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恶魔右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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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韬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叶钊刚吃完午饭没一会儿，整个人团在沙发上，就着电视里新闻30分的背景音玩手机。
少帅挨着他侧躺着，占了大半个沙发，还把脑袋从叶钊的胳膊底下挤过去，拱在青年的怀里，耳朵一抿一抿的乱哆嗦，瞪着蓝眼睛看着叶钊，尾巴拍在沙发垫子上发出沉闷而有规律的“扑扑”声。
最近天气凉了，客厅也跟着凉快下来，青年就任由热乎乎的大毛球把下巴垫在他大腿上。
叶钊正在百无聊赖的刷微博，微博底下显示的私信消息有不少，他一时半会儿也懒得搭理，只是认认真真的刷了一会儿这几天新出的段子，新爆出来的八卦和新推广的安利。
大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把鼻子凑上来，闻了闻他的手机边缘。叶钊分出一只手在他的身上轻轻来回摩挲了两下，然后少帅就特别没有骨气的抻了抻身子，把肚皮整个翻出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叶钊。
大毛球的表情简直比手机抢镜了一万倍，叶钊只好把手搭到它白花花的肚皮上，一下一下的给它顺毛。
青年刷了一会儿新微博之后才点进了消息中心，挨个儿戳开小红点看了看。
一大堆转发和艾特也是把叶钊吓了一蹦。
他往下翻了两条就找到了原因。
鬼行桑德拉在昨天晚上发了条微博。
微博刨除掉叶钊实在看不下去的语气助词和叠词以及一大波突如其来的颜文字，主旨大意就是“哎呀我的妈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们想得小心脏都要停跳了，感觉自己都没办法呼吸了，我们来面基吧亲爱的们~wink~~~n(*≧▽≦*)n”。
然后还艾特了一堆人。
里面就有青椒牙牙乐，白银挖掘机和五十岚佐，还有其他叶钊不太认识的up主。
感觉这个傻逼不炫耀一下自己交际花的能力都吃不下晚饭。
沈韬也转了这条微博，很不要脸的回复“好的呀，么么哒(づ￣ 3￣)づ”，然后旁边儿还跟着四个蓝色的字儿“查看原图”。
他随手点进去，发现是这个不要脸的附上了一张自己卖萌的照片，加了粉红色的红脸蛋，旁边还配了一条亮闪闪的字儿“感觉自己萌萌哒”。
萌你奶奶个腿儿。
这磨皮磨得真是日了狗了。
连这种转发也不放过的强行带一张自拍，叶钊也是服的不行。
青年低头看了一眼侧躺在他腿上的毛茸茸的狗脑袋，发现少帅在他下意识的摩挲下已经有了睡意，这会儿正眯着眼睛一副马上要睡着的样子。
他轻轻把手缩回来，捧着手机转发了沈韬的这条微博，言简意赅的附上了一个字“滚”。
叶钊看了一会儿自己转发的这条微博的语气，突然觉着自己这个高贵冷艳的气场好像有点微妙的熟悉。
看来是自己又变成熟了呢。
他又低头刷了一会儿消息中心，无外乎就是一堆转发的点赞的和在微博底下大声呼号着CP的，叶钊不知道鬼行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要搞这种幺蛾子，正想给他拨个电话过去问问，沈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铃声一想，侧在叶钊腿上的大狗顿时被惊醒，扑腾一下翻了起来，来回在屋里看了一圈，然后看了看叶钊，这才舔了下鼻子跳下沙发去狗碗儿里喝水。
“干嘛？”少帅腾了地方出来，叶钊索性侧躺了下来，沙发垫子上有点儿大毛球的余温，还挺热乎。
沈韬的声音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你干嘛呢，撸呢？”
“………………”叶钊也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韬又补了一句：“哎嘿嘿，我这电话打的是不是不太是时候啊？”
叶钊抬头看了看挂在餐桌旁边墙上的挂表，十二点快五十，中午。
“沈大傻我求你跟我说话的时候用脑子好吗，你他妈傻逼啊我大中午一点撸，我他妈变态吗，后羿射日吗？”他忍了三秒没忍住，对着电话骂了一句。
“那不一定啊，”沈韬又在电话里猥琐的嘿嘿嘿，“那感觉上来了谁还控制的住啊。”
叶钊简直想从电话里把他揪出来扔洗衣机里边儿转二十分钟：“卧槽你他妈最近是不是憋大发了，精子逆流而上进脑袋里边儿了吧，每说一句话都还带点儿颜色。”
