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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补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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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下午,自从昨日上午敬茶,下午忙完了祭太庙,饶是郑昭盈这样的体格,也有些倦怠地斜倚在美人榻,只是有些疑惑,家里怎么没有蝉鸣?明明早上巡视家里的花草苑,各种花姹紫姻红,竹林树林片片,这么安静有些说不过去啊。
昏昏欲睡间,想不出所以然的郑昭盈无聊的把玩着一块海棠玉坠,樱红美艳,分明是由一整块血玉精心雕琢而成的。
郑昭盈半合着眼看着玉坠上方的花纹,齐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怕她生气?昨日可是对她慎重说过去宸銮宫不能有任何的海棠簪饰,结果晚上就巴巴给了她这东西。
白嫩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玉坠表面,这么莹润精致的东西,真是难为他一日之间找到了......
而躬身跪在郑昭盈身前的,是一个脸蛋清秀、身段窈窕的侍女,名锦书。她素白的手指端着茶杯底,缓缓向郑昭盈奉上。
郑昭盈看着这茶,伸出了手,只是没什么想喝的欲、望,只是眯着眼观赏着美貌的锦书,半晌,缓缓舒了一口气。
齐泽那家伙怎么这么好命......昨日回王府的一天,她也大概理了一些家务,现在身前的这个锦书,就是管家何永派来伺候她的侍女中的一个。
听说她之前一向是侍奉齐泽来着,这样的美人环绕,真是幸福。
锦书见王妃叹气,小心问道:“王妃可是对奴婢的茶不满意?奴婢重沏......”
锦书的声音柔细,让听见的郑昭盈更加郁卒羡慕,半晌,羡慕嫉妒恨地捶塌恨道:“为什么我不能带个美貌的小厮啊。”
锦书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惊骇于王妃的话,怔愣住了。
“王妃,慎言。”刚从门外进来的平夏第一句就听见主子又在不靠谱。
“平夏不要这么严肃嘛。”都怪出阁时阿娘对平夏的强力灌输要时时刻刻注意她这个主子的言行,不能让她有逾越之处。结果,现在她多了个管家婆。
平夏不理郑昭盈的讨好,只是报告着先前郑昭盈吩咐她的事,“您吩咐的降药膳汤厨房已做好,现在要用吗?”
“好了?那呈上来。”
“王妃您上火了?难道体内不安......”锦书连忙问道。
郑昭盈挥挥手,咬牙道:“不是我喝,是有人该降降火了。”
“走,看看王爷在干什么。”
“是。”
郑昭盈和平夏走在前头,锦书连忙跟上。只是,在跨步出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丢在榻上的海棠玉坠,眼神晦暗,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进门满打满算才两天,王爷就能为了她昨日祭太庙归来时一句抱怨蝉鸣扰得她睡不着,马上吩咐府里的小厮连夜捕蝉......
瑜王府的书房中,齐泽腰杆挺直,手捧一卷画,眼神专注,俊朗的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让人不禁疑惑是什么样的绝世好画才能让一位王爷如此专注赞赏。
“王爷,王妃来了。”大太监兼管家何永出声提醒专注的主子。
“唔,不要吵......什、什么?王妃来了!”齐泽浑身一颤,接着有些慌乱地眼神飘向房门口,同时迅速合上画卷,而郑昭盈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雕花窗外。
这东西不能让昭盈看见!齐泽腾地站起来了,盯着郑昭盈的身影,齐泽琢磨,时间看来是来不及细细卷起画卷了,只能勉强一窝画卷同时左看右看,想要寻找一处隐蔽的暗格将画卷塞进去。
无奈,郑昭盈已经转过了窗与门之间的盆景,眼见着就要进房门来了,着急的齐泽迅速把手中的烫手山芋向桌下一丢,同时脚尖将之踢得更远。
露出一个笑,殷勤说道:“娘子怎么来了?”
郑昭盈觉得,齐泽怎么笑得这么奇怪?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有些殷勤过头?有古怪。
“没什么,给你送好东西来了。”说着,郑昭盈回头从平夏手中的食案上的炖盅,掀开盅盖。
而齐泽却是趁郑昭盈回头的功夫怒瞪一眼何永,这么危险的时候,居然让昭盈进了书房大门才通报!
