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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寻找一片曙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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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蒙蒙亮,楼下的菜市场早已是人声鼎沸,摆铺子,抢摊位。菜篮子撞击声,讨价声,吆喝声四处环绕,又标志着新的一天拉开了帷幕。这些就像闹钟一样定时把子荟从醒梦中吵醒。
匆忙从床上起身,收拾好一切,下楼来到固定的那家早餐店,老板是一对乡下来的夫妻,三十多岁,男人不太爱说话,低头做事;女人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给人很亲近的感觉。子荟的早餐经常都在这里解决。
“妹子上班啦,还是老样子,一杯豆浆,四个小笼包,一个茶叶蛋。”
老板娘伸手取出食品袋给她装上。
子荟的早餐都是在去公交车的路上解决。走在路上都能看见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别看这些社会精英,白领灰领金领们在班公室衣着光鲜,可这时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往嘴里塞满东西,匆匆忙忙的赶路。装满食物的嘴胀鼓鼓的,象生了瘤子一样。
眼看着装满人的公交车快要启动,子荟急跑着挥手追赶,气喘呼呼的往车里把身子塞进去,里面的人就象抽了真空一样,前胸贴后背,压得象罐装的沙丁鱼。
子荟也是其中的一条沙丁鱼,只是她这条沙丁鱼很安静,安静得在炎热的夏日能给人清凉的感觉。她刚一上车,后面又挤上来二位中年男人,一股子劲直把她往前进面塞,不小心踩到前面一位年轻女孩的脚,前面女孩头也不回头扔给她几句流行骂语,她直给女孩道歉,也顾不上后面来的人踩得她脚发麻。
媒体上常说公交车或是地铁上咸猪手很多,象这种上班高峰时间,哪还顾得了咸猪手的事,能挤上这趟车就算不错的了,迟到一次10元钱,她一个月低薄的工资能够扣得上几个10元。如果要顾着自己的形象就不用上班了。
她每天都是坐这趟401路公交车到酒店。算来她已坐了半年了,今天是她最后一天到酒店上班,明天她将到新公司报到,面临新的工作环境,见到新的同事,遇到一些新的事情,也许是她命运的又一次转折,这些都是后话,在此对她来说只是迷茫。
来到酒店门口,就听到有人叫她。
“子荟,等等我。”
伍玲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子荟转过身看见她从马路对面过来,微胖的体形穿过公路,象只可爱的小企鹅。身旁还跟着一位戴眼镜的男生。
“你不是上中班的吗,怎么来得这么早。”
伍玲珑从后面挽着她的胳膊,亲热的问。转过身向旁边的大男孩招手告别,子荟也只是向他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来不及绍介,就和伍玲珑向酒店门口走去,再不上去就要迟到了。在这个酒店里子荟就和玲珑算最要好的朋友。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处理。”
“真的就这样离开我啦。”伍玲珑笑嘻嘻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来一丝分离的忧郁。
“我不在这里上班又不是见不着面的,一个电话就OK。”
“有空一起出来逛街。”逛街是大多女孩的爱好,也是一种便捷的最好交流途径。
“没问题。”
两人嘻嘻哈哈的坐电梯来到三楼更衣间,已经有几个女孩子来到更衣间换工作服。她们都是上早班的,互不认识,看工作服应该是西餐厅和茶楼层的人。子荟她们是中餐厅的,工作服是红棕色的料子,西餐厅是咖啡色的套装,茶楼的是绿色套装。
子荟来到这里上班已有半年了,虽说职业不分贵贱,但在人们的心中,餐厅服务员也算是最低级的职业吧,流动也是最快的,她来到这里半年,经常更换新面孔。走几位又来几位,就象在戏台子演戏一样,每个人都在上面展示一会后如流水悄无声息的来来去去,有些人都还没来得及认识,没多久就离职不干了。
伍玲珑算是这里的元老极了,到这里已有二年时间,是属于酒店最初招进来的服务员。当初和她一起进来的服务已所剩无几,身边如跑马观花似的换人。她说跳来跳去还是当服务员,到哪里不是做这些劳什子的事,又何必这样折腾自己。在这二年中,她身边换过三位楼层经理,二位大堂经理,倒是那二位主管是和她一起进来的,从服务员当中提升上来做管理。