沈韬哼唧了一声：“谁让你接电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我跟你说有什么事儿速度报上来，甭跟我搁这儿逗咳嗽。”叶钊翻了个身坐起来，随手扯了扯滚得有点儿乱的背心，估摸着这小伙儿想说面基的事儿。
沈韬听了他的话，反而没刚才那么利索的接话，顿了一下才有点儿犹豫的开口：“那什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他和沈韬认识了快四年，两个人好到上厕所都敢直接进一个隔间，就差发生关系的地步了，沈韬眼睛一斜，叶钊都能知道他是在看对面一百个女人里面哪一个女人的哪个部位，更别提这么明显的一下犹豫。
“说吧，是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我顶得住。”叶钊用肩膀夹住手机，把餐桌上刚才中午吃剩下的空餐盒扔进外卖塑料袋里系起来。
“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乐队那边，九万最近有事要回一趟老家，但是他们最近的表演排的还挺满，昨天碰到林磷了，他手机欠费，所以让我给你带个话，想让你过去搭把手。”
沈韬就是有这个优点，再不好说的话一开口就特别麻利，不像有的人那吞吞吐吐的劲儿，本来不生气也能被整生气了。
叶钊正用一个手指头挂着外卖袋子往门口走，准备搁在门口等晚上溜少帅的时候顺边儿扔掉，少帅还以为他要下楼，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后面摇着尾巴。
“就这事儿？”叶钊听完他的话一秒没顿的继续走，还在冲到他前头对着门摇尾巴的大毛球的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
沈韬“啧”了一声：“还能什么事儿，我不就怕你见了薛圣乔尴尬么？”
“我他妈是灭了他满门还是剁了他唧唧啊，有什么好尴尬的。”叶钊把门开了一个小缝，把少帅挡在门里，只伸出个胳膊把垃圾搁到门口，又把门关上。
回头再看的时候，少帅用一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缩着头看他。
当然，也许它吃了屎的表情很欢快也不一定。
叶钊从鞋柜上摸出了一块钙奶骨头扔给它，一边听着沈韬在电话里絮絮叨叨。
“主要他们都是我引荐给你认识的。结果后来不仅要你老给他们帮忙顶人头，最后还整了这么一出。我那个感觉特微妙你懂么，跟把自己闺女嫁给了一个坏男人似的。”
“省省你这扯淡的比喻，让我耳朵根儿清静一下成么沈大傻。”叶钊“啧”了一声。
沈韬每次唠叨起来，内心里绝对住了三个以上的八婆，要是不理他，他能自个儿絮叨半个多小时不带打磕绊的。
青年推开画室的门，走到小阳台上给画室通风：“尴尬肯定得有，我跟他少说话不就完了么，他要是来找我说话，我就大喊耍流氓，怎么样？”
他说完这句话就被自己的机智深深的折服，没忍住笑了两声。
沈韬在电话里很冷静的骂了一句“傻逼”。
“最主要的是我还能挣点儿外快不是？”叶钊坐到画板前面，拿了根儿画笔蘸着颜料盘上还没干透的墨绿色，在画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涂抹。
“我之前暑假带的那个绘画班早结课了，现在给我安排的绘画课一对一也得下周才开始，要没这档子事儿，搞不好再过两天我就得吃屁求生了。”
两个人就着“见到之前的告白对象会不会有点儿膈应”这个话题聊了没两句就开始瞎扯，扯了十来分钟之后，沈韬果不其然说到了鬼行桑德拉提议的面基。
“鬼行说就在咱们这边儿，我今天早上问了一下他，说是这次来的人挺多的，五十岚也来。”沈韬的语气充满了类似于小学生谈到明天要春游的跃跃欲试的期待感。
叶钊肩窝夹着手机，伸手往颜料盘上又补了一点柠檬黄色：“嗯。”
“你怎么不期待一下？你俩被cp了这么长时间了，对吧，而且人家声音挺好听的，万一长得也好，他万一又刚好喜欢男的，你俩这不就成了么？你也不愁一血没地方送了。”
“送你大爷的一血，老子是个攻。”叶钊每次说到这个事就会特别一本正经的纠正沈韬的说法，搞得自己跟真的当过攻一样。
沈韬也不跟他计较，自顾自的开口，说得兴致高昂眉飞色舞，不用看都知道跟百家讲坛似的：“你随便，反正你之前也没见过他，万一呢，姻缘这个事儿不好说啊，年轻人。”
“姻缘，那榴莲棉花糖呢？”叶钊冷笑了一声。
榴莲棉花糖就是当初沈韬迷恋不已，并为之毅然进入C站UP主大军的那个真爱女孩儿。
沈韬立刻闭上了嘴。
青年把画笔放下，走过去把画室门打开，看着少帅窜进来在地上的颜料堆儿边儿闻来闻去，一副要破案的德行。
“而且我和五十岚真就一般熟。”他补了一句。
沈韬不以为然：“一般熟怎么了，全熟还不好下手呢。”
叶钊听得很是感慨：“沈韬，咱俩放一块儿，你才更像个基佬，跟你一比我很是惭愧啊。”
