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爱上我》初唯

4、五周目：前男友（4）

　　人的属性是一种很神奇并且不可逆的东西，比如前宅男程思凯，纵然穿越了许多个世界，有些东西依旧深深刻在骨髓里，是永远也改不掉的萌点，也可以说是弱点，比如，摸头杀。
　　在送楚西珞回家的那个夜晚，他享受到了难以遇见的夜空，听到了一首不怎么在调上但意外好听的小星星，以及，再次收获楚西珞爱的摸摸哒。
　　没错，就在楚西珞跳下车后，再次踮起脚尖，摸上了程思凯的头，“谢谢了哦，回去注意安全。”
　　于是程思凯就一路魂不守舍安安全全飘回去了。
　　“系统，你出来，我们聊聊。”程思凯召唤出系统君。
　　嫩嫩的声音响起，“宿主有什么事咩？”
　　“我觉得，我的攻略对象挺萌的，怎么破？”
　　“这个……”系统无言了，它对自己的宿主当然是了解透彻，这几天的情况也都看在眼里，“会顺毛摸的妹子确实萌的。”
　　程思凯惊喜，“你也这么觉得吗？”
　　“呃，你可以这么理解。”
　　得到系统支持的程思凯心安理得滚去睡觉了，留下还在开机状态的系统君独自惆怅，怎么办，攻略对象连稍微的好感都没有表露，自家宿主却被抓住了小尾巴，好感度已然爆棚。
　　宿主，你可千万淡定点，不要被妹子反攻略了啊。

