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回忆共舞》藤黄

14、第二章 毕业赠礼（10）

　　打开车门时看到后座的郁瑾，想要打招呼示好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轻咬着下唇，装作没看到一般坐了进去。
　　还以为沉默会延续。郁瑾说了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我还以为你穿着我的小白被人贩子骗走了。”
　　回忆瞄了眼与她风雨同舟的白色毛衣，再也别扭不起来：“有它保护我，人贩子不敢近身。”
　　三人具是油然而笑。
　　郁瑾故作风骚地靠上她的肩头，媚眼一抛：“我还以为你不要奴家了。”
　　“怎么会？”回忆搭上她的肩膀，动作粗放，“大爷我有的是钱，养得起你！”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她和郁瑾则在嬉笑间恢复如常，这场无声无息的硝烟来得及散的也快，留下的是一条微不足道的裂缝，谁也不会刻意去揭破。
　　到了小公寓楼下，回忆掰着指甲盖，思绪围绕一个小问题转不出来：到底要不要请迟邵楠上楼参观？
　　房间里的东西堆得横七竖八，连落脚的地上都鲜有。素知他有轻微的洁癖，若是见到一片狼藉的小公寓，回忆无法想象。“呀，天都这么黑了，”她佯装惊奇地望着天色，打定主意不留他，“哥，我就不请你上去了，你开车回去小心点。”
　　迟邵楠一眼看穿她的做贼心虚，忽然从车上下来：“我送你们上楼再回去。”
　　郁瑾巴不得他的光临，捡着空隙拼命地挽留：“天这么冷，邵楠哥，喝杯热水再走嘛！”他不顾淑女形象地拉着迟邵楠往楼上走，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下面。
　　“都没有人征询我的意见。”回忆咕哝了一句，把木制的楼梯踩得咯吱直响。
　　随后发生的和回忆猜测的一模一样，迟邵楠在看到她卧室的乱象时，两根俊眉挤到了一起，回过头就是一顿不留情面的奚落：“房间和难民窟有的一拼，早知道你这么不爱整洁，当初和流浪汉住在一起就行，何必花钱租这个公寓。”
　　他的手撑在门面上就是不肯踏入一步，回忆一弯身子，灵巧地从迟邵楠地臂弯间钻了过去，首先把床上的一堆衣物抱起，毫无章法可言地塞进衣柜。环顾四周，又把书桌上地板上七零八落的书放回书夹。这样一来也算是干净如新，回忆双手叉腰面向迟邵楠：“哥，其实有一种说法叫杂乱的陈设是创造力的体现，你看到的一切只能说明你妹妹的创造力丰富。”床边还有吃完没扔掉的零食包装袋，回忆用脚踩在脚底试图掩盖。
　　“记得把垃圾清理掉，”他难得地不再表达嫌弃之意，认真叮嘱道：“还有，最近几天降温，穿多一点。”
　　回忆殷勤地送他出门，想着下次要给卧室加个密码锁，最好是指纹或者人脸识别的，没有主人的命令，谁也别想进去。
　　她得意洋洋地幻想着高科技进入小公寓的场景，目测到郁瑾一口一个邵楠哥地与他道别。
　　“回忆，我会让郁瑾督促你打扫卫生。”最重要的话留到最后说。
　　回忆有一种主客顺序颠倒的错觉，没有记错的话，是她和郁瑾一起送别迟邵楠，这会儿怎么变成了他们俩站在一处，而自己孑然独立。看来郁大小姐靠不住，要搁在民国抗战时代，铁定叛变，她恨得牙痒痒。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的。”为今之计，先蒙混过关再处置内奸。
　　迟邵楠满意地点点头：“如果说谎，我会照实不误地告诉你妈妈。”
　　回忆的心底生出无数的害怕，迟邵楠改天要真从了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和郁瑾正好配成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