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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傅太太难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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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霍九月并没有深刻地理解,傅长安的这个打扮地漂亮点儿是什么意思?是让她的心放安定点儿,乖巧点儿,还是只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
傅长安的心思一向很难猜。
猜一会儿猜不着,霍九月就想放弃。
霍九月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画得不伦不类的烟熏妆,仔细想了想,还是默默地用卸妆水擦掉了。她对傅长安有不满是对他个人的,但对傅长安的爸妈还是要分开算,真把他们俩气出个好歹,她好不容易太平几天的日子就又没着没落了。
下午五点,赵敬然准时来到了家门口。
霍九月此时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再把自己的头发用镶着水晶的发夹绾起来,化了点淡淡的裸妆,褪去了平日里的一些稚嫩,显得端庄有底蕴得多。
赵敬然心中感叹,传说中名不见经传的A市最低调名媛,果然是能担得起傅太太这个名号的。
“九月姐,长安哥让我过来接你。”
“呃,我知道。”回应地很随意,更确切一点来说,应该是冷淡。
霍九月的热情是有限量的,除了对姐姐,她对大多数人都不会有哪怕多一点点的喜欢。她自知,自己是很狭隘的,把过多的期待和热情给了别人,自己就太难快乐了,所以,她更愿意把这些热情留给自己。
赵敬然也不是第一次和霍九月打交道,都习惯了,笑了笑就给霍九月开后座的门。
“我今天想坐副驾驶。”霍九月顺势就打开了前座的车门,却又立马被赵敬然阻止。
“九月姐,姑奶奶,您别害我了。第一,后座更安全;第二,长安哥明确和我说过,只有他开车的时候你才能坐副驾。”赵敬然整张脸皱到一起,一副要哭的表情。这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的老婆。他真的谁都得罪不起。
“好了,行了行了。我坐后面还不行么?”赵敬然是傅长安的死忠,和他讨价还价和改变傅长安的下的决定的难度系数是一样的。
车在路上平稳地开着,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赵敬然不知道要和后座的人聊些什么,只好开口问,“九月姐,你要不要喝点儿什么?就你旁边那个车载冰箱里有果汁。”
霍九月摆了摆手,“我问你件事儿,你能答就答,不能答就不答,傅长安在外面有没有女人?”
赵敬然是傅长安的私人助理,他一天跟在傅长安身边的时间比自己要多个几倍,这个事情应该他会清楚。
而一直在安安稳稳开车地赵敬然竟然被问得手抖了一下,为什么他要遭遇这么难的问题?有还是没有?有还是没有?有还是没有啊?
说有也不确切,说没有也不确切。
霍九月一看赵敬然这支支吾吾地劲儿就明白了点儿什么,“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为难你。”
这一听,赵敬然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点儿虚了,天地可鉴,他可什么都没说。
多说多错,可不说,貌似也是错。
好不容易挺到傅家老宅,在开了空调的车内,赵敬然的冷汗都已经刷刷地下了一层。
逮着个停车的机会就想离霍九月远点儿,霍九月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奇怪,傅长安培养出来的人性子倒还真是没有傅长安沉稳。
傅家宅子外墙上的爬山虎势头很旺,盘根切杂地恣意长着,院子里的池塘养了一池的锦鲤,上面交错地缀着睡莲,再往里走就能看到用鹅卵石铺的小道,和曲径通幽的竹林,一直走到尽头才能看到真正的傅家宅子的模样。
若不细想,根本想不到这会是傅家,这个足以在A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家族生活了几代人的房子。
不过也是,老一辈人向来喜欢幽静,就像他们喜欢乖巧安静的儿媳妇,而不是一个流连夜店的儿媳妇。
“来了,先坐着和爸妈聊会天儿。等会儿咱们就开饭了啊。”最先把霍九月迎进门的是傅长安的大哥傅思齐的妻子宁希,也是这个家里对她最为热情的人,霍九月每回见到她也必定会恭恭敬敬地叫声,“大嫂。”
和宁希打过招呼,霍九月转头一看,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围坐在沙发上话些家常,没人注意到霍九月在一旁尴尬地摆手站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倒是傅思齐眼尖,伸手唤霍九月过去,“九月站那儿干嘛,快过来坐。”
“ 九月姨姨好。”被傅思齐抱坐在腿上的傅姝才六岁,嘴都已经甜的不行。小小年纪就知道挑好听的话来说以换来被爸妈明令禁止的糖果点心了。“九月姨姨,你这么漂亮一定给我带了巧克力对吧?”
