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五十九难 酸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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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帝王在外出征且后位玄虚的后宫注定是要乱成一锅粥的，虽然贵妃推辞了代掌凤印，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贵妃和执掌凤印的德妃共同商讨。
一时之间各宫都自顾不暇，唯有熙兆宫的宫人每天闲得发慌。
季染彤在傅其轩离宫的第三个晚上见到了桂圆，小包子咧嘴笑得开心，和燕归笑成菊花的脸相映成趣，和朱衣黑成炭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朱衣，要是个男人该多好啊，和小燕公公简直般配！
季染彤抱着儿子，眼神不住地往两个人身上瞟。
袁英这么轻易地就死了，半卸下傅其轩能不能活着回来这个重担后，她每每想起总是有些不甘心。看了看桂圆笑靥如花的小脸，她长舒一口气，到底是把那点戾气收了起来。
“确定没有人看到你们？”她随口问道。
朱衣摇头，迟疑道：“主子，虽说袁氏已去，但她的势力应该还在袁嬷嬷手里，您这边……”
“无妨，如今的后宫眼睛都在那个位置上，而大家心知肚明下一任中宫和东宫的人选有着莫大的关系。只你们来，还是要小心。”
全程和母妃玩得很愉快的桂圆在走的时候突然嚎啕大哭，“母妃母妃”得喊得季染彤心都要碎了。
“哄睡了再悄悄抱走吧。”
她抱着软软小小的桂圆，在孩子背后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包子抽抽噎噎的，忽然又喊起了父皇。
“皇上走之前？”
“皇上临走前的一晚去了熙兆宫。”小燕公公抢答。
季染彤用脸蹭蹭儿子的头，还是要听话的，之前的种种教训，她总不能忘了。
等桂圆睡熟了，她把孩子交到朱衣手上，使眼色让他们快走，自己倒在床上进入了识海。
“青衿，你还好吗？”
青衿点头，这几天的冲击太大，那天主子和皇上在勤政殿突然就做了那样的事情，把她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从两个人亲上开始她就没敢看。
“小主子都这么大了。”青衿比划了一下她记忆中的大小。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道：“主子，奴婢帮您把梦魂石后面的内容读出来吧。”
季染彤皱眉：“不要胡闹。你的魂魄承受不住的，你不想知道你亲人的消息了吗？”
那日勉强把人留下，前两天青衿在读取梦魂石的时候突然被弹了出来，季染彤对此束手无策，如果这个期盼留不住青衿，那么这块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闯出祸事来。
青衿淡然一笑：“现在这样反而是最好的，奴婢大仇已报，带着期望进阎王殿，就算是被打下地狱都能面带微笑。”
所以她是在强人所难地留人？如果最后是坏消息的话，那确实是对不起青衿了。偏偏青衿的事情和梦魂石里面不一样，那个“季染彤”的魂可没她这么轻，随随便便就能飘出体外，自然也没有被青衿附体，自然“季染彤”一直都不知道青衿的冤屈。
她沉吟半响，道：“容我考虑几天。”
这几天先是被拖成了半个月，然后是一个月，最后青衿算是明白自家主子在耍赖了，只好无奈地答应了。
最近万采女来得比较勤，外面的局势太乱，淑妃德妃斗得不可开交，按说生了两个女儿的淑妃没必要杠上德妃，但宫权的分配上，淑妃只拿到了很小的一部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张月蓉，好像隐隐有插手的意思。”万采女说得漫不经心。
“不意外，恐怕是张家的意思，毕竟大皇子可是记、名养在淑妃名下的。”季染彤把“记名”两个字要得很重。
“谁说不是呢，但是这不记名的也蹦跶得这么欢，就值得人深思了。”
宫中不记名的皇子，唯有养在常宁宫的四皇子——傅梁，傅梁的生母是被一场大火烧毁了整个人的安婕妤。
季染彤一听就明白这是在说袁氏的余孽了，她凉凉地瞥了对方一眼，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左右你没孩子，当看戏。”
万静绢回了个白眼，选择嗑瓜子不聊了。
不过这两人没想到的是，大戏来得这么快。
