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你》红桑石榴

4、第四章 初遇

　　当胡健伟的家属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了，胡健伟的尸体早已被送入了太平间。
　　这时候，还有其中几个同学还在医院守在胡健伟那边，而陆平和其他几个同学则被警察叫到另一侧过去问话，询问关于胡健伟坠河前后的一系列事情。毕竟是出了人命的，而且有人报了警，警察总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所以陆平他们也都配合警察的工作，将自己所知道的如是告知。
　　警察将一间医院办公室当成了临时的审讯室，由于这起溺水案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实清楚，案情了然，只是单纯的意外事件，所以陆平等人只是陆续地被叫进去，简单地询问了下，并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姓名。”一名扎着马尾，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警坐在办公室对面询问陆平，旁边还有一个平头的小个警察在做着笔录。
　　“陆平。”现在的被临时征用的医院办公室里除了那两个警察外，被叫进来的是陆平。陆平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除了奶奶被杀的时候，陆平还没有跟警察打过交道，而且那时候出面的基本都是父亲姑姑他们，自己单独这样被询问还是第一次，所以难免有点紧张。
　　“与死者的关系。”
　　“师生关系。”
　　“昨天晚上九点左右你在哪？做了什么？”女警的声音有些低冷，问话间透着生硬。
　　听到这个问题，陆平微微皱了下眉头，感觉是像被当做什么嫌疑犯对待了，但想到警察一天到晚打交道的基本都是些犯罪分子、嫌疑犯什么的，陆平便释然了，工作所需嘛！
　　所以陆平还是乖乖回答了：“昨晚那时候刚和胡老师分开，正在和同学在KTV里唱歌。”
　　“你同学说你在那时候正好出去了下，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那女警的画风一转，顿时变得有些严厉，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把陆平当做是犯了什么错的嫌疑犯，从而对陆平报以鄙夷。
　　但是天知道，陆平什么都没有做，正好那时候出去抽了个烟难道也有错吗？
　　“我那时候……”
　　“伊琳。”
　　虽然对女警这样的问法心中抱有不满，但面对警察的情况下，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配合的话如果被莫名安了个什么罪名，到时候真的找地方哭都没有。但正当陆平想要回答的时候，伴随着门被打开的背景声，一道如浴春风般的声音插了进来，话中微微还带着一点调笑的语气，打断了陆平的回话。
　　从门口刚进来的男子身着一身警衣，平时在其他人身上穿着平常的警衣在他身上显得特别的帅气。这个男人看着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眼角笑起来有细细的笑纹，身高估摸着有将近一米九，身材有点精瘦，但也不是很瘦，是很结实充满爆发力的那种。他的眉毛很浓，但并不杂乱，使得他的眼睛显得尤为深邃。嘴唇很薄，常听人说薄唇的男人都薄情，看他进来时说话的语气，以及那一瞬间名叫伊琳的女警官在那一瞬间似嗔的恼怒，显然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陆平看看男人健伟的身材，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不由懊恼了下，为什么同为男人，对方可以长得这么有男人气概，而自己就像只小白鸡。陆平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在同龄的男生中不算矮的，但也高不到哪里去，而且可能是从小营养不良，陆平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因为常年只是呆在学校里读书，皮肤也是那种不见天日的苍白色，再加上本身脸就长得比较秀气，使得陆平活脱脱就像只白斩鸡。虽然学校里同学间开开玩笑偶尔也会这样说，但学校里这样的男生也不是只有陆平一个，而且陆平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这男人一样，浑身散发着浓浓男人味气息的，所以一时之间对自己接受无能。
　　在那男人进来的刹那，陆平的脑海中突然飘过很多想法，果然男人长得好看也是有好处的，连同为男人的陆平也不禁被迷惑了下。
　　陆平不知道，在他对自己懊恼时，迷乱了另一个人的心。
　　今天晚上，本身陆平就喝了很多酒，虽然经过一惊一吓的，酒已经清醒了，但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白皙的脸庞正好将那两朵红晕映了出来，衬着刚才似恼怒的皱眉一嗔，那一瞬间的风情狠狠地击在赵于韬心脏的位置上，让他微微有些发愣。不过多年的素养使得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赵于韬就是刚刚进来的男子，他是这里所在区刑侦大队的一个小队长，虽然年级轻轻，却已经是破案的一把好手了。