伍玲珑属于胸无大志的人,一直做着最低层职业。每个月领着几百块钱的薪水,有空和朋友出去逛街,买点廉价的衣服,对现在的状况很是满足。和她在一起很轻松,不用动心机,不用耍嘴皮。子荟一到这里就交上她这个朋友。
这里服务员不多,只有二十多个,都是些年轻女孩,大多从乡下或是周边郊县过来的,文化层次普遍不高,差不多都是初中生,文化高一点的有几个是高中毕业,另外二个是酒店管理学校毕业的,就是那二个领班。
在这种大餐厅上班其实并不累,只有在客人点餐时要忙一些,大多时候都是在浑浑噩噩的打发时间。趁年轻干二年工作,再淡几场恋爱,到了结婚年龄就回家结婚。这些女孩都是偱着这条规律生活着。
女孩多的地方,原本事端就多,特别是在这种不紧不慢的节凑中,总要找一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女孩子干不出惊天动地的事,但嚼舌头的本事是与身俱来的,这种本领是无与伦比,让男人望而却步的。一些莫须有的是非,在大家相处的日子就漫漫滋生出来。
发生在她们之间的是非多是出于嘴皮上,谈论的话题往往就是身边人的隐私。不管它是否真实,无需考证,只要说的人多了就变了现实。就象流行感冒一样泛发不可收拾,从这个嘴里吐出,又进入另外一个人的嘴里,在原有的人口中已咀嚼得发霉的是非,在另一个嘴中在其原有基础上再加工润色,让其更加声动逼真。只是了荟觉得这种事就象大家在嚼着同一块口香糖,让人恶心想呕吐。
子荟天生就是一个特不喜欢多事的人,她觉得打听别人的隐私就象是从发臭的浑水摸了一只死耗子,让她浑身不舒服。伍玲珑原本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有点女汉子味,每当她们在谈论这些事时,她往往嗤之以鼻,不愿参与到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中,她这种脱离鸡群的样子,正好让子荟觉得在这群人中,只有她还可以交往。
一次培训中,她们聚在一起练习向客人鞠躬,当培训老师让她们之中的一位学员站出来示范给大家看看,是否掌握要范。大家都不站出来,子荟才到这里一个月,好多工作环节都不熟,她就主动站出来做示范,其中一些姿势没做到位,培训老师认真的给她纠正。
后来伍玲珑对子荟说,那些女孩子下来就闲言碎语,说她假积极。她听到无言以对,在她们认为,一定要消积怠工,拖沓做事,这人做得才够真实。
当时来到这酒店做事,也是子荟迫不得已,当时她身上的钱除了交房租就所剩无几。只有当餐厅服务员,包吃包住,一个月下来花费不高,所以才到这里来面试。住宿还是在外面租房子,因为要用业余时间复习功课,眼看马上就要参加最后一课的考试,她不能怠慢。住在集体宿舍里是要节省好大一笔房租,但不利于看书,这笔花销还是省不下来。虽然房租差不多占了她半个月的工资,但她还是坚持在这个小屋里住下来。
二个月前,她终于拿到了广告学本科的自考文凭。这三年的心血没白费,她终于如愿以偿。
她试着在网上和报纸看各个招聘信息,投了许多简历,都石沉大海。好的单位都是要招全日制大学生,要不然就是要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人员,现在的大学生毕业人数那么多,社会上的工作需求量与此不成正比,工作不好找是正常的,更何况她仅仅是一名没工作经验,只有一张自考文凭的人。她并不气馁,她心里的要求不高,就是找一个比现在的工作前途好一点,工资高一些的工作就行。终于有一家广告公司通知她面试。
那天她请了假,把一直备着的套装裙从衣柜里取出套在身上,刚好合身。这是她从地下商场淘来的便宜货,经过她亲手改制而成,凭着她对服装的把握,认为自己穿上它气质提升了不少,时尚、低调,但不落俗套。把束起的长发放下来披在肩上,黑亮的长发柔软得象丝绸,衬托她白皙的脸颊更加娇嫩。再画了一个简单的妆容,她在镜子前笑笑,对着自己打气,子荟,你一定要成功。
她很久都没有这种心情,紧张、焦虑、渴望……
面试的那家广告公司叫印象广告,办公室在商业区的希尔顿酒店21楼。她依着报纸上的地址乘电梯来到广告公司。
前台是一名圆脸女孩,年龄不大,应该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给人甜甜的感觉。
“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是来面试的。”
“请跟我来。”
女孩领着子荟来到一间会议室。
“阿东,有人面试。”
女孩毫不顾忌的对着那间大办公室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一位年轻的高个子长发男士走进来,穿着一件休闲衫衣,牛仔裤,戴着一副黑边眼镜。
“是你来面试的吗?”
