碗筷若干，看热闹的哄然后退——假摔得没有一点诚意。

　　也有好的，起码满地的尸体会有人来处理。江湖事江湖了，但凡没有波及无辜的人民群众，官府一般会对这样的死亡事件睁只眼闭只眼。

　　杀完人应情咂摸咂摸滋味儿，没什么负罪感。

　　有点儿像玩了个真实度很高的游戏，虽然心里知道杀的是活人，然而死的人既没有和她对视也没有流一地的血，从头到尾没发出一点人声，挣扎的动作也没有，剑划开人的血肉时就像破开水波。

　　老实讲像是挥剑砍木偶，应情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天空刚蒙蒙亮，应情就退了房。

　　她没住在花满楼的小楼里，而是住在客栈。花神是很体贴很温柔的人没错，要是她提出要求一定会答应，来之前应情想过住花神的客房，到了之后只言未提。

　　花满楼不太喜欢她。

　　这种情绪非常少，仅仅是淡淡的，不喜欢也不讨厌，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应情在这之前还没有这么清晰地感受过别人的情绪，她猜是这个身体的本能？也许这家伙天生对人的感情敏感？

　　获悉花神的情绪之后应情明智地滚去住客栈。天字一号房，布置得古色古香，应情尤其喜欢屋内的桌椅，想来木料是上好的，关键在于雕刻的人很用心，祥云的图案仿佛拥有灵魂，正飞天而起。

　　她倒是不在意花满楼不喜欢她，虽然同人里多的是花公子温柔小意的情节，可是想想看，闻名天下的富商家里会有天真无邪的人才是不太正常。她出现的时候风尘仆仆，不请自来，花满楼还是以礼相待，已经很能看出个人修养了。

　　应情有些遗憾自己大意了，想当然地按照故事来对待他，觉得他是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介意。可是上官飞燕闯进去是因为她被追杀，又是个可爱坦诚的女孩子，花满楼才不仅不讨厌她还喜欢上她。

　　就算是假装的，花满楼当时也不知道啊。

　　杭州西湖从来都是那么美。

　　正是深秋，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在现代是没有条件欣赏这种美的，现代的西湖也不是不美，然而大家都很忙碌，摆摊的人和旅游的人也很忙碌。高楼大厦，铁灰色的天空，铁灰色的马路，钢筋铁泥锻造的高效率城市，钢筋铁泥锻造的高效率人群。

　　可在这里赏景，像凝视一副太写意的水墨画，平淡又浓郁。这样的画要一个画手酝酿多久呢？婉约的笔法，深深浅浅的渲染，漫长的岁月的擦洗。

　　大片的白宣，没有人烟，只有水和岸和树和风和藤蔓。

　　间或有鸟声。

　　让人……有点悲伤。

　　让人想要落泪。

　　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个人，谦卑地低垂着头，一身短打。他的穿着和姿势像是下仆，他毕恭毕敬地立在她身后，站在保护者的位置。

　　也是挟持者的位置。

　　他说：“少爷，教主有请。”

　　应情早发觉他了，看在他足够安静的份上没有搭理而已，也懒得去反抗。穿越后她的胆子特别大，除去最初不了解情况的踟蹰之外，现在很有些刀山火海冲着我来的架势。

　　“走吧。”应情说。

　　……教主，好吧，教主。

　　提及教主应情的第一反应是东方教主，当然了这不是综合世界，所以没法一睹教主英姿……陆小凤世界最有名的教主……啊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教主出场过，终极BOSS级的人物，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

　　这么一联系就对上了，赌场大笔大笔地输银子，少主的称呼，稀里糊涂的死……身体的主人是玉天宝？小伙子挺聪明的啊，就是武功太糟。

　　然而在武侠世界武功才是王道。

　　短打带她进了一个小院，施礼后自行离开。应情打量小院，假山嶙峋，流水淙淙，三两枝寒梅点缀，一眼看尽风情，格局十分开阔。

　　“本座倒不知，你有这等本事。”有人幽幽地说。

　　玉罗刹鬼魅般立在不远处，果然如原著所言，面上笼罩着一层灰雾——要说看不清面孔就太夸张了，明明看的很清楚嘛。和他邪魅的身份不符，他生得像传统的骑士，鼻梁高挺，英俊、高贵、苍白。他有双碧色的瞳孔。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本事。”应情回答。

