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难 按捺 ...
-
季染彤面无表情地看着碧袖，内心闪过一排呵呵。
什么叫“当季氏得知某一件皇家秘密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个令牌交给她了”？她早八百年就知道一堆好吗？
碧袖不敢直视自家主子的眼睛，解释道：“太后娘娘一直对您寄予厚望，在您被封为皇贵妃的时候，奴婢也以为可以了。可是被老嬷嬷拦住了，之后您、您……”
碧袖费力想着措辞。
季染彤已经全明白了，敢情廉太后到最后也没完全相信她。而且。她预感到，妍婕妤这条支线引出来的后续太过强大，在后宫这个地方，梦魂石几乎不具有参考性了。不过，这个暗旨出现得太及时了。
“所以，你也知道所谓的‘密道’？”季染彤斜飞一眼。
碧袖摇头：“奴婢只知道这后宫的几个入口。”
初听闻凌雪楼这偏僻到生冷的地方有入口她也是惊讶的，所以傅其轩当初把她安排在这里另有它意？方便偷情？
还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经常不声不响地就出现了。
“这些，我全部可以用？”
“是，待奴婢向家主禀报过后，主子就可以用人了。主子您不要怪太后娘娘，从她老人家一开始就把奴婢派给您，这心思就可见一斑呐。”
季染彤今日才发现，最不声不响的碧袖在关键时刻，也是舌灿莲花妙语连珠的。她身边的四个大丫鬟，朱衣碧袖青衿，哪个不比她这个主子牛逼。
两天后收到了廉家家主的回信，季染彤看完后烧掉，到此刻，廉家和季家才算是，完完全全地绑在一起了。
廉太后几十年的经营和她的小势力绑在一块，季染彤很快就打探出了绯翊宫的一草一动。
据说，妍婕妤住的侧殿，每隔二十来天，会有奇怪的鸟盘旋落地，那种鸟体型适中，展开的翅膀却很长，绝不是大魏国有的。
季染彤心里一动，腐蚀了妍婕妤三号的东西跟这个鸟脱不了关系。但是鸟再也没出现过，她想弄一只解剖来看看是注定没机会了。
妍婕妤的事情让贵妃焦头烂额，在淑妃的咄咄逼人下交出了一部分宫权，至此，贵淑德三足鼎立的局面牢不可破。然而这三位都有一个共同的举措，那就是增加了对凌雪楼的监控。
季染彤得知后哑然失笑，对着一脸不爽的万静绢道：“怎么，你也被监控起来了？”
万静绢烦的不想接话。
“万静绢，”季染彤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喊这位的名字，效果那是杠杠的，她笑了一下，接着道：“你和我交个底吧，你龟缩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作为回报，我会无条件回答你两个问题。”
万静绢的眼底有流光划过，明明灭灭，最后到底是熄了下去。
季染彤很有眼色地选择不再问下去，心里确有几分好奇了。如此讳莫如深，无关权利，那么，只能是感情？
妍婕妤死后一个月，傅其轩的大军终于把南宛大军的破竹之势遏制住了。就在这样的关口，一直有狼子野心的南齐和南宛达成了联盟。原本稍稍缓一口气的前线再次紧绷得像一根弦。
季染彤的大哥季染墨在皇帝出征后已经紧急调回了京城，每三天都会通过廉家的人把大致情况送进来。
季染彤见到信的那一刻就想起了南齐奇怪的鸟，她脸色一变，写了信中信，交待大哥一定要把信加急送到皇上手中。
季染墨办妥的同时告诉她另外一件事，夹击之下，大魏前往南紹请求联盟的使者铩羽而归，皇上大概会从西北军里面调人了。
哥哥说这话，大概是在暗示借调的人会是她二哥季染玄。
季染彤心中烦躁，闪身进了识海，一见到青衿她就愣住了。青衿的轮廓淡到看不见，人微微地笑着，手却是摆在了梦魂石的上面。
她大急，然而阻拦的速度赶不上对方，眼睁睁地看着梦魂石亮了起来。
“青衿，你出来！”
梦魂石上面的画面飞快地变化起来，傅其轩回来后不久，贤妃竟然自尽了！季染彤不自觉地掐了一下手心，能让贤妃失去活下去的念头，只能是那个心上人死了。
贤妃死后，淑妃谋害德妃败露，打下四妃之位。
又两年，新人进宫，在整个后宫都快要忘了“季染彤“这个人的时候，她凭借身孕再次被送回了皇贵妃位，傅其轩也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本妍婕妤的手札，证明了她当面的清白。
季染彤抽抽嘴角，觉得这段有极大的可能性“如实”发生。
在“季染彤”月份减大的时候，北燕新上任的将军一改之前小动作不断的作风，上任半年后以一场天时地和人和的战争破开了魏燕长达三十多年的边境拉锯，史称“鄂壁之战”。
而就在这时，季染彤感觉到了青衿的后继不力。