何永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无辜的模样,不是王爷您说的王妃来找不必老早通报的嘛。
齐泽看着他那无辜脸就来气,一甩袖子,却是殷勤凑上郑昭盈身前,但是看见了盅里的食材,他也沉默了。
茅根、玉竹、莲子芯、苦参......额,他好像还看到了大黄?
“娘子这是......何意?”谋杀亲夫么?
郑昭盈看着齐泽目瞪口呆的模样,缓缓露出一个令人惊艳的笑,软声说道:“夫君有所不知,妾身见这夏日炎炎,夫君又公务繁忙,不论晚间、日间上火的症状实不停歇,故......”一边说着,一边盛了一碗,举在齐泽面前很是恭敬的小女人姿态说道:“这是特意为夫君做的药膳,还请不要嫌弃。”
齐泽盯着面前的清火汤,嘴角一惯温柔的笑险些保持不住。公务繁忙?今日才是新婚第二日,何来的繁忙?至于早晚的上火症状......再看看自家夫人眼里的火星,齐泽悟了,这是他仗着新婚不停‘欺负’娘子后的报应啊!怎么办,他晚上还想来着......
而且,桌下的画卷要是让她知道了......齐泽一抖,苦涩地回应:“我喝,我喝!”
郑昭盈眯眯眼,看着他这么老实,松了一口气,明日就是回门的日子,要是他再这么荒唐,明日她的行走绝对会有大问题!
看着齐泽被药膳折腾的苦脸,郑昭盈颇为舒爽的笑笑,有了观察自己夫君的书房的兴致。
墙上挂着不少书画,青烟远山图、孤舟渔翁唱晚图、古柳垂钓碧溪......郑昭盈遥指墙上,问:“这些都是你画的?”
齐泽抿抿唇上的苦涩,咳嗽了几声,道:“华容是我的字。”
郑昭盈走进,确实,画上的印章都是‘华容’。看来他和自己一样,是个爱画人,婚前的情报没错。“画得不错。”
齐泽顿时笑了,凑近对着郑昭盈炫耀道:“为夫也觉得不错。”
郑昭盈没回答,却是知道自己没把真心话说全,这画画功着实不错,可......意境未免太孤寂了些。她盯着孤舟图看了会,这里面,好像天地间除了渔翁就没有了其他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一个人,一个人......
想了想,郑昭盈回头,夺过了齐泽手中的碗,丢回食案,却是没有理齐泽。
娘子,这是在心疼他?齐泽满意了、欢心了,上前一揽郑昭盈,就要继续调戏之。
事实证明,人是不能太过得意的,本来就是为了警告齐泽而来的郑昭盈怎么可能再让他动手动脚,一个错身就溜出了他的怀抱。只是,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咦?什么东西?”
听见昭盈的声音,齐泽关心道:“怎么了?”
“脚下好像有异物......”
“啊!一定是何永没收拾干净,可能是砚台之类的,娘子刚来,王府里还有很多地方你没去过,待为夫一一为你介绍......”
听到这指控,何永抖了抖拂尘,板着脸,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王妃,您可不要信他啊,奴婢绝对是最称职的管家!
看看齐泽一副要把他拉出书房的架势,郑昭盈疑惑了,王府管家会监督不到位?再看看何永,他一直的古井无波脸居然被她看出了委屈的感觉?
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郑昭盈蹍蹍脚下,传来的感觉让她疑惑,怎么像是一张纸?常年摆弄画卷的她立即觉得不对,还有后方坚硬的东西,像是画轴?有什么画是需要瞒着她的?
她进来时,分明看到了齐泽有些羞赧的脸色,莫非......不理齐泽,她自顾自地弯腰,拾起。
完了,齐泽双手一蒙眼睛,心中只剩下这个想法。
“夫......夫君?”压抑的声音。
“嗯......”蔫头耷脑的回应。
“你能解释一下吗?”更加压抑了。
“为夫不是以为你不舒服是因为为夫技术不够好吗?所以......”
“所以你就大白天在书房这种神圣的地方公然看春、宫、图?!”还说什么自己嫌弃他技术不够好?!
“平夏!剩下的清火汤呈上来!夫君?”
“喝,我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