　　“你不知道天下人都说你死了？”玉罗刹说，“你本该死的。”

　　哦这家伙说话真残酷。应情想。

　　“我知道。”她说，“运气好，没死成。”

　　她理所当然的镇定得到玉罗刹兴味的一瞥，那双眼睛像海上的风，自由、散漫。他的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也没什么恶意，但气氛依然因他久久不开口而有片刻的紧张。

　　传说武功高到一定境界后会影响到旁人感情甚至是周围环境，竟然是真的吗？应情好奇地盯着玉罗刹。

　　“本座很奇怪，你资质愚钝，如今却有一身绝世武功。”

　　“我吗？资质愚钝？”应情想了想，断然摇头否定，“不对，我明明根骨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她说的是玉天宝的资质，昨晚摸骨的结论。瞎摸的，就随便搭了搭脉试了试，心想着瞎比划都起作用了，瞎摸应该也没问题……居然真的没问题，这也太随便了吧。

　　应情不禁觉得武林有些幻灭。

　　到目前为止武林都不是她想象的样子，确实有诗有酒有美人，确实有武林高手有阴谋诡计，但是失去了读者的上帝视角，没有尽心尽力的作者收拢暗线，以她和平年代和平家庭里的智商情商，脑洞开再大也看不出平静的外表下涌动的暗流啊。

　　“本座是指你悟性不足。”玉罗刹冷冷地说，倏而他顿了顿，“你不是玉天宝。”

　　——看！就是这样！

　　他只说了“你不是玉天宝”，可就是能神奇地传达出“我知道你是玉天宝但是你又不是玉天宝”的意思；花满楼也是这样，心里不喜欢她可是超级照顾她，对待她小心翼翼，知道她心情不好似的。在这群简直第六感作弊的人面前你简直是赤、裸、裸的，你搞不懂他们怎么分析你。

　　“我是应情。”她直截了当地说。

　　“哦？借尸还魂？”玉罗刹挑起眉梢。用英俊又正气凌然的脸做出这个动作，邪气的戏谑竟显得神采飞扬。

　　“确切地说是一体双魂，玉天宝还活着。”应情说，“我们可以结束这个话题吗？你要是真的想谈谈可以等玉天宝出来之后和他谈，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我就一无辜路人。”

　　“至于武功的事——”她说，心里冒出一个绝妙的主意，“等等你就知道了。”

　　“你倒是大胆。”玉罗刹说。

　　“第一你脾气挺好的，没有江湖上传的那么喜怒无常；第二我也没碍着你的计划什么，熟悉这张脸的人都死了，不熟悉的根本不会考虑我是玉天宝这个可能。第三，”应情望着他，“你打不过我。”

　　还有个第四，教主你知道吗，白发魔女练霓裳早期的绰号就是玉罗刹……看原著的时候一看这个名字就不受控制地脑补了一个白发女人的形象，真人和想象的落差太大……

　　她一挥袖，将玉罗刹面上的灰雾散去。

　　卧槽真的做到了！

　　应情在心里咆哮。

　　她这么干只是试一试罢了，玉罗刹身为魔教教主这么好说话，鬼都不信是出于对玉天宝的愧疚，也不可能是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真有利用价值设个局就行了没必要特地见个面。她只能猜测是有什么顾忌，武侠世界有什么值得一教之主忌惮？

　　除了皇权大概只有绝世武功。

　　她风轻云淡，那一挥袖包含的乾坤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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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等下一章本书主旨就出来啦2333333
另外女主不会特别掺和陆小凤剧情的哈哈哈你们马上就能见识到作者的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