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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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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甄翔坐在书房里，手里摆弄着麦秸杆。
孟亦焕在太和殿模型里留下的纸条和嘱咐他要取回的摄像机之间一定有着非常密切的关联，如果
真是这样，那么拿不回摄像机，估计他一辈子也想不明白这四句唐诗的真实含义。可到底要如何取回摄像机呢？甄翔感到他一个人进行暗地调查困难重重。
那么，要不要联络鲍慧？甚至孟辉？看看孟亦焕在临别前夕是否对他们有过什么特别交代。又或者，跟他们联络也让自己不至于陷入孤军奋战的绝望境地。如果如此这般会不会因为知情人过多而打草惊蛇？
孟亦兴虽然是孟亦焕的弟弟，是甄翔曾经的恋人，但是十二年的光阴会改变很多东西，不知道他的政治立场和孟亦焕的是否相同。在这样的情形下，关于孟亦焕的临终嘱托和交代下来的事情还是不能够让孟亦兴知道。但是，这样的朝夕相处，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自己到底能隐瞒到什么时候，他完全没有把握。也许是时候搬家了，以便挣脱孟亦兴的监控。尽管甄翔还在犹豫。
甄翔在北区苦思冥想的当口，高临渊在市局办公室里也在苦苦思索。听孟亦兴说，甄翔由于恢复了记忆，一直将孟亦兴设置成假想敌，对于0813案件闭口不谈，以致整个案件的侦调迟迟未有突破。到底应该如何做才能打消甄翔的顾虑，让甄翔能将8月13号晚上的经历和盘托出呢？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高临渊拿起电话。
“爸，我妈今天回姥姥家了。姥姥身体又不太好了，估计我妈这两天都回不来。今天晚上您就在局里吃吧，我也在我这边凑合一下。”
晚饭… … 高临渊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等下，小青。今晚你回家吃饭，我来做。”
“什么？您做饭？当真？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想死了。我想吃您做的红烧素鸡炖排骨。”
高慕青的喜悦溢出听筒，直钻进高临渊的心里。
“行，晚上给你做。对了，有件事儿，亦兴今天回国都了，这几天都不在家。甄翔一个人呆在家里肯定吃不好。你今天早点关店，去趟甄翔的公寓，把他接咱家吃个饭。”
“哦… … 我明白了，什么给我做饭，您那炖排骨肯定是给甄翔准备的。”高慕青的不满显而易见。
“好了，别废话了，晚上带甄翔回来吃饭。甄翔家的地址是XXX。”
“爸，您等下，我给您重复遍，甄翔家是在XXX，对么？”
“嗯。”
说完，高临渊挂断了电话。
傍晚时分，甄翔走进客厅抄起电话要订外卖，就听见大门门铃叽喳作响。
亦兴回国都了，会是谁呢？
一开门，面前出现一捧马蹄莲混搭着若干雏菊和星星草，背面插着呈扇面铺开的翠绿芦苇叶。
这还没到送花的日子呢… …
甄翔探头往鲜花背后看。
“?，?，?，?… … ”高慕青将遮挡脸孔的鲜花放下。“老板亲自送花上门，怎么样，有够诚意吧。”
“慕青？怎么是你，快请进。”甄翔站在门边赶紧侧身把高慕青让进屋里。
扫视了一圈客厅，高慕青将鲜花放在餐桌上：“你这窝不错嘛。等过两年我也要买套房，天天跟爸妈住一起，被念叨烦了都。”
甄翔笑着给高慕青倒了杯茶递给她，然后把花瓶里的马蹄莲抽出来扔进垃圾桶，拿着花瓶放在厨房盥洗槽里清洗：“你可别这么说，等你真搬出来了，就该想他们了。”
看着甄翔往花瓶里插花，高慕青坐在餐桌边四下张望：“亦兴哥不在家？我爸说他最近一直都在家办公的。”
甄翔抬眼看了高慕青一眼：“他回国都了，你来是为了找他？”
“哪儿能呢，我是来找你的。既然他不在家，你就跟我回我家吃顿饭。”
甄翔有些愣怔：“去你家？不用麻烦了，我随便叫点儿外卖吃就行了。”
“哎呀，吃什么外卖，油大又没有营养。你天天吃吧，还没吃够？走吧，快跟我去我家，要不我爸该生气了。”
“是高局叫我过去？”甄翔有些许疑惑和犹豫。
“我叫跟我爸叫有区别？不就一顿饭嘛。自从亦焕大哥… … 你好久没去我们家了。今天就跟我去吃顿饭，至于这么为难吗？”高慕青故意含冤带恨地看着甄翔。只要能完成她爸给她的任务，咋着她都愿意。
甄翔看着高慕青有些尴尬：“你知道亦焕有可能和一些经济案件有牵扯么？这个时候去你家，对高局会有影响的。”
“天啊，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有没有影响是我爸要考虑的事儿，他都不避讳，你在意个什么劲儿啊。走啦。”说着就往门口拽甄翔。
甄翔看实在拗不过，只好退让：“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你别拽我，我换鞋。”
