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时光的爱》张爱优

13、六、我是你心灵的钥匙(三)

　　在穆之旭这里学音乐子荟很小心的保守着这个秘密，连林洁都不知道，也说不出的原由为什么捂得这么严实，好象这是她和穆之旭之间的事，不愿意旁人来打扰。
　　后来几次林洁拉她又去角落偷看穆老师，子荟心虚地推辞说不感兴趣。不过多久，另外一个班的一位男生和林洁打得火热，她就把穆之旭这位心中的男神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看来一时冲动的情感是极靠不住的。子荟在内心对穆老师深表同情，而同情的对象对此事是一无所知。
　　天渐渐冷了，许多人都戴帽子围围巾。虽然高中生学校是明文规定不许谈恋爱，但还是有许多男女生私下交往。那时女生喜欢利用课余织围巾，给自己或是给情仪的男生。林洁也给那位男生织了一条蓝色的围巾，喜滋滋的跑过来问子荟好看吗，子荟摸着那围巾直说好看。看着林洁高兴样子，子荟也怦然心动，打算自己也学着织一根，但不知送给谁，心里想想，就送给穆老师吧，他教自己学音乐，用它表达感谢之情。
　　趁下午放学子荟也跑到街上去买了二两灰色的毛线，学着织起围巾。林洁回到宿舍惊讶的问：“你给谁织呀？”
　　“嗯……给我爸爸。”子荟吱吱唔唔的说。
　　“真是乖乖女，还以为你也有喜欢的人了。”林洁摸着柔软的毛线，毛线在她胖胖的手上来回绕来绕去，晃得子荟一阵心虚，象做了小偷当场被人抓住一样，脸红心跳。
　　“你这针织错了，应该是这样的。”林洁看见子荟乱了章法的编织，一手抓过来帮她纠正。
　　子荟默默的祈祷她千万不要破绽，这不是给自己爸爸织的，不然她肯定要生气。但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告诉她是给穆老师的，那样她绝对和自己绝交。在学校就只有她能和自己说得起话，如果连这位唯一的朋友都断绝来往，那自己的生活一定很悲惨。
　　终于半个月后围巾织好了，她悄悄的用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起来藏在衣柜里，等待机会给穆老师送过去。
　　晚上下了自习课，她独自一个人来到那个小院里。冬天的晚上特别冷，也特别静。她轻轻地踩在枯草上，生怕惊动四周的一切。这个木房子只是学校拿来堆放一些学习道具，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
　　月光撒在地上，象一件银色的帐衣，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接触到的都被罩进这个柔软的网里，使这一切都变得模糊、梦幻。夜晚的香气弥漫在空中，带着冬天特有的湿润浸入脾肺，让人心旷神怡。风呼呼的吹着，树林在风的爱扶下沙沙着响，蛙声、蟋蟀声此起彼伏。这一切让子荟沉醉在之中。原来冬天的夜色也是如此的美。
　　门半掩着，她轻轻敲门，屋里没人应。她只好轻轻推开门，看见穆老师坐在窗边，仿佛知道她要来似的。
　　“穆老师。”
　　穆老师没应声，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子荟向前挪动脚步，掏出围巾，调皮的围在他的脖子上。
　　穆老师转过身来看见子荟，微微一笑，这笑带有一种让人无比放心的感觉。它凝聚在子荟身上，让她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偏爱，她很享受他带来的这种关怀。
　　“很漂亮，谢谢你。”穆老师用手扶摸着毛绒绒的围巾。
　　“喜欢吗？”
　　“很喜欢。”
　　“我一直担心你不喜欢，纠结着要不要送给你。”子荟一颗心终于踏实下来。
　　“织它很辛苦吧。”穆老师无不怜悯的问，那双眼充满关怀。
　　“还好，就是第一次织它，不太会，织得不好。”子荟扭捏着说。
　　“织得很好，颜色也漂亮。”穆老师拉着子荟的手看：“手织痛了吧？真傻！”
　　“不痛。其实织围巾很简单，就是我笨手笨脚的，怎么都学不会，把林洁都气得不教我了。”
　　“林洁？是经常和你一路的那女生吗？”
　　“你认识她？”
　　“不认识，就是看见一位女生走在你旁边，估计就是她了。”
　　“哦……”子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林洁的事，但话又咽了下去。
