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苗AU]花熄》席拉小姐

3、第 3 章

　　花溪镇一眼看去跟普通的南方小镇没什么区别，只是非常干净整洁。地面是整齐的青石板，白墙青瓦，窗户是镂空的。墙上没有乱贴的小广告。
　　当Sammul以为这些建筑和他之前见过的南方小镇没区别时，拐过街角，前面就出现了一栋巨大的蘑菇伞状的房子，像是游乐园似的。房子的正门大开着，门牌上面几个字，隔着几十米远。Sammul一直有戴隐形，所以看得很清楚。
　　在那之前，“你们是不是很喜欢蘑菇？”Sammul忍不住要吐槽，“连公交站点也是蘑菇。”
　　“还好啦，是镇长比较喜欢而已，据说镇长出生的时候田野下了一场雨，草地里都长满了蘑菇。”
　　“是啊，‘花溪村村委会办公室’……镇长？还是村长住的？”
　　“响应社会主义基层建设嘛，本来是花溪村村长，后来扩建变成了花溪镇就变成镇长了。牌子还没来得及换。”
　　“……你村真是好接地气哦黄先生。”
　　“你对我家有什么误解？既然是在C国管辖内，那当然是要接受领导啊。”
　　“所以你带我来镇政府干嘛？”
　　“领证。”
　　Bosco甩下两个字，提着行李就进去蘑菇房里了。
　　“……”Sammul在原地愣了十秒才追上去。
　　卧槽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十分钟后。
　　热情的狐狸小姐向Sammul和Bosco解释新的户籍政策安排，Sammul之所以看得出是前面毛茸茸的是小姐是因为桌子前面有名字标牌。
　　“胡离晶”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不是说领证吗怎么又来户籍办了啊？Sammul面无表情跟在Bosco身后。弹幕要是可以实体化，黄先生的脸大概已经被遮得严严实实了。
　　“我们花溪镇比大多数人类世界要先进，是允许同一个性别的人在一起的！不过必须要成为花溪镇的居民才可以哦。”狐狸小姐对着两位说，“陈先生也不用迁户口就可以拥有花溪镇的双重户籍的！”
　　岂止啊如果阿猫想跟阿狗在一起花溪镇民政局也会同意的。
　　“等等？”Sammul连忙喊住热情的狐狸小姐，指着面前被Bosco带过来的户口本，“那户籍状况会怎么写？双重户籍要怎么算？”要是被母后看到这本户口本要怎么解释，您的儿子已经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所以也拥有他的户籍，您的儿子简直是买一送一拥有两个户籍您开心吗？
　　“不会有困扰哦，我们会有花溪镇特别颁发的户籍证明，信息入到系统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你有花溪镇的户籍的！原户口本上不会有任何记录。”狐狸小姐笑眯眯地说。
　　“我们这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的。”Bosco当然理解Sammul的顾虑，解释道。
　　“……是谁一声不问就把我户口本带来的！”Sammul想想就生气，“你就那么肯定我想跟你结婚啊！”
　　“不想跟我结婚那就走咯！”Bosco双手抱胸，一副笃定模样，“你做梦都想跟我结婚别以为我不知道哦……我是考虑到去腐国结婚太贵了，而且婚姻程序在国内也没有效力。”
　　“说得好像这个就有效力似的。”趁着狐狸小姐进去拿什么东西，Sammul半撑在桌面上，拿起户口本翻了翻，“我几时做梦都要跟你结婚啦。”
　　“动不动就说分手离婚……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Bosco低下身子，亲了亲Sammul耳垂。
　　“可是家长都没见过。”声音闷闷的。
　　“领完证就去！”
　　“这个结婚证在外界是无效的。”
　　“只在花溪镇，只在我家是有效的。还是说你庆幸在外面是无效的？”
　　“不是这个意思，要不是因为外面不合法……” Sammul气鼓鼓地反驳。
　　“那就去领咯。”
　　Bosco勾起唇角，露出得逞的微笑。

