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苗角色衍生][韩斐]少年游》席拉小姐

3、大雪

　　“阿斐，陪我出门嘛。”
　　“不要，好冷。”
　　“多穿一点？”
　　“不要，冷死了。”
　　“小师傅说把内力集中到你怕冷的地方就不会冷了。”

　　董斐穿着厚厚的棉袄，手中揣着火炉，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是针对你这种内力深厚的人好吗？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多了。”
　　“那我们去吃红枣糕？去喝酒？吃了喝了就不会冷了。”韩柏依旧不放弃，他拉着阿斐的手，“走嘛走嘛……”
　　“你以前都没那么粘人。”董斐想到那甜甜的红枣糕，有所松动，“我想吃桂平坊的红枣糕！还有云客楼的女儿红！”
　　“都给你买。”韩柏迫不及待拉着董斐走，最后还是没忘了让董斐穿上初冬时新制的貂皮大衣。
　　董斐恋恋不舍地放下手炉，跟着韩柏上街了。
　　韩柏内力深厚，的确不怕冷，只比秋天多穿了一件夹袄，看起来比裹得严严实实的董斐还潇洒些。

　　南京城还未下雪，但天已经是灰蒙蒙的了。听旅客讲维扬在昨日便下了初雪，想必南京城也离下第一场雪不远了。董斐到了冬天就变得没那么爱动弹，尤其是这几年，连和小师傅去山上挖冬笋活动都不加入了。
　　就像小时候韩柏把一截湿淋淋的木头扔在角落，来年长出蘑菇一样……大概，把冬天的阿斐埋在被窝里，到了春天就会长出很多阿斐？韩柏觉得这真是太可怕了，他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只能努力拉着阿斐出来逛逛。
　　“手好冰。”韩柏拉着董斐的手作出评价。董斐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凭借着对红枣糕和女儿红的热爱才撑了下来。
　　“呜……真的好冷。”董斐整个人缩在大衣里，“桃花村的冬天也没那么冷啊？”

　　“我把内力输给你，会不会好一点？”韩柏在大街上就顺着牵着的手给董斐输送内力。
　　“……阿柏不用啦，真浪费。”董斐低下头，低声讲。但是韩柏感觉到细细的暖流从手掌心穿过，流到四肢百骸，居然真的不那么冷了。
　　“你觉得暖和就好，反正我内力多嘛。”韩柏替董斐顺便稍微梳理了下他平时根本懒得梳理的内力。
　　“……大街上做这种事情好危险啊？！”董斐很快发现韩柏的意图。
　　“大家只会觉得我们感情好，手牵手而已。”韩柏没说的是董斐体内本来没多少内力，梳理起来非常快。
　　“不过真的暖和了好多。”董斐认真讲，另一只手也挽着韩柏手臂，头刷拉靠上肩膀，“谢谢你啦。”

　　“桂平坊在前面。”韩柏脸很快红了，“我们去买红枣糕。”
　　“还想啃鸡翅膀！”董斐要求道。
　　“去云客楼的时候买！”韩柏想了想说，“干脆买一只！”想吃鸡屁股！
　　“想喝鸭血粉丝汤！”董斐又讲，“冬天要喝些热的！吃完饭一定天都黑了！”
　　“你喜欢就好。”韩柏点点头，“去吃李叔家的好不好，最正宗了！”
　　“想吃花生米和酱油皮蛋！”董斐拉着韩柏的手晃啊晃，越说越开心，“女儿红的下酒菜！”
　　“……好。”韩柏要被阿斐给晃晕了。