　　“伊琳，不要总是这么凶，会吓坏小孩子的。”赵于韬微笑着向陆平点头，言语之中带了一点自己都不可查的宠溺，“小朋友，没被吓坏吧，这位阿姨只是脾气有点臭，其实她没有任何为难你的意思。”
　　小朋友！！！
　　陆平被他的称呼惊到了，虽然自己比他小一些，但绝对没有到小朋友的地步，而且前两天陆平身份证上的生日已经显示他满十八岁成年了，绝对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小朋友。况且你没看到那位所谓的“阿姨”脸都要绿了，这样称呼真的好吗？
　　不过看他的样子显然对这个称呼极其满意，并没有任何改正的打算。
　　“队长，现在是我在问话，闲杂人等不宜介入。”
　　“不要总是冷着一张脸，来，笑一个。”
　　“队长！…你先出去吧。”伊琳面对嬉皮笑脸的上司，有些无奈了，只能转过头来，先让陆平出去。
　　“嘭！”
　　陆平出去的关门声传来，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警察。
　　“队长，这个案子我觉得有蹊跷，有可能是他杀。”陆平一走，伊琳身为女警官就尽职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他杀？”赵于韬有些古怪地看了伊琳一眼，对她的这个想法不可置否。
　　“这明显是个意外嘛，那么多人看着他小解的时候重心不稳掉下水里去，怎么可能是他杀！”做着笔录的小郑也不同意这个观点。
　　“队长，我这么说是有理由的！那片河边是有护栏的，正常人在河边小解是不可能会掉下去的，而且我调查过了，那个胡健伟为人处事并不怎么样，跟他有仇的人不少，并不排除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仇杀。况且…”
　　“停！停！停！”赵于韬对着伊琳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伊琳，有空多看看案卷，不要总是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侦探小说，那些都是骗人的。”
　　“对啊，有空多看案卷才是正道。我知道你包里现在就藏着本小说，必须没收。”一旁的小郑附和地点头。
　　“你也是，少看点小说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手机里下了多少玄幻修真的小说。”
　　“队长…”原本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小郑不想也被引火烧身，无辜地撇了撇嘴。
　　“我不是在开玩笑，刚才那个陆平就很有可疑，他跟死者有仇怨，而且事发时他也在附近，很有可能…”伊琳明显对自己的猜测很有把握，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难道附近那么多人的眼睛都出现问题了吗？或者是有谁隐身了？”小郑在一旁不赞同伊琳的观点。
　　“可是…”
　　“好了，做刑警对案件时刻保持疑问是好事，但对于不可能的事情也不要胡乱猜测。”赵于韬插入伊琳与小郑中间，又扬起了他不要钱的赵式笑脸，道，“这件事情就先到此为止，再问几个人做几个笔录，就结案。”说完，赵于韬就出了办公室去忙其他事了。
　　“是，队长！”
　　“是，队长…”伊琳显然对就这样结束有些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恨恨地瞪了小郑一眼。
　　小郑回了她一个嬉皮笑脸的鬼脸，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陆平在出了办公室门的时候，就和一个也已被询问过的，一起顺路的同学回去了。
　　大晚上的，刚刚才见证了一条活生生地生命就在自己眼前逝去，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平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一路走去车站。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陈魏，也就是一起和陆平回去的同学说：“陆平，今天晚上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恩？你说什么？”晚上风大，陆平一时间没有听清陈魏说了什么。
　　“没什么，车来了，上车，公交卡带了吗？”
　　远处，寂静的夜里，一辆夜班车开了过来。在这个时间点上已没有什么人了，公交车上除了他们也只有三两个上夜班回去的人，整个车厢都显得特别安静。陆平几次想找个话题与陈魏聊聊，但看他坐在一旁，皱着眉头心神不宁的样子，也就作罢了。其实何况是陈魏呢，包括陆平他自己，今天去的所有同学，有几个可以是心绪平静的，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是意想不到的，一个刚还在一起喝酒的人就这么没了，大家都需要时间去冷静下。
　　下车的时候，陆平手里抱着罐糖，是之前陈魏下车时塞给他的，说是他老爸出国回来带给他的，家里还有好几罐，听说陆平爱吃糖，就拿来给他尝尝。
　　陆平觉得在学校里大家也都经常从家里带东西来一起分享，也就没有推辞收下了。
　　于是，在走回家里的路上，陆平的手里比平时多了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