之后俩人又扯皮了一阵儿，好不容易敲定了去酒吧顶场子的时间，这才把电话挂了。
叶钊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长，叹了口气给自己充了五十块钱的话费。
沈韬说的乐队其实就是他一个高中死党，老觉得自己心里住了八百个汪峰，八百个崔健，八百个郑钧以及八百个陈信宏，就想为音乐贡献出自己终生的热血和贞操。
所以高中毕业之后也没再上学，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队友，整了一个叫做“恶魔右手”的乐队。
这个名字真的中二出了天际。
叶钊第一次听沈韬提到这个乐队名字的时候，悄悄琢磨了一下，恶魔右手一般都攥着一根儿三叉戟之类的玩意儿，他觉得这个乐队叫“三叉戟”都比现在的名字好。
那个乐队的队长是沈韬的死党，特别死的那种，打初中就在一块儿钻着，因为沈韬打小就长得好看，老师也喜欢，所以每次俩人一块儿闯祸都是他死党给背黑锅，一背就是六年，忒惨。
叶钊听完这些事儿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的深情厚谊。
死心眼儿的小伙儿名字叫林磷，沈韬刚给他说这人的时候叶钊一巴掌抽到他脑门儿上，冲着他的桃花儿眼就开吼：“琳琳？你他妈居然祸害的还是个女的？”
结果沈韬一巴掌又抽了回来：“男的！他是男的！再说是个女的怎么地了，你一个基佬就甭怜香惜玉了，女的搞不好哪个就是你的情敌了。”
哎呦卧槽，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林磷开始弄乐队的时候也挺不容易，周围人都不看好他，连他自个儿爹都说了儿子你爸不怪你没考上大学，你来跟着我一起卖保险以后也是会飞黄腾达的。
结果三不五年儿的，这个乐队还真的办了起来，居然还在酒吧里开过几次深夜演唱会，粉丝儿不少，男的女的都有，前半年还有人开了价说要买林磷的曲子。
乐队里的成员有才华，长得也都还行，前途一片光明，就是乐队名字是个杀人于无形的大败笔。
沈韬大学的时候和叶钊勾搭上之后，就忍不住想把他俩连带着整个队都认识认识，俩人一认识之后，林磷就有点儿单方面的相见恨晚，老想撺掇着叶钊来一起搞音乐。
叶钊声音条件好，小时候也被他妈逼着学过几年雅马哈电子琴什么的，但是他确实不开音乐这一窍，觉得《军港之夜》和《小苹果》其实也差不多，根本闹不明白林磷所谓的在音乐中释放灵魂是什么东西。
就叶钊而言，一般“释放灵魂”之后跟的应该都是“是否选择原地复活”。
林磷劝不动他也不死心，老找他当替补，队里一有人有事儿，就叫沈韬把他拉过来给大家唱小曲儿，不然就是弹个键盘。
这么一来二去，叶钊就和乐队里的成员熟了起来，三不五时的也一起吃个饭喝个酒。
就算出了薛圣乔跟他告白的事儿，叶钊也觉得不应该耽搁他和其他人的关系，本来还没什么，被沈韬这么一说，他和乐队的人也有两个来月没见过，挺惦记。
所以等到约好顶场子的那天晚上，叶钊还挺上心的专门找出了一件修身的黑色衬衣，浅色牛仔裤，还在裤子上挂了几根细细的银色腰链，把自个儿捯饬了一番才出门。
结果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下班回来的陆西卓。
男人见到他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用特明显特不含蓄的目光上下把叶钊打量了一番，这才盯着叶钊的眼睛，沉声问道：“干什么去？”
叶钊没在意，笑着打了个哈哈：“出去一下。”
然后脚步没停的拐进了电梯间。
酒吧的名字叫“冬青”。
叶钊熟门熟路的绕进了后面顾客止步的休息室，一推门就看到几个人正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聊天，见到叶钊进来，很随意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挨个往里挪了挪，给他在沙发上腾出了点儿位置。
叶钊正想落座，就看到坐在沙发对面吧凳上的年轻人突然站起来走向他。
他有点儿想退后，但是心里琢磨着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攻，谁退谁怂，只好挂着点儿僵硬的笑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年轻人走向他。
那年轻人在他面前站定，突然抬手，似有似无的在他侧脸轻抚了一下，嘴角勾起笑意，温声道：“你来了。”
妈个鸡不是老子来了，站在你面前的难道是鬼吗？
这还真是邪了门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恶魔右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