子荟点点头。
“你好,我是这里的总监,我叫阿东。”
“你好,我叫杨子荟。”
“我知道,是我通知你来的,当然知道你的名字。”
大男孩笑笑。手里拿着一叠面试表格。
“以前在广告公司做过事吗?”
“没有。”子荟如实的回答。
“知道广告公司AE的工作职责吗?”
了解一些,在网上查的。
“你很诚实。不象有些面试者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
“我只想以真实的情况呈现给你。”
“我也想带一个简单一点,单纯一点的人出来辅助我,而不是象市面上好多半挂子,一知半解,不好教。”阿东对着子荟说。
“虽然我没有直接在广告公司做过事,但我原来在调研公司做过,对市场的各个行业也了解不少,对其营销方面也有一定的把控力,只是对具体的操作缺泛实践经验,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
子荟带着希望的眼色看着阿东。
“你很有点说服力,有点打动我了。”阿东半开玩笑的说。
子荟觉得这哪象面试,纯粹象是一场朋友聊天。
“其实AE的工作说简单也很简单,就一个原则,专一,执着就OK。”
最后,阿东对她说,这个工作的地点是在A省,需要她长期驻在那里,一年有二次探亲假,公司可以报来往的机票。看你这边能不能脱得了身,比如说你的男朋友是否会愿意你长期分离。这个工作也来了很多人面试,但都是一个理由,男朋友不愿意。现在的女孩子都很听话。最后一句阿东有点揶揄的语气。
“我没问题。”子荟明朗的说道。
“那就好,就不需要我在这件事上烦心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我们也需要一位负责的员工来长驻那边,不限人在,而且最重要的是心要在那里才能工作好。回去你和男朋友商量好,随时电话联系。OK!”
“我自己就可以决定,一周后报到。”
子荟真是羡慕那些女孩,至少身边有人眷顾,她是形影单调的一个人,没什么人值得留恋的。
聊了一个小时,阿东就叫她先把手边的工作交接好过来报到。没想到这个工作这么容易就谈下来,子荟都觉得自己象在云里雾里一样不真实,但她真真实实的听到阿东叫她过来上班,并且工资是比现在当服务员的工资高出几倍。她觉得自己的运势就要好转,狠狠的在心里给自己加油,子荟,你是好样的。
大家都忙着做餐前准备,把红酒杯、白酒杯、筷架及碗盘都摆在桌上,把各个餐具摆放整洁,小清洁要服务员自己动手,酒水柜上、桌子上都要擦一遍,这些地方往往是主管人员最爱检查的地方。每当检查清洁时,主管都会掏出一张洁白的纸巾往上面一擦,如果做清洁的毛巾没洗干净,擦出的桌子就会有留下的痕迹,在白纸上会有污渍。子荟擦得很干净,今天最后一天,她想有一个完满的结束。
她不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但给自己一个美好的结局是大多人的愿望,她也不例外。
伍玲珑穿过桌子来到子荟服务的区域,拿着一条毛巾帮着她擦起杯子,举着杯子对着灯光看看,是否有纤维贴在杯壁上,嘴对着杯子哈口气,顿时杯沿蒙着一层雾气,她拿着毛巾再擦拭着,只有着毛由擦拭后,玻璃杯才透明干净,如果不擦就会有水污。
其实想起大酒店的餐具,看起干净,其实上面不知有多少服务员的唾沫和毛巾纤维,这些都不能细想。
“子荟,你走了以后这里就不好玩了。”
五玲珑今天情绪有点低落。
“我走了会来看你的。”
“当哪天你发达了,别忘了我这个朋友哟。”
“不管我发不发达,都不会忘记你这个朋友的。”子荟笑起来,露出二排洁白的牙齿。
我还会有发达的那天吗?子荟心里想着都觉得好笑,不一直这么倒霉就算好的了,也只有伍玲珑才会相信她的好运,这也算是朋友的一种祝愿吧,子荟也只有在心里默默的接受。
