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仙》陆雪留

5、第五章

　　17、

　　仙山之顶，百丈之巅，有灵兽彷徨，仙人拂雪。

　　灵树荫下，十丈冰池，玉莲座上，白衣墨发的仙人神情冷肃，闭目端坐。一身黑衣的孤月伺坐冰池边，低眉敛目，不发一声。

　　孤月默默翻阅堆积成山的门派事务，为陆独雪整理出需要批示的玉牌。

　　陆独雪在魔域中受的伤势并未痊愈。他在闭关中途受孤月惊动，破关而出，伤势再次加重，不得不继续闭关。于是门派职责就由孤月代考——有事弟子服其劳。
　　陆独雪根本不记得孤月是个魔修的事。

　　孤月守在莲池边，一边翻阅玉牌，一边神识恣意伸展。没多久，等他发现陆独雪是真真正正闭关无视他时，就无趣地收回神识，百无聊赖地玩起了玉牌，再之后就开始发呆。

　　这种感觉，就像千年之前，只有他和陆独雪两个人的时候。

　　白衣仙人遥立雪山之巅，像一尊超然出尘的冰雕雪塑，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而他趴在山脚的污臭泥水里，奄奄一息，贱如草芥。

　　忽然仙人低下头，看向他。
　　肌肤如雪，飞发似瀑，寒冰为神，玉作骨。

　　孤月怔怔望着仙颜，只觉自己死而无憾。但谁知道接下来，他又看见仙人一步步走下山巅，朝他走来。

　　穿过茫茫大雪、蜿蜒石梯，一直走到他身前，朝他伸出一只手。手掌也似冰雪，寒冷彻骨，修长完美。

　　好一会儿后，他才迟疑着牵上去。只一眨眼，身上的饥寒渴痛便神奇地消失不见。
　　他正惊怔于仙法的神妙，仙人就牵起他，一步步登上看不到尽头的石梯，踏入空旷高寒的仙门，仰头览揆头顶，亘古不变的穹宇乾坤。

　　从此超脱生死，凌驾苦海众生。

　　望着身侧冰雕雪刻的仙颜，少年身披风雪，如火灼心。

　　……
　　回过神来，孤月哑然一笑。
　　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抬手按了按额角，孤月又忍不住想起山门边的陆独雪。虽然是出乎意料，但……这样的仙人却更好，不是吗？
　　对他这种从头到脚黑透了的魔来说，简直任由宰割。

　　孤月勾了勾嘴角。
　　回忆没有意义，只有抓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目光回到手边，孤月又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快有一千年没伺候过人了。无论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陆独雪都是第一个敢叫他伺候的人。

作者有话说

　　没写完，太难写了感情戏。
晚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