　　狐狸小姐已经回来了，她拿着章子，啪啪啪地给小本本盖好章，递给Sammul。
　　“这里签个字吧。”
　　“哦。”
　　Sammul签下自己中文名，他看到黑色的字迹落笔之后微微发光，又黯淡下去。
　　“那是文字和言语的力量，将花溪镇和他的居民维系在一起。”Bosco轻声说，“我们相信这些。”
　　“恭喜成为花溪镇居民。”狐狸小姐递给Sammul一串红色的项链，项链尽头是小瓶子，材质像是玻璃。
　　“这里面装着花溪镇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和花熄后的碎片，还有我们的空气。”狐狸小姐双手合十，“它会给你带来幸福和安宁。”
　　“谢谢。”Sammul接过那个瓶子，拿在手里打量。
　　瓶子里面是一枚凝固的晶莹剔透的雪花，还有细细的白色碎屑，想必那就是花熄碎片。
　　“你也有吗？”Sammul边戴上边轻声问Bosco。
　　“……本来是有的，但是你忘记了去年我们吵架的时候……嗯，后来就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然后就打碎了。”Bosco咳了咳，说得很隐晦。
　　Sammul用手肘狠狠捅了捅Bosco，他的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
　　“还可以再要一串吗？”Sammul问狐狸小姐。
　　“第一串是免费的，第二串就要用来交换了哦。”狐狸小姐的耳朵抖动了下，“我不要钱，我想吃甜甜的巧克力豆，你有吗？”
　　“……只有麦丽素。”Sammul从行李袋里找。本来打算用来讨好Bosco家里面的小孩在火车站买的，Sammul拿出一袋麦丽素给狐狸小姐。
　　“看起来很好吃。”狐狸小姐迫不及待打开包装，“你们也快去领结婚证吧。花溪镇外来人员婚姻登记一条龙服务，楼上左转二楼。”
　　Bosco和Sammul道了谢，走上楼梯。
　　“麦丽素很好吃，额外送你们两张明天花熄日的情侣票哦！反正我有多的！”狐狸小姐跑过来，把两张透明的树叶塞到Bosco手里，“祝你们新婚愉快，蜜月愉快！”
　　“什么？过节也要票的。”Sammul黑线。
　　“过花熄日不需要啦，但是如果要看到花熄日最漂亮的风景，一定要买到好位置的。这是产业化商业化的需要。”Bosco捻起这两张薄薄的透明树叶，端详了下，“是VIP位置……三百包麦丽素都买不到的。”
　　“所以你之前根本没买票？”Sammul听了解释也没觉得好到哪里去。
　　“我让家里人给我买了普通的情侣套票啊。”Bosco的手搭在Sammul肩膀上，“大概可以退了。”
　　“那还差不多。”Sammul勉强接受这个理由。

　　办理婚姻登记的不是人，Sammul已经不打算看到人了。
　　一只黑猫懒洋洋地坐在桌子上，黑猫旁边是一朵脸大如盆的仙人掌助手。
　　办公桌的这边，是一朵向日葵和……木棍上缠着的爬山虎。
　　“……你村真是颠覆了我的想象力。”Sammul努力不让自己语气平静，“向日葵和爬山虎也能结婚了吗？”
　　“哦，他们是在离婚。”Bosco摊手，和Sammul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等候。

　　“我们的感情确已破裂，所以我们协议来离婚。”向日葵的语气非常激动。
　　“离婚不能这么草率啊。”黑猫的语气也是懒洋洋的，“三虎你也想离婚吗？”
　　“我……”爬山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向日葵打断。
　　“闭嘴！在家里不是说好了吗？是这样的，因为我比较喜欢向着太阳，但是他不喜欢。我们两个兴趣爱好不同，没有共同语言，一天下来也没有几句话……这样的婚姻没有意义。”向日葵飞快地说。
　　Sammul不厚道地趴在Bosco肩头笑了。
　　“我可以为你晒太阳啊。”爬山虎轻轻地说，他看起来很难过。
　　“肃静！向日葵女士，离婚是讲究要讲求自己意愿的，你们看起来还没有协商好。”黑猫慢吞吞地说。
　　“我愿意把共同财产全部给他，但是我想离婚。”向日葵很是坚决。
　　“……”爬山虎从木棍上爬下来一点。
　　“保障离婚自由，反对轻率离婚。”一直没说话的仙人掌突然说。
　　“这样好了，结婚很不容易，而且看你们也没有完全的合意……我们花溪镇的离婚率也是节节攀升，等你们再回去商量一下，等你们有了一个共同协议再来离婚好了。”黑猫做出决定，仙人掌顺势将两张树叶推出去，“这里有两张花熄日的普通情侣票，送给你们。”
　　向日葵沉吟了会，表示同意。
　　爬山虎是明显松了口气，道了谢后拿起两张票。