“说真的,子荟,看你的面相就是富贵命,不是干我们这行的,早走早来福,不要在这里埋没人才。”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会算命了,一会说我会发达,一会又说我是人才,我可一点也看不出来自己还有这种福气。”
“你不要老是小看自己嘛,你一来我就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有一种气质,说不出来,只能感觉,就象落难的公主打入凡间,哎呀,你知道我读书少,说不出好听的词,反正就是这种感觉,你明白就是了。”
伍玲珑皱着眉头,搜肠刮肚的想着怎么来让子荟明白自己的想法,子荟看着她一服认真的样子直笑。
“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别这样劳烦自己。”
俩人边做着事边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就到服务员吃午饭的时候了。餐厅工作人员吃午饭一般都在十点半左右,不知是应该叫早餐还是午餐。这是餐厅的规矩,都是要在客人来之前准备好。女孩子们都有说有闹的到一楼员工餐厅去。今天的菜很丰富,二份素菜一份荤菜,再加一个鸡腿,汤是紫菜蛋汤。
子荟来这里上班,很适应这里的饮食,发觉自己都长胖一点,脸比以前要红润一些。
子荟,玲珑,这边来坐。
一位叫小林的女孩直向她俩招手,旁边正好空着二个位置。子荟她俩端着托盘走过去。
“子荟,真的要走了吗?”小林问道。
“是呀,子荟要发达啰。”伍玲珑接过话。
“你别听她瞎说,只是想换个工作,换个环境。”子荟笑着说。
“你一来我们就知道你留不长久的,不属于这里,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会不一样,我还不是干了这么久。”子荟诚恳的说。为了生存,哪样工作都一样。
“离开了就别再想着回来,这个工作不适合你。”小林对着子荟子。
“你说些什么呀,人家子荟还要回来找我玩的。”伍玲珑直嚷着。
“我说不要回来工作了,有更好的工作,有前程的工作做,还回来干嘛。不像我们,文化低,就只有一直做这种工作,服务工作,说明了就是过去伺候人的下贱活,谁愿意来干我让给她。”小林抱怨着。
“别这样气馁,你们都是好样的,工作不分贵贱,只要靠自己的劳力做事赚钱都是很好的。”子荟安慰着她。
“道理是这样讲,但你看那些客人,喝了一点酒就发起疯来,看到都气人,哪天当我发了财也要大摇大摆的去高级酒店消遣消遣,当一回上帝。”
“好啦,我的上帝,吃个鸡腿吧。”伍玲珑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挟给小林,她正在减肥,不吃肉。
“我当上帝的时候才不吃这难吃的鸡腿,至少也是鲍鱼海鲜之类的,到时请你随便点菜,不用看价格。”
“行,到时我就专选最贵的,看你这个爆发户请不请得起我。”
“这点不用担心,你只管点就是。”
俩个女孩边吃着工作餐,边做着爆发户的梦想。
子荟看着她俩一唱一合的,也笑起来。
和这些年轻女孩在一起,子荟都觉得自己年轻起来,虽然自己并不比她们大多少,但她总觉得自己的心是灰暗的,象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烟雾,闷得她快窒息。
吃过午饭,也差不多十一点了,餐厅也开始上客人。服务员们都各就各位站在自己服务的包房门口。橙色的灯光从头顶柔曼地照下来,每个人在氤氲弥漫中显出一种病态。
子荟是在二楼包间服务。二楼一共有二十多个包间,每个服务员负责二个包间。子荟负责服务的包间在转角前面的二个包间,客人选用最多的二处。进门一幅中式镂空屏风,把包间门和里面隔开,透过门口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着用餐的人,但包间门大多都是关起来的,一般选用包间的人都不想被外界打扰。
