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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萧丽妃留桓洐和李承熙吃了午膳,之后又与桓洐话了些家常。无非就是问了安国公与安国夫人的近况,还有桓洐那几个兄弟姐妹。
      桓洐虽然排行第三,却是桓家的嫡长子。他的两个兄长如今都已娶妻生子,萧丽妃听了,无非又是劝桓洐早日成家。
      桓洐听了都不置可否。
      今日长安下了场大雪,一直快到傍晚才停。雪一停,李承熙便和桓洐辞别萧丽妃,因为两人都不便在宫中留宿。
      萧丽妃身体不好,只能送他们到殿外不远。
      李承熙披着裘衣,戴上帽子,与桓洐并排走在雪中。地面上积了厚厚的雪,四周空旷安静,只能听到脚踩在雪中的声音。
      青石板的路被人走的多了,便会很光滑,落雪之后更是容易将人滑到。
      李承熙一不留神险些滑倒,幸而被桓洐扶住。
      “我扶着你吧!这么大了还走不稳?”桓洐笑着说。
      李承熙抬头瞪了桓洐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不用你扶!”
      “不让我扶?想让我背你啊?”
      李承熙没料到桓洐竟然会这么说,但他还没来得及回他,就被桓洐忽然从身后抱了起来。
      说是抱,其实只是两手从李承熙的腋下将李承熙环住,然后将李承熙拎起来。
      十九岁的桓洐个头比十三岁的李承熙高许多,所以轻而易举。
      李承熙的脚忽然离了地面,吓了一跳:“你……”
      “太重了,我才不背你。”桓洐说,他话音刚落,就将李承熙猛地松开,继续往前走。
      李承熙一个没站稳,就真的跌倒在雪地里了。
      桓洐是故意捉弄李承熙的。
      李承熙明白过来,双目怒睁,然后抓起一把雪,团成雪球向还没走远的桓洐砸去。
      桓洐毫无防备,又没戴帽子,故而后脑勺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他的头不由自主的往前倾,然后抬手将头发上的雪打掉,转过身看李承熙。
      这一转身,又被李承熙砸了一下,这次砸到了胸前。
      李承熙此刻还狼狈的坐在雪地中,一脸倔强的看着桓洐,在桓洐眼中像只准备攻击人的小野兽。
      于是桓洐不怒反笑,慢慢的向李承熙走近。
      李承熙看着满脸笑意的桓洐,心里反而开始不安起来,他知道这样的桓洐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
      于是站起来要逃跑,谁知道他站起刚跑了几步,就被桓洐按倒在地上。桓洐将一团雪从李承熙的后脖颈塞进去。
      李承熙冻得一个激灵,立刻开始挣扎。他的手不能动,但脚还能动,于是就胡乱扑腾,踢了桓洐一身雪。
      桓洐没了耐性,直接压在李承熙身上,把相王殿下彻底按倒在雪地里。
      “再闹?”桓洐得意的笑道。
      “是你先欺负我的!”李承熙怒吼道。
      “我知道,的确是我先招惹你的。”桓洐竟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那我还手有什么错!”
      “你没错啊!”桓洐接着笑道,“但我还想再欺负你……”
      “……”李承熙想,桓洐应该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
      一旁的宫人见状,忙劝到:“殿下,三公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走吧!不然待会儿宫门落锁了……”
      桓洐经这提醒才想起来,此刻两人是在宫里,他就这样把一个亲王压倒在雪地里,要是被外人看到难免给自己招来麻烦。
      于是桓洐放开李承熙,从他身上下来。
      李承熙坐起来,却还不站起来。
      “走了,小熙表弟。”桓洐又开始恶心李承熙。
      李承熙冷笑一声,回道:“阿洐哥哥,我腿麻了,走不了路了。”
      “你……”桓洐见相王这幅样子,感觉他十有八九在说谎。
      一旁的内侍忙说道:“殿下,奴婢来背你。”说着便蹲到李承熙面前要背李承熙。
      李承熙还是一动不动,仰头看着桓洐。
      桓洐知道李承熙是想让自己背他,不过他可不想背这个臭小子,到是很想把李承熙像拖死狗一样赶快拖走。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并不能这么做,因为李承熙是亲王。
      不要脸的遇到耍赖皮的,有时候确实挺难办。
      毕竟人在屋檐下,又不是在山东,桓洐不可能一直横下去,于是他认输了,把李承熙背了起来。
      因为李承熙的裘衣都湿了,便脱下来让内侍拿着,桓洐背着他,他就和桓洐共披一件裘衣。
      虽然桓洐嘴上说李承熙很重,但其实他并没有多重,至少桓洐背起来并没有费多少劲儿。
      马车在乾符门外等着,因此桓洐有挺长的路要走。不过还没走多远,桓洐就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脖颈一凉。
      李承熙把自己冰凉的一只手伸进去。
      “李承熙!”