　　十一月的的活动完美落下帷幕，楚西珞等人获得厨王争霸第一名，江紫榆的小品也成功进入前三甲，而詹语非参加的歌手赛也获得了二等奖，可谓收获颇丰。
　　似乎所有人都明白，十一月的疯狂过后，就要全身心投入复习当中，连素来喜欢在下课玩手机的于芝都开始捧起厚厚的模拟卷。
　　楚西珞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变得努力了一点，起码愿意在晚自习三节课下课后继续留在教室直到熄灯才回家。
　　而程思凯则以晚上女生走夜路不安全为由死皮赖脸和楚西珞一道回去，不过两人家住得很近，还不算太刻意。
　　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攻略楚西珞，读书于他而言没有别人那么重要。但遗憾的是，高三生活他适应得很快，刷起题来得心应手，成绩比原身好了不止一点两点，而楚西珞的好感度却一直停留在五十。
　　也就是说，连朋友的范畴都还不算，只是相对熟悉的同学。程思凯很挫败，根据资料显示原身在这个阶段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六十，正好及格。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花费越来越多的时间观察楚西珞，试图找出好感度不增反减的原因。
　　他知道，楚西珞为人懒散，很怕麻烦，任何超出她自定的安全界限的接近，都会被她暗自否定。
　　她或许没有看上去那么阳光，一旦不笑时，神情太沉静。
　　她最近越来越沉默，看似是因为在努力读书，但相处久了，他知道，并不是这样，因为在待人处事上，她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冷漠。
　　嗯，他得找机会和她聊聊，或许会有收获。这个女孩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程思凯完全没有意识到，当看向一个人的时间越长，对那个人越发了解，那么他离喜欢上那个人也就不远了。
　　一个平常晚自习放学的路上，程思凯敏锐察觉到对方有些低落的心情。
　　“楚西珞。”
　　他到现在还是连名带姓地称呼对方，“今天，你貌似，不怎么开心。”
　　低头走路的女生似乎正在发呆，没有吱声。
　　“楚西珞？”他微微提高了嗓音。
　　楚西珞回过神来，“啊，怎么？”
　　叹了口气，“你最近怪怪的，情绪不高。”他决定实话实说。
　　楚西珞也叹了口气，“可不是。”
　　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了句，“说说呗？”
　　意外的，楚西珞回答了他，“下课了，没人陪我玩。”语气里是浓浓的落寞。
　　楚西珞很惆怅，她和于芝同桌两年，早已经习惯了下课一起出教室散心，一人玩手机，一人看着天空发呆。
　　通常她们还会和隔壁班的江紫榆和陶双双一块儿聊天。只不过后二者是学霸，根本用不着太刻苦，跟俩放风的学渣有天壤之别。
　　而隔壁班的老师酷爱拖课，害她只能一个人呆走廊。气温渐低，每次不过四五分钟，双手已然冻得僵硬。
　　程思凯有印象，少女靠在走廊的栏杆边上，面无表情，手指交叉，朝掌心哈热气，耐心地等着隔壁班下课。一旦那两人中有一个人出来，就会蹦过去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是有江紫榆和陶双双？”他反问，显然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
　　“对啊，幸好还有她们。”楚西珞含笑，“……幸好，还有她……们。”
　　眼见少女又要沉到自己的思绪里，程思凯一急，不觉问出了另一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你和你同桌，是不是闹矛盾了”
　　挑眉，“怎么猜的？”
　　“你对她的态度，疏离了。应该说，不止她，你对所有人都这样。”
　　“想知道原因？”
　　“想。”
　　“知道吗？”楚西珞把玩着钥匙扣上挂着的小魔方，“每个人，都有一个固有的模式。”
　　他赞成，“的确。”
　　“人在面对一件事情该做出何种反应，说出什么话，都是由这个模式决定的。靠着这个固有的模式，每个人才得以和周围人稳定地交往。虽然缺乏一定的灵活性，但胜在牢固。我也很喜欢这个被模式束缚住的世界。”
　　“然而。”蹙眉，“有人，有很多人，试图在改变这个模式。”
　　她有强迫症，不喜欢这种中途出现的变故。就算重生知道了变故的存在，她也不会取干扰，但还是烦躁。或许，试图打破模式，也是那些人生存的另一种模式吧？只不过，她不认可这样的存在。
　　楚西珞说这段话的时候垂眸看着手里被她打乱的魔方，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却语气不带一丝情感。语毕，她抬头正正看着程思凯，又似乎在透过他看向别的东西。
　　那眉眼在笑，但目光也是空无的，什么都没有。但程思凯莫名起了冷汗，那一瞬间，他觉得他的身份已然被她知晓。
　　他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去的。
　　楚西珞说出的那些话，他没听懂，但能隐隐约约明白一部分。但无论如何，那些话，不该是说给他听的，也不该是说给任何人听的、
　　楚西珞最终得的是抑郁症，病症的早期表现就是闷闷不乐、无愉快感和兴趣减退。现在已经有些接近了。
　　“系统，你现在可以看到楚西珞的属性吗？”
　　因为是未探索的世界，系统的资料也有限，只能不断更新下载，勉强知道未来一两个月的具体发展。更多的，却是不能够了。
　　“宿主，很抱歉哦，除了好感度之外，现在还没办法查看攻略对象的其他属性呢。”软萌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歉意。
　　“不怪你。”程思凯安慰道，“毕竟是有三次失败的世界，这个难度倒是正常了。”
　　“目前对攻略对象的资料掌握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宿主，这样下去任务很可能会失败。”
　　“没事，好歹在原剧情走向里，她也是三十三岁的时候才身亡的，我们还有很多年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得和她耗下去了。
　　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程思凯舒了一口气，急不来，未来还有得折腾。
　　另一厢，楚西珞的家中。
　　楚妈妈给楚西珞热好了牛奶，对着伏案苦读的女儿道，“珞珞，牛奶喝了就休息吧。睡眠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妈妈。”楚西珞喝光牛奶，却没有关掉台灯。
　　明白女儿是打算继续做题了，楚妈妈心疼之余也有一丝欣慰，还是那句话，“累了就早点休息。”
　　孩子不努力，父母会为孩子的未来担忧，念念叨叨让孩子刻苦一些。但要是孩子真的太刻苦，他们又不禁心疼，巴不得孩子多休息一会儿。为人父母，便是如此。
　　确定母亲已经回到房间，楚西珞起身推开窗子，楼下空旷的街道，偶尔会有醉酒的人倚在另一人身上摇摇晃晃经过，偶尔则是深夜飙车的年轻人，汽车呼啸而过，更多的，还是寒风低低的呼啸声。
　　她在窗子边伫立良久，整张脸冻得青紫，睫毛上似乎都结了霜。
　　在不知某个时刻，暗哑的声音响起，“我所钟爱的模式已经被打乱……程思凯，既然这次是你。那么，你又会做出什么的选择呢。”
　　关上窗，“临界点已经来到，没有必要，再伪装了。”
　　她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