今天是最后一餐,子荟默默想着这最后的午餐,让她想起基督的最后晚餐,但她这最后一餐是新的生命诞生,基督的最后一餐却是生命的结束。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随着人声嘈杂从楼梯下传上来,就表明着开始上客人了。服务员们停止了打闹,大家都相互理了理衣服,弄弄头发,调整站着的姿势,迎接第一批客人的到来。
上来的是三男二女,直接走到玲珑负责的包间,玲珑对着了荟无奈的做了个苦瓜脸,赶紧走进包房,拉开椅子,打开餐布,从筷套中取出筷子,拆下多余的餐具放在旁边的餐桌柜上。一系列动作如流水一样自然。
子荟也进去帮忙,给客人倒茶水,递菜单。
一般客人刚进来时那一会最忙,事也特多,只要在用餐中途,事情就不是很多了,最多就是上菜,倒酒倒茶水。有时客人互相敬酒,大多都不要服务倒酒,自个拿着酒瓶相互倒酒。有时遇到客人谈点隐密的事,会把服务员支开。这时服务员就是最轻松的时候。
这时一位服务过来轻轻对子荟说,她包房里来了客人,叫她过去服务。
子荟只好放下手上的事,来到自己的包房。重复着刚才的一系列动作。面带微笑,拉椅子,整理餐具。刚才来叫她的女孩帮着倒茶水,子荟就拿出菜单请客人点菜。
细细想来,人的一生中不知好多事情都是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大多精力都浪费在这些多余事物中,不含有一点创新,更不带有一点艺术色彩。特别象现在子荟从事的职业,每天都是那几步走着,但又是必须每天要去做的,机械似的发生着物理动运。
正好子荟这桌客人正忙着互相敬酒,听见隔壁伍玲珑包房里传来大声的喧闹和嬉戏声,子荟忙出去看个究竟。只见伍玲珑从包房里跑出来,脸通红气呼呼的样子,对着关着的包房门直骂。
“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本小姐还不伺候了。”
子荟忙问怎么回事,伍玲珑气得直跺脚。原来是她服务的那桌客人喝高了,硬要她陪着喝酒。特别是请客的那中年男人,生怕得罪了客人,不顾伍玲珑怎么解释,就拉着她灌了一杯白酒,喝得她脸发白,直呛得她咳嗽。子荟知道她本喝得酒,但酒店有规定,服务员是不能陪客人喝酒,如果被领班知道了,要被扣奖金。
每每遇到这种客人,只能算服务员倒霉,一方面又不能得罪客人,一方面又不能违规制度,服务行业就这样,你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遵守这行的规定。
没得办法,只好找来主管,主管一进来,就被灌了一大杯才算了事。
还好,今天的客人比较少,不象平时那么忙。等到快一点半了,最后一桌客人才离开。她收拾好桌上凌乱的餐具,取出新的餐具把台面重新摆放好。子荟松下一口气,最后一天终于快结束了。
匆匆来到更衣间换下工作服,来到布草房退还了工作服,酒店的工作终告结束。
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她独自一人乘坐电梯下楼,抬眼很仔细地环顾四周,还是这个装修得富丽堂璜的大厅,在她眼前恍惚起来。虽然未来对她来说是那么的茫然,但她很确定的是,这里仅仅是她人生的一个驿站,她是不会回来了。
未来的路象条水怪一样,发出蛊惑人心的妖术,把她的心柔软地缠绕,绕得她心神不定,迷惑地走向那无底的深渊。
她不知道这条路是否如她所愿,但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尝试着走下去,哪怕最后粉身碎骨,她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