　　转眼就来到桂平坊前。掌柜是韩柏老熟人。
　　“王叔，来一斤红枣糕。”韩柏拿出银子，“这点够吗？”
　　“刚好够了。”王叔眉开眼笑，“后面那个裹得那么严实的是你的小娘子吧？……阿柏你成亲时王叔陪你婶子去乡下了没来，再送你半斤红豆糕好了。”想必韩柏董斐成亲的盛事他只知其一，以为董斐是哪家的姑娘。
　　“不是，阿斐他是……”韩柏正要辩解，哪知王叔已经去后边取红豆糕了。幸好阿斐站得比较远，听不到这边的。
　　“一斤红枣糕，半斤红豆糕都包好了。”王叔将包好的糕点递给韩柏，“都是刚出炉的，马上可以吃。今天大雪，就算没下雪，那也得吃我家的红枣糕。”
　　“快下了。”韩柏笑着说，“谢谢王叔，我们一定全部吃完。”

　　这边韩柏话音未落，那边，“阿柏你好了没？我快饿死了！”少年脆生生的声音就已传过来。
　　“马上就好。”韩柏连忙讲，转过头跟王叔说再见，就提着糕点，飞快地跑到董斐身边。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王叔。王叔听得很清楚，阿斐的小娘子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男子声音。再望去，两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两个人背影紧紧靠在一起，不分不离。阿柏牵着他身边那人的手，侧脸看到他是笑着的。
　　王叔已不介怀，从小看着长大的阿柏总算有了喜欢的人，而且得以和他一起。至于喜欢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阿柏陪着阿斐吃了八宝鸡，鸭血粉丝汤，最后的女儿红和配菜实在吃不下去了。两人只得抱着两坛酒，一盒下酒菜还有吃不完的糕点回家去。
　　韩柏抱着两坛酒，董斐则提着食盒和糕点。吃饱喝足后阿斐已经不再叫唤着冷。

　　天已经黑下来了，两人就边走边讲起悄悄话。
　　“今天的八宝鸡有点老……呜，没有之前的好吃。”
　　“是啊下回去锦绣阁吃好了。”
　　“……阿柏你会不会觉得我吃好多还不做事吗？”
　　“不会啊小师傅讲媳妇能吃好生养……不对，我错了，阿斐你别打我，酒坛要碎了！”
　　吵闹了一阵子之后，董斐突然好沮丧：
　　“这样吃下去的话，阿柏你会不会有一天很穷没钱了！”
　　“皇上赏赐的金子可以养十个阿斐到下下辈子！”

　　“你有了我还不够啊？”
　　“有你一个就够了。”
　　“哦。”
　　“真的。全天下我只要阿斐一个。”
　　“哦。”
　　“别哭啦阿斐，我说错了什么吗？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
　　“……太开心了就忍不住想哭。”

　　“下雪了。”
　　“啊？”
　　“阿斐，你看，下雪了。”
　　韩柏把两坛女儿红放在脚下，伸出手，接到细细的雪花，很快就融化。
　　“真的下雪了！”
　　董斐开心得要蹦起来，他也伸出手去捉越下越多的细小雪花。
　　“今天是大雪啊。”韩柏笑眯眯说。
　　“抓不到。”雪花在阿斐手心转瞬即逝。
　　“这样就抓到了。”韩柏用内力维持着手心温度。雪从天上落下，静静躺在他手心，晶莹剔透。
　　“真的！”董斐用手指戳了戳韩柏手心那一小撮雪，然而碰到的瞬间便感知到热力，化作雪水。董斐耷拉下脸。
　　“阿斐你等等，我再去捉。”韩柏看不得董斐不开心，转身打算再去接。
　　“不用了。”董斐很懂事，“谢谢你，阿柏。”
　　“你不是喜欢雪吗？”韩柏纳闷地问。

　　“比起雪，更喜欢阿柏啦。”
　　董斐手绞在一起，脸红着说。
　　“最喜欢阿柏了，比喜欢雪，喜欢桂花糕红枣糕绿豆糕杏仁糕，比喜欢师傅，小师傅，比喜欢姐姐还要喜欢你！”
　　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你。
　　这是洞房花烛夜都没说出口的喜欢。

　　阿斐啄了啄阿柏嘴唇。
　　像是某一片雪花在这个冬夜悄然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