　　“你们婚姻登记处的人看起来很是负责啊。”围观了全程的Sammul表示评价。
　　“下一对情侣，就是你们，可以上来办结婚证了。”仙人掌对着Sammul和Bosco说。
　　“好……在那之前，花溪镇这种气候适合你的成长吗？在H市我养死了三盆仙人掌。”Sammul坐到凳子上，由衷要问仙人掌助手。
　　“它们跟我不一样啦，它们是被动地吸收水分，而我是选择性地吸收水分。你是不是经常给它浇水啊？”仙人掌面前的工作牌写的名字叫阿刺，声音也很尖利，“不会养就不要养了啊。”
　　“不好意思。”Sammul连忙道歉，“我以后就没养过仙人掌了。”
　　“……也不知道是谁夏天雨涝的时候刺都软掉要和电暖炉住在一起。”黑猫叫阿布，他将爪子伸出来，把两张纸推给Bosco和Sammul，“来，阿泽，还有那个人类，这里填表格。”
　　“你忘记了要问籍贯病史还有是否自愿了吗？”仙人掌阿刺提醒说。
　　“我有火眼金睛看得出来是不是被胁迫的，不像你这么蠢。”阿布递给Bosco一支笔。
　　Bosco在表格上填上信息，把笔递给Sammul写。
　　“……要不是我很早时候就认识你了我会以为你已经结过婚了。”Sammul看着Bosco云淡风轻万分淡定的动作，莫名觉得很纠结。
　　“你紧张啊？”Bosco笑嘻嘻。
　　“……紧张个蛋。”Sammul埋头填表，耳廓微微发红。
　　“不用紧张的二位，结婚这种事总有第一次的。”仙人掌阿刺安慰道。
　　“……”黑猫伸出爪子狠狠拍了阿刺不长刺的部分。

　　“结婚一次就够了，真的。”Bosco十分诚恳。
　　Sammul忍不住嘴角翘起一些，把写好的表格推过去。
　　“填好了。”
　　“你们去里面。”黑猫指着小门，“拍合照。”
　　仙人掌从桌子上跳下去，带着两个人到了拍照用的小暗房。

　　两个人坐在一起，背景是正红色的幕布。
　　Sammul拘谨地绷着脸，而Bosco则自然很多。
　　“别那么紧张，笑一下。”Bosco捏捏Sammul的手。
　　“靠近一点。”黑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Bosco挪了挪位置，半靠在Sammul身上。
　　“好热！”Sammul拉开些距离，用手指拽住Bosco穿着的豹纹棉袄一角，“而且我们穿的衣服都好丑啊。”
　　“不会啊。”Bosco完全没有觉得不对。
　　“不要交头接耳，看镜头！阿泽表情严肃点，阿苗表情活泼点。”黑猫继续说。
　　“……活泼点是个what？”Sammul努力让自己别那么紧张。
　　Bosco侧过头飞快亲了亲Sammul嘴角，在镜头里看不到的是，Sammul踩了Bosco的脚。

　　“这样就对了，看镜头。”黑猫满意了，“表情差不多了，现在你们两个要表现出甜蜜一点的样子，也可以摆pose的。”
　　Sammul小心翼翼地举起剪刀手，被Bosco一只手捂脸一只手拍掉。

　　一分钟后。
　　“咔嚓。”
　　两个人微笑着的照片定格。

　　Bosco和Sammul走出来，黑猫已经把两个红本本放在桌上了。
　　仙人掌阿刺一屁股坐下去，花溪镇镇政府的红章就盖上去了。
　　“这是阿刺为数不多的作用。”黑猫阿布介绍说，“章子很久之前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这个印泥好黏！”仙人掌阿刺坐到一边的餐巾纸上，将多余的印泥蹭掉，“用我的身体刻的章哦，请一定好好珍惜。”
　　“……”Sammul拿过红本子只看到底下圆形印章里模糊的花溪镇这几个字。
　　Bosco撑住额头，和Sammul耳语：“我镇政府的确是很穷，阿苗你就担待一些吧。”
　　“……好。”Sammul点点头。

