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蓝》若轻蓑

7、第七章 将别

　　这日林临时被单位领导派出去出差，电话联系说不回。晚上加班完毕，跨进家门尚不足半小时，正累趴在床上，便接到梅的电话，约了避风堂打牌。林不能参加，听得出梅得知这一消息后的失落。我却是从不忍拒绝梅的邀约。背上包就出门，拍了拍不甚清醒的脑袋，无可奈何耸了耸肩，对强烈抗议着的身体说了声抱歉，便独自赴约，发个短信让梅另约一人。
　　夜风清冷，吹醒人的头脑。在街边，迎风吸了口气舒展筋骨。
　　连续几日的加班使我对睡眠的需求量大增，离开床铺的时间，脑袋几乎都是沉沉的像灌了铅。可幸思维并不会因为疲惫而呆滞，总能适时地借助一些外物的刺激，发挥比较正常的作用。
　　不欲劳累身体。在街边拦了的士赶至约定的地点。梅早在门口张望，没等我从车里出来，已经打起了招呼，用力摇着手，笑嘻嘻如同热情的主人。待我走到面前，更是迫不及待地抓起我，往店里走去：“打牌，打牌，很久没有打牌了呢。”
　　我被她拽着走，三步并作两步，如小马驹身后的老牛车，有些跟不上地颠颠晃晃，零件几乎撒落一地。
　　“不用这样吧……投胎也没您这么样的……就坐这。”
　　我笑道，实在是怕了她种走路方式，一见着空位就急着拉她坐下，拍拍她的手，好不容易停住了脚步：“楚楚什么时候到，你还叫了谁？”梅眨巴着眼睛，故作天真似地笑道：“还有个男生，楚楚的朋友，刚好和她一起，就顺道逮了来，顶了林的缺。”便在我对面坐落，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继续笑着。
　　我对梅的表情与心情都无言可说，只能选择一并忽略，但对她给的新消息，却果然期待得很，追问：“就是那个男朋友？天天一起上班都没能睹上庐山君的真面目，今天有福了。”
　　梅摇头，拨浪鼓状，声音腻腻的也是拿腔作调，“不是。宝贝似的，不肯带来我们看呢。今天这个是普通朋友，刚好一起，就约来凑数了。”我“哦”，见她晃着身子，眼睛四处乱瞟，嘴里哼着歌，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别这个鬼样子了。”
　　“嗯？”她挪正身子看我，眼因为大睁着而显得十分纯净。
　　我静静地看着她，她依然故我，保持着俏皮可爱的姿态，鼻子里哼出气：“怎么？”视线却稍稍错开了一些。
　　“没事。”我说，不愿和她扮家家，也不想一见面就玩深沉，便转头对候在身边的服务员小姐：“蒟篛奶茶和——柳橙汁。”回头见梅笑靥明亮，用力地对着服务员点头，便道：“谢谢，就先这样。”
　　饮料很快端上。梅玩着杯子，咬着唇，终于安静下来。对着我微微一笑，才又重新恢复了正常，默默地坐了一会，低头喝着橙汁。
　　“林怎么样？我有些天没见了。”梅问。
　　“感觉他最近好了些，不太闲着，也没有机会乱想。”我回答，边喝着奶茶，边观察着梅：“那你呢？”
　　“还好。”她又呷了一口饮料，抬起头来，顿了一会，收拾起思绪，对我甜甜而笑道：“楚楚昨日劝我们和好。”
　　我一怔，应道：“哦。”见了梅笑容之下，那难以掩饰的郁郁神情，忍不住唤道：“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与梅相互喜欢，性格又是互补，本是众人看好的金童玉女。分手时，楚楚第一个反对道：“连你们也分手，打击面太大——会让我对自己和身边的爱情失去信心。梅，你疼我，别让我对自己的恋情也产生怀疑。”我却是无奈地苦笑，知道是林的执著真切，梅的倔强又不堪束缚，使他们始终无法磨合。
　　同一屋檐下，看他们一路嗑磕碰碰走来，才知道分手背后各自承受的辛酸，才和众人不同的，隐约支持着两人从中走出。可见到梅又为这个决定而痛苦，究竟还是不忍，轻叹道：“你们确实，仍是相爱……”
　　梅一笑：“在一起却仍然两个人都痛苦。”
　　沉声又道：“我是想通了的。玫蓝，你为我好我知道。但决定了就要坚持。”她闭紧着嘴盯着桌子，沉默少许时间，才轻声道：“我已经联系好广州三家公司，打算下周就南下面试。”我点头，问：“成功几率怎样？”梅想了一下：“比较有把握，都已经电话口试过了……我是去谈条件，争取挑一家好的——”对上我的眼：“签约后安家落户，可能，就不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