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ky》枢目

4、chapter.4 Your name

　　I seek to shun,not hate mankind.
　　【我不恨人类，只是想避开。】

　　微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海风的潮湿和海水的淡腥味，还有柠檬树和橄榄树的清香。
　　Giotto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枚黑色的石制棋子，打磨光滑的棋子敲击的音色在房间里格外清晰，黑白棋子星罗密布的棋盘上正在无血杀伐。深夜的晚风扬起法兰绒的落地帘，Giotto的手在空中微顿，他轻放下右手中的白子，看向床上逐渐转醒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Giotto起身走向床边，安静地注视着虽身处茫然却在第一时间作出了战斗姿态的少年，眼底不禁划过一抹赞赏。纲吉移动手臂时，手腕的位置传来一阵阵钝痛，他摸索着找到脱臼的地方，狠狠地把骨头接回了原位。不远处的金发青年看着对方的一系列动作也并没有多加干涉，只是重复了一遍问题。纲吉试图发出声音，可声带只能做出基本的震动，不能组成哪怕只是最简单的词语。Giotto敏锐地观察到少年不能说话的问题，心中对人体试验不禁再次增添了几分厌恶感。他递给少年办公用的白色硬纸和一只钢笔，声音略微温和了下来：“会写字吗？”
　　纲吉下意识地点头，不知为何打消了用钢笔尖捅向对方的想法，然后在纸上零散地拼出了几个意大利语词组。
　　“Sawada Tsunayoshi...”Giotto念出纸上的字节，继续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持有彭格列指环？”
　　在听到“彭格列指环”这几个发音后，纲吉握着金属制笔杆的手紧了又紧。联想到随指环一同传承的记忆碎片，他的脑海中渐渐将事情串在一起，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疯狂想法。他刷刷地写下一行更流畅的字，尽管依旧保持着无感情的笑容，但纸上潦草的笔迹还是透露了他的急切。
　　“请问您的名字是否是GiottoVongola？”
　　Giotto看着纲吉第一次出现情绪波动的脸庞，他的超直感隐约让他猜出了几分情况，在揣测中他回复到：“是的，我是GiottoVongola，彭格列家族的初代。”
　　他看见纲吉的手重重地顿在纸上，金属的笔尖在硬纸面上染出一团墨水印，然后慢慢地晕开。这次纲吉写得很慢，一笔一划都像是要力透纸背。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四百年后的彭格列十世候选人，指环是两位自称‘切尔贝罗’的女人交给我的。之前有所冒犯，我对此感到十分抱歉。”
　　出乎意料的，Giotto并不怎么感到震惊，同时他也认定了纲吉一定会成为彭格列的十世。毕竟，能被切尔贝罗亲自交付七的三次方，就相当于是被世界选中了灵魂，纲吉的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大概他是除了自己以外第一个拥有这样的殊荣的人。
　　Giotto深深地凝视着琥珀色的水眸，一语问出了重点：“为什么回来到这个时代？”
　　“我不知道。”钢笔下写出意外的答案，“是门带我来的。”
　　Giotto看到纲吉默默地抓住他给对方换上的新衣服，而纲吉全身的伤口在昏迷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处理。他心中了然：“不用在意，我并不想过多知道百年后的事情。”
　　无论如何，无论那会是繁盛还是毁灭，百年后都与我无关。
　　他是Primo，他是Decimo，他和他始终是隔了那般久远的光阴。
　　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同时在心里默念着，唇角的微笑相似得令人觉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