画面时断时续，许多片段都接不上去，但季染彤的注意力却无比集中，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魏燕签署了五十年互不侵犯的条例，大军宣布班师回朝。
“季染彤”笑得明艳动人，提裙就直奔两泉殿，梦魂石前的季染彤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来。
变故陡生。
黄总管面色严峻地拦在殿门口，嘴唇未动，眼睛里先流出一股哀色来。他说：“……”
梦魂石一阵剧烈的抖动，黑屏前的最后画面是——
“季染彤”跪在傅其轩床前，眼睛血红，背景音是长长的钟鸣。
季染彤捂住胸口，耳边一阵轰响，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震到失聪，于是甩甩头试图证明这一点，事实上并没有。
青衿已经不能凝聚人形了，她飘走的时候是一脸的心满意足，仿佛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终于可以休息了。
季染彤茫然地看着那块石头，傅其轩死了？
“咔嚓”一声传来，那块梦魂石由一道裂缝扩散到了周身，最后便是一堆平淡无奇的碎石头。
而她也收到入口处一股大力的吸引，附着到肉身上。
碧袖，黑衣女人，甚至黄总管都在。
那巫医蹙眉望着她，道：“娘娘，您看到了什么？”
她的手里是上次落水醒来时看到的大铃铛，那次陷入梦里，巫医是用这玩意儿把她震出来的？其实只是巧合吧，铃铛和丧钟在同时响了，而傅其轩死的那瞬间她就心神俱碎，死亡能把人从梦中唤醒。
所以，梦魂石里面是梦还是前世今生？
“我想单独和这位巫医谈一谈。”
碧袖根本就不愿意动，相较于之前寥寥几天那次，这次主子几乎真的让人失去了希望，连巫医都束手无策，黄公公甚至做好了写信的准备。
黄公公的眼光在两人面上游移了一会儿，带着碧袖出去了。
“我觉得我梦到的东西，是我的前世。”季染彤语焉不详，但能让人听出意思。
“娘娘何出此言？”
“梦境与现实交叠延伸。”
“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季染彤不能说自己的真实情况，只好继续含糊其辞：“梦里的我长相一样，性格不太像，且有些事情被真实发生的印证了。”
“娘娘所谓的的前世应该是前身吧。”巫医突然盯住了她。
季染彤不敢接话。
“看来上次是我搞错了，镇魂铃把你叫醒是一个巧合。你的魂，和其他人，不一样。”
……OTZ。
“来说你之前那个问题，你有东西没告诉我，不过我还是能给娘娘几个建议的。第一，凡事有因有果，娘娘因为果迫切想知道因，这是不可取的，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第二，有些事情，祈求一次老天听不见，多说几次，指不定就灵验了。
“娘娘应该完全不需要我了，不过还是要告诉娘娘一个好消息，那个饿死鬼的家人有消息了。”
“什么？”
“她的母亲进军营的第一年就死掉了，但是她的姐姐跟了当时的一个小将领，还怀了身孕，生产后就死掉了，那个孩子被将领送回了老家，现在就查到这里。”
季染彤忽然想起青衿神奇的预感，在数日前就能预见袁家人的命运。
“一定会找到的。”她轻轻地说。
醒来后依旧是没什么事情的，只万静绢看她的眼神一日比一日诡异。
“看在马上就要过年的份上，有什么你就说吧。”她实在受不了了。
“皇贵妃娘娘。”
季染彤手里的小橘子咕噜咕噜跑远了，她无语地看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一个月之前，我偶然蹲在墙角，听到了黄公公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贵妃淑妃的人蹲守了那么多天，什么都没抓到。而且黄可松是什么角色！这位的运气实在太好。
季染彤微抬小下巴，斜睨了一眼：“现在肯说了？”
“我要假死出宫。”
这是个什么走向？！季染彤吐槽。
石头里的万静绢一直没说出口的要求，由于蝴蝶的翅膀，终于有了得见天日的机会。
“刚被贬到这里来的时候，我确实一心想着复仇，从我弄死钟楠语就可以看出来。你当皇贵妃的那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定是个男人。
季染彤为远在前线头戴绿盔身披绿甲的傅其轩点了一排蜡。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六十难 按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