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恋柏拉图》歌牧

24、失业汪

　　前辈发话，尧米只好顺应，听了安梓欢的“计时开始”，便先后盯着蒋鸿和郭君田的律师执业号，最后的十秒里，她眯着眼睛默念了两遍。

　　听到“时间到”，她睁开了眼睛，正想报号码，安梓欢笑着说，“为防蒋律师和郭律师偏爱，号码就在律协官网上验证吧！”

　　尧米无奈，在大屏幕上打开了全国律师协会官方网站，在律师搜索框里先输入蒋鸿的执业号，十七个数字，最后结果显示正是DC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蒋鸿。

　　安梓欢当即惊叹地拍手称赞。随后，尧米又输入郭君田的执业号，十七个数字，结果显示DC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郭君田，依然正确。这下，连带柏诚，所有人鼓掌称赞。

　　尧米干巴巴地笑着，这样的游戏，一点都没技术含量，好么？！正想回到原来座位，安梓欢又笑容灿烂地问：“尧律师，不介意再输一个号码吧？”

　　尧米耐着性子，微微一笑，“请说。”

　　安梓欢目光调皮地望着她：“我想看看你的执业号，听说，你在贵所职位不低，很受老板喜爱呢！”

　　尧米表情僵了两秒，微微咬了咬嘴唇，恳求的目光移向对面的柏诚，请他出言援助。但，他似乎没看懂她的眼神，反而添油加醋：“对哦，尧律师，合作这么久，我都还没见过你执业证呢，快，输个号，让我开开眼界。”

　　求助无门，尧米手心里全是汗，脸色也微微发红，纤细的十指放在键盘上，迟迟未动。她微微低着头，微咬着嘴唇，不敢看在座的任何一位。不管输什么数字，律协官网上都不会显示她的名字。她只有实习律师证，没有执业证。

　　“快点呢，尧律师，大家都等不急了呢！”安梓欢声音娇柔地催促道。

　　尧米咬了咬牙，决定打死都不输。输了，就等于赤裸裸地曝光她是个非法执业的大骗子，不输，还有可能编个理由维护自己的面子与尊严。

　　于是，她利落地将十指从键盘上收回，慵懒地伸进西装兜里，声音真诚地道歉：“各位，真的很抱歉。今天脑流量用得差不多，还得剩点回去写离婚案代理词。背执业证号这小游戏，回头有机会再玩。谢谢大家！”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脑流量……这个理由有点扯吧？自己执业证号，随口都可以说出来，还需要费脑力记忆么？！

　　尧米不管那么多，捧着柏尼papa就想告辞，还没回到座位上，两个穿着司法局制服的干警走了进来，他们出示证件后，锐利的目光扫了全场一眼，朗声问道：“谁是尧米？”

　　尧米偷偷地看了柏诚两眼，见他无动于衷，只好走上前去，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我是尧米，两位，有事吗”

　　高点的男干警看了她两眼，严肃地说：“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以律师身份非法执业，请你现在跟我们回去调查。”

　　举报？尧米表情僵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在场的十多人神情各异，似乎不相信尧米是假律师。蒋鸿本想上前说话，但见柏诚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他作为宾客，只好保持沉默。

　　安梓欢上前一步，站在尧米身旁，朝两位干警微笑道：“二位一定是搞错了吧，尧律师可是恒杜的执业律师，专业素质可好了，怎么可能非法执业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说完安慰尧米，“尧律师，没事，有我们作证呢。”

　　尧米讪讪一笑，看了柏诚一眼，知他无心相助，便冷静地对两位干警说：“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跟二位回去配合调查。”

　　两位干警听后，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走到门口等她。

　　尧米强装淡定地向各位说了几句道歉的话，三下两下将笔记本资料等收进包里，便大步走出会议室，随后跟着两位干警离开了柏尼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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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学霸，努力上进，顺利毕业，老实听话，遵纪守法，爱岗敬业……从未想过自己会沦为一只失业汪。尧米家里，客厅书柜角落，她捧着素描本，坐在榻榻米上，拿着笔发泄似地用力涂鸦。
　　今天是周二，是她失业的第四天。

　　那天从司法局出来，外边瓢泼大雨，冷风肆虐。她孤独地站在冰冷的大门口，冻得快要大哭一场。

　　她不知谁举报她，只知自己并未违法犯罪。综合所有证据，证实她并未独立承办案件，以律师身份服务委托人并未造成不良影响，所以司法局小惩大诫，罚了她两千元，将她的实习考验期再次延后一年。这意味着她需要再等两年，才有机会单独执业。这让她，无比憋屈。

　　失落落地回到恒杜，她被曹珺珺叫进了办公室，炒鱿鱼的节奏正式开始。

　　当时，曹珺珺坐在老板椅上，皱着眉，抽着烟，看着尧米，语重心长地讲述了恒杜的艰难成长之路，希望她能理解创业者的艰辛与不易。随即转换主题，说她被司法局处罚的事情对恒杜影响十分不好，许多客户得知这事，纷纷投诉要求更换律师。最大客户柏尼，更是要求恒杜辞退她，否则便解除合同并追究违约责任。

　　一年五十万的大客户，曹珺珺向尧米表明态度，她不愿意放弃，也向柏尼表明态度，不愿意辞退尧米。但柏尼态度强硬，以利相逼，曹珺珺只能弃车保帅，选择妥协。

　　曹珺珺给尧米递过来一份辞退通知书时，黝黑的圆脸，充满了疲惫与歉疚。

　　听了老板的一席话，尧米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望着那份辞退通知书，呆了好几分钟，等到被烟味呛醒，才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看了几眼这个她曾经很崇拜的女汉子，她朝她微微一笑，说了句再见，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间，她无数次汇报工作的豪华办公室。

　　世上无不散的宴席，到了缘分散尽的时候，就别再拖泥带水，狠心干脆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