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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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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印脑子里乱哄哄地,再后面的话都听得不甚清晰了,他只知道夏彦之和几位大人争吵地很凶,为了要让他一个男人,成为皇后,甚至是皇帝唯一的妻。
不知道呆愣地站了多久,直到一阵冷风将思绪吹乱,苏印抬腿想走却发觉双腿虚软无力,干脆扶着一旁的圆柱慢慢地坐到了台阶上。方才的震撼对他来说甚至超过了得知自己穿越的时候,在两人过去曾经你侬我侬的日子里,苏印就曾无数次地苦恼过自己和夏彦之的未来。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步景帝与晏知的后尘,名分地位那都是他求而不得的东西。反而,在他已经对这感情抱着可有可无态度的现在,夏彦之要逆天下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地都给他,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
眼前出现一双嵌金丝的靴子,苏印抬头看去,夏彦之正面带诧异地看着自己。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苏印缓缓直起身,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久坐的双腿酸麻不已,好不容易站起来又差点跌坐到地上。夏彦之将手穿过苏印的腋下,然后将他一把横抱起来。
“我抱你回长生殿。”
“陛下!请陛下放苏印下来。”苏印挣扎道,“这是皇宫。。。”
夏彦之侧脸亲了一下怀中的人,道:“皇宫又如何?我还不能抱自己的人了吗?”
苏印听他语气间带着些隐忍不发的怒气,心知多半是方才被大臣们气着了。皇帝一呼百应惯了,能为了自己受这番气,若说心中没有触动也确实是自欺欺人了。原还想反驳“苏印何时成了你的人了。”话在嘴巴绕了一圈,觉得有些伤人硬是咽了下去。
苏印就这么被人抱着穿过层层宫墙,一路进了长生殿。太监宫女们见皇帝这幅宠溺的模样,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陛下心情不好吗?”苏印明知故问。
“看到你就好了不少。”夏彦之回以一个浅笑,“原以为很快就能议完事,才早早将你召来,没想到。。。。。。”
苏印移开自己的视线,道:“陛下何苦为难自己,为难大臣们呢。”
“怎么叫为难?”夏彦之有些急了,“我想留你,自然要给你名份,岂能像从前那样。”
“从前?”苏印低喃,“从前即便没有,苏印也会留在陛下身边的。”
抱着自己的双臂明显一震,皇帝深吸一口气,道:“不论你现在愿不愿意留下,只要你活着,这个位置我都要留给你的。”
皇帝将苏印留在长生殿,倒也不做什么。两人只是各自看书、写字,间或闲聊几句,夏彦之现在只要能看到苏□□平气和地呆在自己身边就觉得满足,至于肌肤之亲,他愿意等。
用过晚宴后苏印就会请辞,夏彦之都会顺从他,命太监将人送至宫门处,自有苏府的下人等在那里。当晚苏印回府后就被苏槐叫去房中。
“陛下今日招了各部大臣去御书房议事,你可知道?”
“孩儿略有耳闻。”
苏槐叹了口气,缓声道:“陛下特意回避我,也是怕我在同僚面前难做。”
“父亲。。。”
苏槐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才颤声说道:“我苏槐三个孩子,一个不在了,另一个常年不着家,你母亲原想让他娶那封登府尹的三小姐,却被他一口回绝,只说边疆未稳,无心想这些事。而你呢,早前没法留在身边,现在就算是能留在身边怕也是留不住了。”
苏□□中愧疚难当,看着面前的苏槐两鬓斑白,这两年确实苍老了许多。他鼻头一阵发酸,想要安慰却找不出话语,半晌才轻声道:“是孩儿不孝。”
“陛下对你纵是有情,要立男子为后也是建国以来开天辟地头一回,阻力不可谓不大。天下百姓会怎么看,谁都猜不到,社稷朝纲都可能为之震动。你若想好了与陛下重修旧好,就要与他二人相濡以沫携手面对。”苏槐语重心长地道,“若你还未做好准备,倒不如早早与陛下说清楚,断了他的念头。”
“我。。。”苏印欲言又止,他心知夏彦之这次是来真的,在御书房外听他和大臣们激烈地争执就知道对此事下了多大的决心。苏印内心已经打算要再给这段感情一次机会,就算短时间内他还无法做到心无芥蒂,但是时间会解决一切。他和夏彦之原本已是不会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却在不断蔓延中再一次逐渐吸引、靠近,从对方一次次地受伤和忏悔中,苏印已经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那段过去他忘不掉,又何必装作云淡风轻,若夏彦之能用余生弥补何尝不好呢,若真的赌输了这段感情,无非是再受伤一次,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之后的两天,夏彦之十分反常地没有再派人来召苏印入宫。起初苏印倒也没太在意,想是朝政繁忙顾不上自己吧。他倒是乐得清闲,看看书、喂喂鱼,打发时间。第三天宫中仍然没有人来,苏印开始有些隐隐不安起来,正寻思着是不是要找蔡淳打探些消息时府中的下人来报,说是文王妃求见。自那日燕归亭一别,苏印有些日子没见到方若奇了,急忙往前厅走去。
方若奇背朝着苏印来的方向,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仅仅看背面,苏印就觉得她丰腴了不少,待见到正面时,更是又惊又喜,面前的女子身形圆润,腹部明显隆起,看起来足有四个月了。
“你这是?!”苏印瞪大了眼睛,高兴地合不拢嘴。
方若奇有些娇羞,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那日从燕归亭回去后我就忽然晕倒了,叫了大夫诊治方知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原想早早告诉印哥哥也好让你沾沾喜气,你又被皇上带去了边境。”
准妈妈的方若奇看起来稳重多了,话语里透露着幸福的气息,看了夏崇文待她委实不错,苏□□中欣喜不已,说道:“这孩子出生了可得认我做他的义父啊。”
“是义父吗?”方若奇吐吐舌头道,“我还以为会是婶母呢。”
“你。。。”苏印顿时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整张脸涨得通红,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小丫头给编排了,“你不要胡说。”
“我哪有胡说,现在全封登谁不知道皇帝想要封印哥哥为皇后啊。”方若奇扁了扁嘴,“不过那群顽固不化的大臣们似乎不肯松口,听说还有以死相谏的呢。”
“是吗。。。”苏印喃喃道。
“印哥哥,你是真的打算和陛下重新开始了吗?”方若奇来封登这么久早就从各方渠道得知了当年事情的经过。最初自然是为苏印忿忿不平,直骂夏彦之是渣男,可是听闻皇帝宁可负天下也执意要将苏印送上凤位,还是令她对夏彦之的有些刮目相看的。
苏印点了点头:“不论将来我与陛下会走到哪一步,现下我不能、也不愿让他孤军奋战。”
方若奇看着苏印的眼睛亮闪闪地,然后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那是王爷才有的入宫通行证,道:“印哥哥,其实今天我是来替文王做说客的,他心疼兄长,想让你进宫去看看陛下,却又怕你对陛下仍旧不理不睬地。。。所以。。。”
“陛下是出什么事了吗?”苏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方若奇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原本,陛下是不许任何人告诉你的,他这几日操劳国事又与那些大臣们博弈,加上刀伤未愈,前两日忽然晕倒了。御医说是积劳成疾心情忧郁所致。所以文王才会想到让印哥哥入宫陪陪陛下。”
苏印眉间地皱起更深了,原来这几天夏彦之的反常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