      桓洐作势要把李承熙扔下去,李承熙忙把手拿出来,死死搂住桓洐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你要再扔我,我就勒死你。”
      桓洐听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继续加快脚步,想赶快把背上这个难缠的臭小子扔下。
      李承熙很是得意,他想自己这次终于赢了一回。他的腿确实没有事,等马车到了王府门口,他就活蹦乱跳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同车的桓洐见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嘴角轻轻勾起,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于是当天晚上,正准备沐浴的相王殿下忽然被某人堵了嘴,绑起来扔在水池子了泡了半个时辰,美其名曰治腿伤。
      ……
      按理说桓洐是李承熙的表哥,应该事事让着李承熙。然而这位却像尊神在相王府待着,横行霸道,惹不得,也不能赶走,更过分的丝毫不知道谦让弟弟,只会变着法欺负李承熙。
      刚开始李承熙对这个霸道恶劣的表哥是很讨厌的,能躲就尽量躲,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但是桓洐每次出门都要叫上李承熙,理由是怕韩国夫人把他绑走。
      李承熙只能不情愿的陪着桓洐在长安城中闲逛。
      渐渐地,李承熙感觉桓洐也没有多讨厌,至少桓洐很会玩。
      桓洐虽然没在长安长大,但比李承熙还要熟悉长安城。李承熙毕竟刚出宫开府不久,也就去城外看看风景,城内除了长姐的公主府,哪也没去过。
      桓洐刚开始还只是带着李承熙在皇城外的食肆,比如张手羹烧店吃点东西;或者去逛逛东市的星货铺。后来就过分些了,偷偷溜到曲江偏僻处划船,偷看那家小姐的探花宴。
      再后来,桓洐就带着李承熙到处找酒喝了。
      长安虾蟆陵的名酒最多,比如郎富清,阿婆清,京市腔。
      李承熙酒量不行,很少喝酒。他本来只是准备在一旁看桓洐喝酒,但耐不住桓洐在那一直劝,就喝了几口。
      这一喝就停不住了,过了几天又跟着桓洐去城东喝灞陵酒;再过几天又去宣平坊喝了仇家酒。
      不过李承熙每次都喝的很少,因而也只是微醉。
      城东的几家名酒很快就被两人喝了便,桓洐就带着李承熙去了西边。
      长安城的达官贵人都住在城东,城东住的不是胡人就是寻常百姓。
      两人先是找了一家胡姬酒坊喝酒,李承熙本来就有些晕,再看那胡姬跳的胡璇就更晕了,于是就扯着桓洐走了。
      然后两人就逛到了西市。
      西市是长安最大的市场之一,约占两坊之地,四面各开二门,市内又四条大街,把西市分为九块大小相等的方形区域。街宽各百步,两侧有秤行、大衣行、金银行等各种商贾近千家。
      大街四周又设有很多邸店、旅社,旗亭酒肆及饮食摊点。因在长安城西侧,来自西域各国的商人多聚集在该处经商。而市中也多是平头百姓,甚是热闹。
      除了商贾百姓,街上还有表演杂耍,幻术之人,一些人还聚在鸡坊斗鸡。
      李承熙本来不准备再喝酒的,结果走着走着就听到有堂倌在那吆喝着:“新到的西域乌戈山龙膏酒,快来看一看啊!还有高昌的马乳葡萄,波斯的三勒浆,味甘酒美,还能消食下气……”
      桓洐立刻问道:“要不要尝一尝?”
      李承熙扶着额头,说道:“头疼,不喝。要喝你喝……我要去萧家铺子吃馄饨。”
      然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李承熙这边馄饨还没吃几口,桓洐就带人进来了。他让人搬着三坛酒放在桌子上,然后也要了馄饨和李承熙对面而坐。
      “你怎么来了?不在酒肆喝酒?”李承熙问道。
      “一个人喝酒太没意思。”桓洐微笑着看着李承熙。“我怎么也得喝给你看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的酒量。”
      李承熙一听就恼了,桓洐在嘲笑他不能喝酒。李承熙气的把筷子啪的一下摔在桌子上,然后怒道:“桓洐!”
      桓洐无动于衷,自己倒了碗酒,只见那酒色如黑漆,李承熙还从未见过。桓洐一饮而尽,然后说道:“西域乌戈山龙膏酒,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有些人却喝都不敢喝。”
      “谁不敢喝啊!”
      李承熙知道桓洐在故意激自己,但他不知道哪根筋儿不对,还真赌气跟着喝起来了。
      因为人多,两人喝完一坛酒后桓洐那碗馄饨才送上来。
      李承熙此时已经醉了,他指着桓洐的碗说:“你……你的馄饨和我的不一样……比我的大……”
      桓洐吃的是偃月馄饨,自然比李承熙的个头大。
      但桓洐这人坏啊,他知道李承熙喝醉了有些糊涂,还故意逗他:“我个头比你高,年龄比你大,店家当然要给我大个的。”
      李承熙一听就恼了,他醉着酒,两眼发红的看着桓洐,说道:“年纪大就能欺负人吗?你欺负我,店家也欺负我……”
      那样子好像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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