　　“她应该算你要好的同学吧。”穆之旭关心的问。
　　“嗯，原来和她很亲密，她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现在下了自习课就不见人，很晚才回宿舍……”子荟感觉在老师面前还是要保持警惕性，不能说得太多关于学生早恋的事。虽然和穆老师关系很要好，但毕竟他也是老师，总是和自己有区分。于是很后悔刚才说的一番话，但吐出的话又不能收回来，急得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每天到穆老师的练琴房，子荟都会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她本身就是一位很爱干净的人，看不得房子有一丝杂乱，见到一点灰尘都想方设法的去抹掉。曾经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洁癖，总看不管眼见出现任何不顺当的东西，就会伸手把它弄整齐，擦干净。为此子荟很为自己这一点嗜好很苦恼，这样总把自己搞得很累很疲倦。
　　下午在食堂吃过晚饭，在趁着上晚自习有一个多小时可以练琴。她自身前往穆老师的练琴房。天空中飘浮着清澈的冷空气，风拂过她的脸，它冰冷的掠过发尖，一片片干黄的树叶飘落在地上，抬头赫然发现那些头几天还长着绿叶的树，现在上面所剩无几的叶子摇摇欲坠，嘴里哈的气都呈雾白色，但子荟的内心却是温暖的。
　　轻松的步伐，几分钟就来到房门前，房门紧锁，明显穆老师不在。她有钥匙，打开门，桌上很乱，她走上前收拾起桌上的书籍和食盒。其实穆老师是个很爱整洁的人，平时都是穿得干净体面，很少让屋子这么乱糟糟的。
　　子荟捥起袖子把几本散乱的书叠整齐，把几张皱巴巴的白纸铺平放好，这上面用铅笔写着一些音符，应该是穆老师作的曲子，只是还没成形。花了几分钟把屋子用扫掃拖干净。看着整洁的屋子，子荟很有一种成就感，就象练习好了一首曲子一样的高兴。
　　看见穆老师休息的小床，虽然平时他很少在这里睡觉，但上面被子毯子也是铺整齐的，只是在前面用一布帘拉起挡住的。上面被子散开，枕头歪着。子荟有点发窘，内心在挣扎该不该帮他整理床铺。在她小小的心里觉得单身男子的床铺不要轻易去沾手，感觉那是一道防线，那是一个人最隐蔽的地方，就象去偷窥别人的隐私，内心纠缠着是伸手去整理还是熟示无睹。内心痛苦的斗争着，最终还是决定去帮着整理。
　　把零乱的被子铺开，叠成一个方形；再把枕头放到床头。掀开枕头时，看见下面压着一个小瓶子，是一个药瓶。子荟拿起来一看，隐约能看到几个字“羟基脲”，其他的都被撕掉，子荟也搞不懂穆老师怎么把这药放在这里，就还是把它压在枕头下面。
　　那天晚上穆老师没有回到琴房。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一晃就快到放寒假，子荟在穆老师这里也学了三个多月，也进步得很快。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同学们都忙于对付考试，都加紧的复习。就连班上那几位特爱玩的男同学，也早早的回到教室做练习题，操场上很少看见他们的身影。子荟更是加倍的用功，因为平时练琴就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废寝忘食的加紧复习。到穆老师那里也有几天没去了。
　　只是考完试那天，学校就要放寒假，有一个学期没回家，很想爸妈，想妈妈做的可乐鸡。子荟在宿舍里收拾东西，林洁哼着歌从外面进来，心情很好的看着子荟：“子荟，一会去逛街，怎么样？”
　　“我又不买什么东西，就不去了。”
　　“你真是脑子转不过，未必一定要买东西才逛街。现在终于考完了，总可以放松一下。”
　　“哎，还不知道这次考得怎么样。”子荟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很多道题都没把握。
　　“你管这么多干嘛，小考小耍，大考大耍。要学会劳逸结合，知道吗？走吧走吧……”林洁拉着她的手，死拉硬拽的把她往外面拉。子荟也想出去走走，反正今天是不能回去了，现在都快六点了，车站也没发县城的车，还是等到明天一早走吧。
　　就围了一条围巾跟着林洁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