“带是带了,但你要先告诉我是九月姨姨更漂亮还是你妈妈更漂亮?”
“九月姨姨,我爸爸还在这儿呢,我要是说实话的话,我爸爸会不高兴的。”还扎着双马尾的小丫头古灵精怪的,一个马屁拍的全家人都前仰后合的。
霍九月抿嘴一笑,从包里拿出来了一盒比利时纯手工巧克力递给她,这小丫头一把抢过来,刷刷地就准备找个地方藏起来偷偷地吃,结果还没走两步远,就被她妈妈给一把拽了过去,把巧克力没收,只让这小丫头分时分量地吃。
小姑娘圆脸鼓起的委屈表情,又是惹得全家哄堂大笑。
“长安,你和九月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傅长安的父亲傅远瞬间打破了刚刚和睦洋溢的氛围。虽然他的目的语是指向傅长安的,但这句话却是朝着霍九月说的。
傅远曾经也是一顶一的人物,两次挽回傅氏集团即将覆灭的局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说话本来就会严肃生硬一些,提到这个话题就更有些问责的意味了。就连傅长安的妈妈蒋庭脸上“我儿子没有问题,没有孩子全是你的错”的表情都做了个十成十。
霍九月听了这些话没什么反应,她对傅家两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敬畏惶恐的情绪,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她罔顾他们的意愿,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连申辩的打算都没有。
本来她就没有给傅长安生个孩子的计划,更何况,这个世界女人这么多,有的是女人给他生孩子,少她一个又不少。
“快了,我和九月商量过了,明天她去傅氏上班,天天在我身边儿带着,要孩子的机会也就大了。”傅长安这一番话说得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直让两个五十多的老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他爸声音沉下来,低语了一句,“注意分寸。”惹得傅思齐才喝进去半口的水又都呛了出来。
霍九月本是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的,可联系大家的反应就都明白了。原来全家人都以为傅长安要和自己玩儿“办公室PLAY”,当即就黑了脸,起身,走到还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的傅长安的身后,低头靠着他的耳畔,轻声道,“2楼客房,我们谈一下。”
傅长安整了整自己西装的衣角,嘴角挑起了微微的弧度,眼睛里闪烁着若明若暗的精明的光。
“喂,长安哥,有个事儿我还是决定和你坦白,刚刚九月姐问我你在外面有女人没有?我什么都没说,真的什么都没说啊。可是她好像误会了,你要不亲自给她解释解释?”
“敬然啊——”傅长安的低音通过电波传来,听得赵敬然心里一阵发毛。“今年你的年终奖我给你翻三倍。”
而另一头的赵敬然把整个句号听完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些什么。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同一句话,断句不同,重音不同,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可他打散重组了好几遍还是没发现有什么端倪,只想着明天傅长安上班的时候他要多看看眼色了。
天色已暝,霍九月进到客房,想把房间里的灯打开,才摸到开关,一只手就搭住了她的手顺势一起落了下去。
“开灯关灯有什么重要的?关门应该比较重要吧。”傅长安的声音里掺着笑,很浅很轻的笑。
“傅长安,我们结婚之前不是说好了婚后互不干涉么?何必要在你爸妈面前装得你好像非我不可的样子?”
“霍九月,我真是喜欢你现在这么天真的模样。”傅长安伸出手来把霍九月额前落下的碎发压在了她的耳后,倏尔,声音又陡然一转,“干不干涉那是我说了算,我们的婚姻要怎么走也是我说了算,先不说我们并没有签些什么婚前协定,就算有,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把它变成一张废纸。”
霍九月一下被堵得没有话说,因为傅长安说的都是事实。
“我以为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霍九月睨着他,声音也是冷的。
“言而有信?”傅长安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惯有的会让人森然的笑意,“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只谈利益。至于信誉这种东西,我只看心情。”
“傅长安,你——”
“我什么,傅太太,这儿人多不方便,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傅长安打断了她想要继续下去的话,还特意把“傅太太”三个字给咬重了读。
话不投机半句多,眼见着要谈崩了,霍九月转身就往外面走了,才一出门就和来上面喊她们吃饭的宁希撞了个满怀。
“大嫂,没事儿吧。我走得急,一时没看着。”
“呃,没事没事。”
宁希一边摆手,一边又支支吾吾地像是有些别的话想说,最后终究是定了定心,对着傅长安说了一句,“长安,青绮过来了。”
傅长安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下楼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霍九月一眼。
傅太太,你要找的小三上线了,你会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