　　“恭喜两位新人！”黑猫爬到Sammul面前，爪子悄悄伸出来拍了拍Sammul的手。
　　“嗯？”Sammul还在看这本很普通的红色证书。上面两个人的照看起来片很蠢。
　　“阿苗，你要娶我们的阿泽的话要拿出足够的诚意，阿泽可是我看着长大的。”黑猫低声说，“我想吃小鱼干。”
　　等等这是什么展开？看着长大？Sammul转过身打量了一下Bosco：“……等等我没有小鱼干。”
　　Bosco此刻正坐在一边的沙发椅上，拿出手机拍合照，没看这边。
　　“那你有支付宝吗？”
　　“有。”
　　“我想吃淘宝上xx店散称的小鱼干，五十块钱包邮那种。”
　　“哦，好。”
　　Sammul打开手机，正要开数据连接，瞥到墙上贴的WiFi名称密码。
　　黑猫一动不动地看着Sammul下单，绿色的眼睛放出奇异的光芒。
　　“地址？”
　　“我来写。”
　　黑猫伸出爪子飞快地摸了几下，打下地址。
　　“……收得到吗？”Sammul不禁问。
　　“顺丰就收得到！双十一的时候我买了的都被我曾曾曾孙女吃完了。”黑猫的语气看起来很是不爽。
　　“冒昧问一句，您老贵庚？”
　　“免贵四十，我都说了我是看着阿泽长大的！”
　　“……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
　　“好阿苗，我会在系统录入的时候把你写到男方那一边的。”
　　“……好，多谢。不过为什么不找阿泽？”
　　“阿泽不准我吃那么多小鱼干！差评！不尊老爱幼！明明小时候最喜欢喂我吃小鱼干的！”
　　Sammul输入密码的动作挺停滞了。
　　“为什么不能吃啊？”
　　“体检时测出来说我有得高血压的可能，什么鬼，我像是会得病的猫吗？”黑猫气呼呼地说，“等等，阿苗，你为什么取消订单啊？”
　　“要吃猫饼干吗？”Sammul打开另外一家店的网址，“喜欢什么形状的？”
　　“最讨厌猫粮！”黑猫爬到Sammul怀里，四十岁的肥硕的身体在Sammul怀里扭动，“我要吃小鱼干！我要吃小鱼干！”

　　“不准吃！”正当Sammul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Bosco走过来，一个爆栗打在黑猫的小脑袋上，接着是不顾抗议得轻柔的抚摸。
　　“不可以吃，你求阿苗也没有用的。”Bosco把黑猫从Sammul怀里接过来，“阿苗，给他订猫粮，就你选的那家。”
　　“……狼狈为奸！”黑猫在Bosco怀里炸毛，“我不让你们结婚了！”
　　“我已经把信息录入了。”仙人掌阿刺举起他的刺宣告进度，“是第一百三十二例特殊婚姻！”

　　“谢谢阿刺。”Sammul摸遍口袋也摸不到什么可以给阿刺的，据说是应该给红包的，最后掏出他无聊时用纸巾折的一颗爱心。
　　“用印泥染红了就是一颗红心了。”仙人掌阿刺接过那颗爱心。
　　“我呢，我要小鱼干！”黑猫已经从Bosco怀里跳下来，爬回桌上。
　　“一百九十九顺丰包邮猫饼干送到家！”Sammul关掉手机，“店家已经确认订单了。”
　　“我死都不会吃的！”黑猫宁死不屈，“除了小鱼干，我什么都不要！”
　　“那下回阿布来我跟阿泽家吧，”Sammul想了想，“我不用油炸的，用蒸的给你吃好不好？”
　　“好！”黑猫想了很久才勉强点点头，“要小黄鱼！”
　　“猫粮吃完了才能来我家。”Bosco附和道。

　　“一言为定，成交。阿苗最好了！”黑猫跳到Sammul怀里，低下头，黑色的毛皮下露出若隐若现的一根细绳，“这个送给你，可以储存记忆的绳子。”
　　“……谢谢。”Sammul没有多推脱，从黑猫脖子上解开那根细细的透明的绳子，“这里面有你的记忆吗？”
　　“有的，不过我很早就不用它了。我最美好的记忆都没有存在里面。”黑猫舔了舔Sammul露出来的脖子。Sammul觉得痒，连忙后退。
　　“那存在哪里？”Sammul很好奇地问。
　　“你怎么这么笨，阿泽比你聪明多了，他很小的时候就问过我这个问题。”黑猫抬起头，毫不留情地抨击道，“阿泽，你告诉他你的答案。”
　　“最美好的记忆，”Bosco笑着说出他七岁时就知道的答案，“是记在脑子里的，不需要其他媒介来记录。”
　　“……卧槽，这不公平，我才不笨，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Sammul抗议。
　　“可以把绳子编织起来。”Bosco从Sammul手里接过这根绳子，“理论上可以存储很多记忆。”
　　“那要怎么做？”
　　“……据说，理论上，是需要心灵感应……”Bosco不确定地问黑猫，“是这样？”
　　“你们都一样笨。”黑猫夺回那根绳子，递到Sammul手里，“来，阿苗，把它系在你手上，必须要打上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