圣驾才离京两个多月，绯翊宫的妍婕妤死了。乍听到消息，季染彤反射性的蹙眉，这一段和梦魂石里又不一样。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梦魂石里面的妍婕妤是最开始的那个暗卫——妍婕妤二号，那辈子她应当是没有陷害“季染彤”，袁皇后可能使用了别人，因而安稳老死宫中。
然而现实里，妍婕妤二号的暗卫成了宗婕妤，是另外一个人在顶替这个无间道的角色是为三号。那么，这个三号定是有地方出了纰缪，被南齐发现，或者是，自裁了。
季染彤现在不过是个小采女，然而她隐隐觉得这件事很重要，甚至关乎到前线的战事。因此她递了话给朱衣，想看一看妍婕妤的尸体。
不清楚事情真相的后宫诸人此时将矛头对准了媛昭仪，这同居一宫，媛昭仪素来不喜这个狐媚子出身的婕妤，而近日张月芯因为脸上的疤痕印脾气十分暴躁。纵使她矢口否认，纵使贵妃把整个查案过程摆在众人面前，由于缺乏指向真正凶手的决定性证据，以误食相克之物来结案实在难以平息流言。
最难打发的，就是淑妃了。
上官蕾蕾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惠婕妤死后，当时的皇贵妃季染彤明明也没有关键证据，但事后妍婕妤亲口承认。这次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妍婕妤自己死了，居然出现了和她害别人时同样的情况。
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季染彤？还是参与了谋害皇贵妃的贤妃？
她的一番打探没有瞒过朱衣，朱衣在带季染彤去看尸体的路上汇报了这件事：“主子，淑妃娘娘在查您？”
“查我？”
对上朱衣古井无波的眸子，季染彤恍然大悟：妈呀，她光顾着想高大上的方面了，在淑妃心里，妍婕妤就是谋害自己的人，自己查出真相要报仇也是说得通的。她这一动作给季染彤增加了一个嫌疑人——贤妃。
现在，需要证明，到底是自杀，谍杀，还是贤妃。
在传说中的皇宫暗道中穿行了许久，终于到了地方。朱衣给两个暗卫统领行了个礼，季染彤尴尬地挥了挥手。
朱衣淡淡地说道：“主子无需紧张，这是皇上的意思。”
傅其轩的意思？凡季氏所说，无一不允？总裁力max啊！季染彤结束脑洞，发现在场的三人都看着她，轻咳了一声，道：
“验尸结果怎么样？”
“二十七的喉部到胃部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季染彤心里一咯噔，莫非这个时空，是有硫酸的？
其中一个统领把相应的部位指给她看，然而学渣就是学渣，不仅写不出制酸方程，也瞧不出到底是不是酸腐蚀的，或者是被碱灼烧的？
不管怎样，如非自愿，如非误食，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会把这些东西吃进嘴里呢？
“这位……”一开口就卡壳。
“二十七。”
“二十七顶替的这个妍婕妤，不，应该说是南齐的间谍，她有什么奇怪地地方吗？”
报数的统领看了她一眼，道：“并无。”
“那你们对于死状的原因有什么想法吗？”
一致的沉默，季染彤感觉到了来自三人共同的恶意：我们有想法还会允许你来凑热闹？
她讪讪地开口，把自己想到的尽可能地报出来：“绿矾、硝石、芒硝、石灰、草木灰，呃，这些东西除了常见用法，你们还知道别的吗？”
三人摇头。
果然是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季染彤对朱衣示意了一下，歉意地另外两人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她还一直在想，基本可以排除贤妃和自杀的可能性了，难怪二位统领虽然面色不好看却很镇定。南齐发现对面换了人，以前的情报就算作废，但大魏并没有吃亏。
不幸的是，这种撕破脸，对于正在跟南宛交兵的大魏来说，不啻为天大的坏消息。南宛和南齐双面夹击的话，傅其轩还能如石头上那样平安回来吗？
“不行，我有事情要问媛昭仪。”
朱衣看着她不说话。
“我用蔓果花，不会让任何人察觉的，当然，”季染彤讨好地笑笑，“我需要朱衣你的帮助。”
神奇的是朱衣考虑后同意了！
所以，傅其轩真的说了那句“凡季氏所说，无一不允”？
朱衣把她送到暗道口，道：“明天子时，奴婢在这里等主子。”
季染彤点头，从凌雪楼的壁橱里钻出来，推开隔板和一只眼睛对上，险些惊叫出声！定睛细看才发现是筷子。
她刚准备呼口气，却和碧袖复杂的眼光对上。本个身子还在壁橱里的季染彤僵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五十九难 酸碱