坐在高慕青的车上甄翔无暇观看夜景，他心里还是有些翻腾：这高局原本和亦焕的关系非常好，现在貌似跟孟亦兴走得也挺近，他到底算是哪边的人？有关亦焕的嘱托是不是可以求助于他呢？又或者高临渊只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取个对自己最有利的中间位置？这顿饭到底是为了叙旧还是为了摊牌？
等甄翔跟着高慕青进了高家的大门，就看见餐厅里的桌子上满满一桌子菜，桌子中间还有个陶瓷大盆，几乎有两个普通餐盘的大小，里面堆满了排骨、鸡蛋、豆腐皮和冻豆腐啥的。
“嘿，我爸果真做了红烧素鸡炖排骨。甄翔快来尝一口，这是我爸最拿手的菜。”
甄翔没有过去，他四下看了看，问道：“阿姨不在家？”
“嗯，我姥姥最近身体不大好，我妈为照顾她最近都呆在那边。”
甄翔点点头。
这时候高临渊边解围裙边从厨房里出来：“甄翔来啦，快坐，吃饭了。”
“高局，真不好意思，来打扰您这趟。”
“哎，你这是什么话，不管是从亦焕那边论，还是从亦兴这边数，请你来家里吃顿饭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坐吧。”
甄翔在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却没有开动。他心想，高临渊果然是两边都不得罪。
就在甄翔琢磨高临渊的时候，高局端着碗冲高慕青说：“你要看的农业种植科普不是开始了么，夹点儿菜回你屋里吃去。”
高慕青盛了碗米饭，又弄了碗菜，冲她父亲做了个鬼脸，转头跟甄翔说：“多吃点儿，尤其这排骨，我爸做得可好吃。我进屋看电视去了。”
高临渊看着女儿进了她自己的卧室，低头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甄翔的碗里：“吃。以前跟着亦焕你也没少在我家蹭饭，就别拘束了，自己夹菜。”
甄翔把排骨放进嘴里啃着，心里面琢磨到底该说些什么。
“甄翔啊，我听说你最近跟亦兴处得不大顺畅？”
甄翔心里一顿，难道这高临渊果真还是跟孟亦兴更近些么。
“也不完全是那样，高局，说到底他是我哥，我俩还成。”甄翔把啃完的排骨放到旁边的空盘子里。
高临渊知道甄翔没说实话：“甄翔啊，其实亦焕和亦兴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虽说他两个自幼就不是很亲近，但是绝对不对立。你是身在庐山中啊。”
“您这话什么意思？”
高临渊话说一半，扒拉了一大口米饭进嘴里，又往嘴里塞了块素鸡，这一时半会儿是开不了口了。
甄翔就知道这顿饭吃着不会太简单，但是他又感到高临渊似乎并不是想要责备他，好象是认为有什么事情他不清楚，所以叫他过来点拨一下。
于是甄翔放下筷子，看着高临渊：“高局，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我作为晚辈一定洗耳恭听。”
高临渊举着筷子，点了点甄翔的饭碗，含糊不清地说：“先吃饭，什么事情都别耽误吃饭。”
甄翔只好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素鸡放入口中，一边慢慢咀嚼着一边看着高局长。
约莫过了有七八分钟，碗里的饭下去了一半，高临渊终于开始说话了。
“甄翔啊，我可以算是除了你和鲍慧之外跟亦焕走的最近的人了。亦兴呢，是亦焕的弟弟，也可以说是我的同事。他两个其实没有根本上的矛盾，亦兴也不会特意要借这个案子登临到什么地方。”说着，又给甄翔夹了块排骨。“你吃，边吃边听我说。”
眼瞅着甄翔把排骨放进嘴里，高临渊继续说道：“因着他俩和你的关系都比较特殊，所以有些事情你还不如我知道得清楚。”
“高局，求您给点拨一下。”
高临渊笑了笑：“看样子我还真的要当回老师了。甄翔啊，你知道么，早在六年前，亦兴刚学成回国那会儿，亦焕就让亦兴来渭水工作。可是孟老爷子是坚决不松口，没放亦兴回来。大约四年前，就是亦焕刚当上副市长那会儿，亦焕再次跟亦兴联络，希望亦兴能回渭水帮衬他。可那时候啊，亦兴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你跟亦焕的事，就说什么也不肯过来了。如果亦焕真的对亦兴心存芥蒂，你觉得他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亦兴回渭水么？”
虽然这事甄翔的确是头回听说，但是听着亦焕生前的挚友借着亦焕的名头说着替亦兴开脱的话语，甄翔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善变是甄翔最讨厌的人性特质之一，就比如… … 他就很讨厌他自己。
甄翔想了一下：“高局，可现在问题是出在二哥这里，我没觉得亦焕小心眼儿啊。”
高临渊失笑着又开始往嘴里拨拉饭菜。
甄翔内心真有点儿急了，这话总不说完叫怎么个事儿。
就这么边聊边吃，总算是挨过了一顿饭，甄翔觉得有点儿心神疲惫。
高临渊放下碗筷：“走，跟我去客厅。”
甄翔看着一桌子剩饭剩菜：“这里总得收拾下。高局。”
“哎，你别管。我跟小青有约法三章，只要我做饭，她就负责收拾。等下让她来弄。”说着把甄翔拉进客厅，按坐在沙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